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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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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清醒的時候,天地還是沉沉的黑暗。

四周全是打鼾聲,守夜的人靠在樹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打著瞌睡,荒草間蟲鳴蛙叫,偶爾從遠山中出來一兩聲蒼涼的狼嚎。

似乎很久沒有這樣的睡過了,梁溯寒只覺得全身的傷好了大半,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便想起來走走。

他剛一起身,韋一物就睜開了眼,瞄了他一下,又閉上眼,蘭芷正睡得香甜,老先生徐其庸面色也紅潤了一些,看來也在恢復之中。

梁溯寒起身走了幾步,嘗試著執行勁氣,之前受的傷太重,身體還殘留著不少暗傷,勁氣一動,經脈就隱隱作痛,丹田裡更是像火燒一樣灼痛。

這令他感到驚慌,他們現在的處境很不妙,劍宗和無慾天宗都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後面會有更多的驚險在等著自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恢復,唯一可用的就是大地神舞。

四周靜謐無人,梁溯寒匍匐在地上,施展起這套難看至極怪異至極的舞,他自己也不知道應該叫這舞蹈是什麼,或者它根本不是什麼舞蹈,每次梁溯寒施展大地神舞的時候,便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與大地連線在一起,感受著它的浩大與蒼涼。

溫暖的能量從大地中延伸出來,覆蓋他的全身,滲透進他的面板,又全部沉落在他的經脈中,先是隨著勁氣一起運轉,不斷的修復受損的經脈,最後回流至丹田中,不斷旋轉,如一團霧氣瀰漫著。

萬籟俱寂,梁溯寒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存在,一開始他還刻意引導這股浩瀚而溫和的能量,久而久之,隨著能量不斷在身體裡沉積,他已經不需要去引導,甚至什麼都不用做,經脈中的勁氣自動執行著。

若是有外人在場,一定看到一個怪異的場景,梁溯寒全身著地,像蛇一樣扭動著身軀,筋骨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他的雙眼也是一片空明。

能量在丹田中不斷累積著,又轉化為勁氣,在經脈中快速穿行。

只是隨著勁氣的無限增長,經脈中傳來持續的脹痛感,執行到丹田,繼續和大地能量雜糅在一起,在丹田中不斷洗練,然後更加精純的勁氣湧入經脈。

他整個人被大地中湧出的能量托起,腦海中又浮現那個巨大的石雕人面像,眼中昏沉的光注視著自己。

在它面前,梁溯寒只感覺自己的渺小。

巨大石臉上有深淺不一的溝壑,像傷痕,又像是淚痕。

梁溯寒凝視它很久,看到它的嘴唇微微張開,又馬上閉合,似乎想對自己說些什麼。

但他什麼也沒聽到,過不多時,神識中的石臉漸漸淡去,梁溯寒猛然驚醒。

深沉的夜漸漸褪去,天地的盡頭,一抹魚肚白浮現,而此刻的他心中殘留著一種莫名的惆悵。

這種惆悵甚至超過了他暗傷痊癒的喜悅。

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梁溯寒一聽便知道是韋一物故意弄出來的。

“梁大哥。”蘭芷眼中帶著幾分驚喜,“你的傷全好了?”

梁溯寒微微笑著點頭。

韋一物

驚訝的看著他,心中雖有萬分疑惑,嘴上卻什麼都沒有說。

其他的地痞無賴還在昏睡,只有陳校尉醒了,見梁溯寒臉色紅潤,也是非常驚訝,“你、你是怪物麼?”昨日他還感覺此人進氣多出氣少,今天就活蹦亂跳的站在自己面前。

梁溯寒當然不是怪物,當下正色道:“還有多遠能見到城鎮?”

陳校尉是這一片地頭蛇的存在,“往南七十里是柳州,往東一百里是鳳州。”

以他們的腳力,估計日落之前便能趕到柳州,但陳校尉顯然不希望他們繼續南行,支支吾吾道:“只是在趕到柳州之前,我們需借道燕子嶺。”

梁溯寒一愣,這個燕子嶺是什麼地方?聽他語氣似乎並不是什麼好地方。

幾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陳校尉身上,陳校尉連連搖手道:“三位不要誤會,這盤天崖可是個了不得的地方,三年前,不知從哪來了一夥兒強人,三五百人佔山為王,打家劫舍,本地官府曾組織了三千軍兵前去剿滅,卻被打的落花流水,強人頭目更是不得了,單槍匹馬獨闖柳州,搶了柳州知府胡耐的第十八房小妾,胡耐下了五千兩的人頭懸賞,這兩年來,無數江湖中人想去討個彩頭,卻個個屁滾尿流的回來。”

蘭芷本來聽得津津有味,卻不妨他粗話連篇,啐了一口道:“說話正經些,那強人頭目叫什麼,怎麼這麼大的本事?”

