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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怎樣？呵呵！”慄美娟說“錢我都退給她們了，你還又跑回來了？你去給我把錢要回來！”
“阿姨，那錢本來就是別人的”顧輕舟再次嘗試開口，又迎來一根手指，長長的指甲，差點劃到她的臉。
“你不許說話！阿什麼？叫姐姐！”慄美娟怒道。
“媽！你瘋了？”凡星急了“那本來就是別人的錢！關我什麼事？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你報啊！報報報！我們最多關幾天就出來了”慄美娟往涼椅上一坐“你把父母搞進局子裡？這個村你都別想待了！唾沫星子淹死你！”
“待不了就……”顧輕舟垂死邊緣開口，不出意外又被凡星媽媽堵住了。
“待不了就幹啥？幹啥？去你家？”慄美娟笑了“你看看你，你有收入嗎？學習好嗎？有什麼本事嗎？家裡很有錢嗎？”
慄美娟又上下打量了顧輕舟“嘖嘖嘖，年少輕狂！不過我也不介意你把她帶走啊，我巴不得呢，懶得養了！”
這話說的顧輕舟啞口無言，眼神都黯淡了幾分，是啊，她根本就沒辦法讓凡星依靠，護的了一時，護不了一世。
“慄美娟！你到底想怎樣？”凡星耐著性子問。
“辦法不是沒有”慄美娟往涼椅上一靠“給我寫個三萬的借條，寒暑假打工還我！你要是不寫的話，就現在立刻馬上！搬走！你看我敢不敢！”
三萬？三萬！
“你做夢呢？那錢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凡星說，這三萬塊錢對她這個學生黨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顧輕舟聽到三萬眼前一亮，不就是三萬？她有啊！
“行！三萬就三萬！我給！”顧輕舟堅定的說。
“輕舟！你也瘋了？？”凡星提高了音量快速衝到了顧輕舟身邊，推著她往門口走“這裡的事我來解決，不用你管！你走吧！”
“凡星！我真的有！我幫……”顧輕舟話說一半就不敢說了，凡星眼裡是悲痛，是怒意，是一層水霧……
凡星好像生氣了，要氣哭了，顧輕舟立馬就慌了。
“對不起……”顧輕舟聲音軟了下來。
“不用道歉，你先走吧”凡星嘆了口氣“謝謝你。”
說完便把門關上了，顧輕舟一個人在門外愣了半晌，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凡星為什麼要生氣……是自己管的太多了嗎？
可是實在不行，她可以先借給凡星，以後凡星慢慢還她也行啊，她也不會要利息……而且她心疼凡星寒暑假還要打工。
她媽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如果凡星真被趕出來了怎麼辦？
裡面爭執的聲音小了，她很想聽聽說了什麼，但是都被攆出來了，也不好偷聽的。
顧輕舟耷拉著耳邊走出了凡星家的院子，剛到門口，就被人喊住。
“顧輕舟？還真是你？”李雲正蹲在門口抽菸，看向了這邊。
“你怎麼……”顧輕舟剛想問李雲怎麼在這，隨後就想起來，她們是鄰居。
“給我一根，謝謝”顧輕舟走近順了李雲一根菸叼上。
“火機要麼？”李雲笑道。
“廢話”顧輕舟說，她現在心情極度不好。
“你頭頂上一個東西”李雲一臉認真的說。
“什麼？”顧輕舟慌忙摸摸自己的頭“沒有啊？什麼東西？”
“一片下著雨的烏雲”李雲說完往旁邊挪了挪，怕顧輕舟撓她。
“沒心情跟你開玩笑”顧輕舟無奈起身“走了。”
“誒誒誒！”李雲喊住了她“有什麼事情可以問我啊，我跟凡星認識十幾年了。”
顧輕舟腳步頓住，有道理。
然後騎著電動車，把李雲載到荒無一人的田野小路上。
“你瘋了？去哪說話不好？”李雲拉了拉衣領，縮了下脖子。
“這是你們村的口頭禪？”顧輕舟蹲在田野邊上，抱著胳膊。
是真的有點冷。
“算是吧”李雲蹲到顧輕舟旁邊“我剛聽到你們吵了，大概聽清楚了。”
“你怎麼還聽牆角啊？”顧輕舟翻了個白眼，往一旁挪了兩步，和李雲保持距離。
“沒辦法，不隔音”李雲無奈的攤了攤手。
“你喜歡凡星吧”李雲又給顧輕舟遞了根菸“她家裡的情況，你瞭解嗎？”
“很明顯嗎？”顧輕舟擺手“這麼大風，給我煙？點都點不著。”
“圈裡人看得出來，我是誰啊？”李雲說“她家裡的事你不好奇嗎？她除了我，在村裡沒有其他朋友了，所有人都躲得遠遠的。”
“好奇……又不好奇”顧輕舟看著遠處風中搖曳的小麥嫩芽，眼裡多了幾分惆悵“我家跟她家，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我不好奇，也沒問過，有些事情是沒有原因的，也沒必要知道原因。”
“我只是想盡我所能的幫助她”顧輕舟說“我也覺得我太冒失了，管的太多了，可是我就是心疼她。”
說半天，旁邊的人還沒有回應，顧輕舟扭頭看到李雲正在風中掙扎著點菸，顧輕舟一臉黑線，直接把火機奪了往田裡一丟。
“你幹嘛啊？”李雲也放棄了，把煙塞進盒子裡“操，下次一定買個防風的”
“你不是要給我解惑嗎？你說啊”顧輕舟推搡了一下李雲。
“小凡……凡星她家裡挺困難的”李雲直接往地上一坐“蹲的腿麻了。”
顧輕舟也往地上一坐“我不是讓你說這個。”
“別急啊”李雲繼續說“凡星的生活費都是，她自己賣菜賺的，就節假日擺攤，微薄的收入。”
顧輕舟猛地想起“凡星穿的校服是你的？”
“你這都發現了？”李雲說“的確是我給她的，兩套校服三百塊錢，對她來說也是筆不小的開支。”
“那你人還挺好……”顧輕舟嘴上這麼說，心裡倒是希望自己能早點認識凡星就好了“不對啊，你不是在中專嗎？”
“我找人借的還不行啊？”李雲說“怎麼？聽到她穿我的衣服很不爽嘛？”
“我發現你跟你妹一樣嘴賤”顧輕舟說。
“不一樣”李雲聲音淡然“她不是我親妹，同父異母。”
顧輕舟一愣，發現自己戳到別人傷心事了“對不起啊……”
“這又沒什麼？”李雲毫不在意的說“說凡星吧，她家裡窮，她爸又嗜酒賭博，但是她媽媽……我想你應該也看到了吧”
顧輕舟看了李雲一眼“她媽很特別。”
“是真的特別”李雲笑了笑“所以，村裡有很多關於她的傳聞，她的錢怎麼來的，每個人的說法都不一，反正總結來說不乾淨，但是事實上誰又知道呢？村裡的人誰又能見得上誰日子過得比自己好呢？”
“她媽找她要錢，或許也並不是真的衝著錢，凡星會有辦法解決的，你如果直接把錢給她媽了，她媽或許還會繼續要，你以為她媽屋裡的那些東西很便宜嗎？”李雲皺眉看著顧輕舟“不是吧？我還聽小晶說你聰明呢？挺笨的。說這麼多還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