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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只有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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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宵一在白宿的陪伴下再來盛府。

兄妹二人穿越長長的廊橋,遠遠看到湖心亭生身父親站在燈下,他的頭髮花白,這一生過得快而險。

“我知道你不歡迎我,但我來,是想告訴你一聲,盛姐姐我會好好照顧。”

宵一逐漸走近,將一張認罪書輕輕放在石桌上,“清河郡王的事想必你已經聽說,我未婚夫的證據裡,有盛大人的名字赫然在紙上。”

如此。

盛老爹踉蹌兩步,站不穩坐了下來。

緩了好久他忽然抬頭看著兄妹二人:“你們兩個身上可是流淌著老夫我的血,為何我們之間沒有親情!”

他宛若嘶吼,可也自知一切都是陛下早有安排,一個沈南亭是不會驟然將自己老丈人送進地獄的。

白宿十分不屑。

他只認戰死沙場的父親。

“你們多清高,把親生父親逼死,如此狠毒的心腸的確適合這可怕的長京城。”盛老爹指著兩人,“宵一,你以為沈家和你未婚夫沈南亭做了陛下的狗,就會有好下場嗎?”

盛老爹哂笑一聲:“咱們當今陛下,最會扮豬吃虎。”

那認罪書又到了盛老爹手上,他仔細看了看,上頭撇清了盛晚晚和盛昭,一看便是宵一費盡心力的安排。

“宵一,你當真如此恨我。”

“是,我恨極了父親。”

面無表情的宵一,靜靜看著盛老爹聽到“父親”兩個字之後紅了的眼睛,只聽他握著認罪書回憶從前。

以前宵一她娘還在白老爺子名下做阿寧的時候,盛老爹剛娶了個聯姻的夫人,他對葉寧一見傾心。

殊不知那位隱藏身份的南國公主,看他殷勤而只下了決心借種生子……

她只是想要幾個寧國血脈的孩子,如此她和弟弟葉安便能徹底脫離南國,她的利用讓盛老爹變得隱隱瘋魔。

愛與孩子,原來是可以區分開來的嗎。

後來,盛老爹用撥弄權勢填補內心的空洞,他陷得越來越深,不以身在十八家為終點,更非要搭上清河郡王勢力。

沒別的,只是為了生趣。

若非說盛老爹一生何處最真,恐怕只有對小閣老爺爺的敬佩,那位德高望重的盛大人的恩師,一句指婚晚晚,他連女兒的反抗都不看了。

晚晚恨他,宵一恨他,作為女兒們的父親,盛大人真的很失敗。

“我沒有郡王爺的年輕氣盛,並無勇氣了結這條命,如果我簽下認罪書你心頭高興,我便籤。”

盛老爹咬破手指摁上手印,他目送宵一和白宿離開,瞬間忍不住對著宵一背影喊了句,“宵一,爹錯了!”

晚了。

心硬是宵一重生之後學到的東西,有時候狠一點才能換來別人的善意,有說世間有個奇景,當你變得越來越強,身邊的人突然都順眼了。

……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後,清禾牽著粒孃的手等她許久,看著宵一髒兮兮的臉龐,二人上前來擔心道:

“誰欺負姑娘了?”

“宵姐姐,我去打水給你擦擦!”

宵一進門後抱起小良月坐在椅子上,回想短暫的幾個時辰就發生了這麼多,她只覺得恍若夢一場。

白宿坐過來,摸摸妹妹的頭:

“將來我們會遇到更多光怪陸離的事情,宵一,沈大哥做了陛下的勢力,孔府那邊定然是不會滿意的。”

是啊,這次沈南亭為皇帝所做的,是挺狠。

不過自己在其中推波助瀾,逼得盛老爹認罪,恐怕那些府宅老爺把自己也算進去了吧。

“如此會不會拖累哥哥們。”

宵一擔心。

“拖累?”

只見白宿接過青禾端上來的茶水,十分自信地擺擺手,“我們白家四人,個個都是從勾心鬥角間摸爬滾打上來,小鬼閻羅有何懼!”

沈家本來就是給予一家子機會的宅院,他們早把沈家二老看做了親人長輩。

“宵一你記住,恐怕全京城我們能依仗的只有沈家,盛家這些日子的深淺起伏之後,你也再不會犯傻了吧。”

白宿像是早就看破了什麼,他雖沒有明說,但好像還是拆穿了宵一本有心認盛家的原意。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

……

又過多日。

沈南亭可以起身走動,宵一挽著他的手臂,陪他走在花園裡。

聽凌侍衛說郡王爺的葬禮和盛老爹入獄同在今日,宵一問及盛晚晚如何,才知白宿親自去照顧一切尚好。

“聽說你姐姐已經被小閣老府退婚,看來盛大人的失勢,瞬間就量清了那位自詡深情的傢伙,到底有幾分真心。”

沈南亭滿眼只有宵一,嘴上卻在痛罵小閣老這狗賊可笑的作為。

好在晚晚終於自由,她抗爭了那麼久,總算是不用再被逼著嫁給一個不喜歡的男人。

“若無事,卑職告退。”

等凌侍衛離開後,沈南亭和宵一依偎在一起,望著湖心亭水。

他問宵一何時願嫁進沈家,如今晚晚的心結解開,好像並無其他,只等宵一看看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三哥哥安排已經去接我娘入京,等她到了咱們就完婚,沈南亭,我要嫁進沈家以後應該再不會被小閣老那樣的人抓走了吧。”

宵一靠在他的心口,“有了夫君以後呢,我要看看被寵愛是什麼感覺。”

她總是照顧別人在意別人,如今也學了撒嬌,在沈南亭面前顯得柔軟可愛了幾分。

抬起手來捏捏她小鼻子的沈南亭,忍不住笑了笑:“我還不夠寵我的未婚妻啊,只要白四姑娘說往東,沈南亭絕不往西。”

膩膩歪歪的兩人,被沈家二老看在眼裡。

他二人遠遠觀望著,拍手叫好宵一終於願意出嫁,沈大人想來他抱孫子的喜悅便近在眼前,沈老夫人抬眼看著夫君白了一眼:

“生生生,那還是看宵一願不願意,你們男人哪裡知道生孩子的苦難。”

沈老夫人是世間最好的婆婆,她亦是被夫君寵愛一生的女子,因此這般柔軟善良。

“我呀,就等親家阿寧入京來,屆時在盛大的婚禮上,必要氣一氣那剛氣了弟弟的郡主。”

想不到沈老夫人記得宵一童年的苦,她還想著要為兒媳婦出一口氣,蘇清北那位郡主姐姐,可是出了名的鼻孔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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