陳校尉乾笑幾聲,“啊,好像叫什麼齊風,聽說是從東邊過來的。”

東邊指的是東境,也就是說這人有東境亂賊背景。

梁溯寒想了想,東邊道路泥濘,雖說只有一百里,但至少需要兩天時間,往南卻沒有這麼多顧慮,路也好走一些,他瞥了瞥韋一物,暗想有這尊大神在,還怕什麼燕子嶺?

韋一物仍是面無表情,這些尋常江湖勢力在他眼中還不是土雞瓦狗一般的貨色,靈浮山本就在東境,說起來和這些亂賊還是鄰居。

蘭芷眼中冒著光,拍著手道:“我們就走燕子嶺!”

陳校尉苦著臉,他本意是勸阻幾人,也算是出於一番好意,沒想到他們這麼不怕死,幾個地聽到要從燕子嶺過,也是臉色蒼白,腿肚子都在打哆嗦,這個齊風名字雖然叫的文鄒鄒的,實則是個狠人,當日在柳州一人大鬧州府,幾千人硬是拿不住他,在這片地上名聲正響,跟他們這夥只會欺負良善老實人的傢伙相比,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只是他們再怎麼不願去,只要見到韋一物冷冷的目光,便無一人敢說個“不”字。

一行人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往南去,恰到中午時分,便見大路兩邊的山勢險峻起來,最險要的地方,僅容一人透過,這麼個地方絕對是兵家必爭之地,山上還殘留著一些關牆殘磚,應該是被廢棄了幾百年的關卡,一些木頭巨石胡亂的堆砌在一起,堵住大道,幾個身形健壯的漢子扛著大刀長槍攔在路上,中間一人雙手枕在腦後,斜躺在樹幹上,嘴裡還叼著一根長篙草。

陳校尉一見這陣仗就不敢上前了,幾個地痞更是一臉的驚恐,扔下擔架上的徐其庸,拔腿就跑。

梁溯寒差點

沒罵出來,前日見他們還吆五喝六的,威風的不得了。

蘭芷興高采烈的迎上前去,“你就是那個大鬧柳州的齊風嗎?”

那人閉著眼,看樣子和梁溯寒年紀也差不了多少,頭髮髒兮兮的,胡亂再腦後用一根麻繩束著,見有人說話,眼皮子斜著抬了抬,便又閉上了。

“哪來的小丫頭,快走快走,否則老子們把你抓上山,做我們頭領的二夫人!”一個巨漢惡狠狠說道。

蘭芷非但沒有退縮,臉上神色更是欣喜莫名,“好啊好啊。”

那巨漢以為自己聽錯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這丫頭,見她一身衣服雖然平常無奇,但氣質出眾,明顯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再說正常人家,也不會讓自己女兒到處亂跑。

“這麼說,你們是衝著我齊某來的了?”男子吐出嘴裡的長篙草,臉上雖然是懶散之色,但眼中卻閃著精光。

“你就是齊風?”梁溯寒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和氣一些。

“正是,有什麼招都使出來吧,不用扯些沒用的。”齊林的身形較為高大,比梁溯寒還有高半個頭,蘭芷在他面前簡直像個沒長大的孩童。

韋一物冷哼一聲,在他沉默外表下隱藏著火爆脾氣。

只是借個路而已,梁溯寒可不想把事情鬧僵,“朋友,我們只想借個路。”

齊風目光像刀子一樣上上下下打量梁溯寒一番,揶揄道:“就不能換個套路嗎?齊某這顆腦袋可不是這麼好拿的。”

梁溯寒真懷疑這人是不是耳朵有毛病,耐著性子道:“朋友,我們急著趕路,行個方便,交個朋友。”

齊風的目光忽然變得懶散起來,仰頭望著天道:“你說一個人拿著刀衝進別人家裡說要藉口水喝,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哈哈。”蘭芷在一旁沒心沒肺的笑出聲來,見梁溯寒望著她,連忙用手掩著嘴,但眼中的笑意卻是怎麼都掩藏不住的。

梁溯寒覺得自己說再多也是廢話,手按在刀上,換了一種語氣道:“那麼閣下要如何才能讓我們過去呢?”

“燕子嶺就是我的家,你從我家裡過,不留下點東西是不成的。”齊林道。

繞了這麼多,梁溯寒暗笑自己愚蠢,他們本就是亂賊出身,當然要打家劫舍,“你想要什麼?多少錢直說。”

齊風這一次掃了一眼梁溯寒身後的韋一物,伸出手掌,淡淡道:“我這人最講公平,你們有五個人,留下五隻手就行了!”

此言一出,梁溯寒臉上殺氣頓時按壓不住,手中青狼刀不住顫動,像是一頭要掙脫束縛的野獸,“也就是說,我們談不攏了?”

齊風哈哈大笑道:“我們接到訊息,專程在這裡恭候你們大駕一整天,你說怎麼談?”

原來是有備而來,但自己似乎跟這位強人並無仇怨,為何他要針對自己。

齊風從身後漢子手中接過一杆長槍,臉上再無那種懶散的神情,整個人忽然變得像他手中長槍一樣筆直,“你們這夥誆騙無知少女的惡徒,我齊風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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