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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妾，他要我白府做酒樓？”
白凜說什麼也不願答應，一路上氣鼓鼓地罵李為異想天開，“真當我妹妹好欺負就開口，他怎麼不敢在王思維面前提及。”
那是當然。
若老狐狸聽到這種話，指定是嚼著牛肉吃著糕點笑背過氣去，然後回頭來指著鎮長大人說，為了一個妾不值當。
但他卻是名義上為許氏辦過宴會的人，雖然一切都是為了算計宵一。
“大哥哥，我覺得這事應下也沒什麼不好，府中人有一半還是老狐狸的手下，他們懸著一顆心害怕著我。”
宵一卻有點想答應此事，反正府中也沒什麼新鮮事發生，不如接了李為投來的試探柳枝，幫他一個忙。
再來。
若是李為和林秀才真想學老狐狸利用宴會搞什麼小動作，她也能看出點眉目來，總比這天天聽說酸秀才去鎮長府，她卻不知為什麼的好。
“白大哥放心，有我們幾個在定然不會讓府裡出事，少爺把我們留下就是希望四姑娘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哪怕她想把天捅個窟窿，凌侍衛和幾個錦衛一定去辦。
“得，那我也不阻攔，若李為和林秀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就算在軍營也要想辦法把他們收拾乾淨！”
主要是，下月白凜肯定是已經回去了。
他雖忐忑不安，卻相信沈府出來的人，何況這位又是沈南亭最得力的侍衛，有他在多半是沒有什麼問題。
況且徐知府那頭還能用一用，否則沈府想辦法下了他的官也未嘗不可。
“二哥哥不是說回來之後要陪我度過下月，他可是比之三哥哥真正有大智慧的人，我想我有他和凌侍衛在，根本不怕別人耍花招。”
幾人就這麼一致同意李為在白府設宴款待親戚，宵一想了想，還同意開放中間偌大的湖心園讓他用。
鎮長府中。
聽說自己的生辰宴會有很大的排場，心兒拍手叫好：“這白四姑娘不是挺好說話的嗎，人又漂亮，要是我的妹妹就好了！”
她雖是個不聰明的妾室，卻沒什麼無端嫉妒別人的心，比之許氏其實真的挺討人喜歡的。
林秀才趕緊大言不慚地說，宵一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會同意，沒想到獲得心夫人一個好明顯的白眼。
趕緊按住兩個似乎相見就不順眼的，他讓林秀才著手去幫自己找鎮上最好的酒樓籌備：“錢不是問題，必要風光無限，千萬不能失了排場！”
其實林秀才也很奇怪他昨夜突然要辦宴會這事。
雖然老狐狸為了許氏，在他這兒花了兩千兩的銀子，可這位謹小慎微的鎮長大人是真的從沒驕奢亂花，如今竟突然大手大腳起來……
或許是真的在老家受到的白眼太多了吧？
同為讀書人，林秀才是能深切感受到他的驕傲在世人面前一文不值，只要自己沒有獲得世俗上的成功都會被貶低。
他這麼想對也不對，畢竟連世俗的成功都沒有，驕傲過頭便是自負。
“大人和夫人放心，交給我去辦。”
出門後，扭頭他就去了望春樓。
家中有心跟去的小廝回來稟報後，李為是有幾分動怒，卻又擺了擺手：“讓他花點吧，這種人不給糖吃是不會幫你辦事的。”
兩千兩銀子呢，他總會辦點事吧！
“只要這次宴會弄得風光無限，我的大好前程再也不用求什麼徐知府，他姓徐的不過一個偏僻州府的地方官，算個屁！”
這向來文縐縐的李為說出粗鄙之語，甚至驚呆了心兒，在她眼裡這男人是孤傲清高之人，斷然不會學外頭的屠戶說話。
可見什麼人逼得他心頭有一口氣。
她趕緊過來為李為捶背：“老爺，我記得老家那些親戚，雖也是說話不中聽的，可哪裡值得你如此動怒。”
李為欲言又止，他搖了搖頭哄著美人，要她在宴會上吃喝玩樂便是。
“心兒，我要給你更好的府宅住，我要讓你這些年在白寧鎮陪我受的王思維的苦，都散去。”
他是真的喜歡自己的小妾，以至於對比之下，徐知府對喜歡的許氏是真的太差。
那還算湊合的官，感情之事一塌糊塗，這極為不夠格的鎮長，卻是個痴情人。
世界便是如此奇妙。
……
“哎喲，這李大人要用用白四姑娘的府宅，不還得找我們林爺，到底您才是那一家子的頂樑柱男主人呢！”
望春樓的女人，說話真是撿花錢人最喜歡聽的。
她們圍繞著林秀才，像那雲裡霧裡的妖精，令他在欲仙欲死的飄然幻境中沉迷，且完全無法自拔。
他太愛青樓女子的放蕩。
像葉氏那種漂亮卻清水的女人，他喜歡卻不能長久地與之相處，他並非心穩的人，所以從沒想過得到鎮上第一美人就過好日子。
他不碰家中美妻很多年。
直到宵一狠狠地長出獠牙，把他驅逐出門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就算不得什麼重要之人。
青樓女子說著那些話，麻痺著他的清醒，在這荒唐的話語中，他似乎聽到了自己成為老爺後，所有人拜服他的情景。
“別叫林爺，叫白老爺。”
“什麼……白……老爺？”
女人們知道，宵一父親就是姓白。
那位是眾人皆知的大英雄，她們因聽說過白父事蹟和人品，心中不是沒有過一分小女孩兒的傾慕。
若林秀才侮辱他，女人們心中最後的一點光也會被抹黑。
於是，他捱打了。
“林俊生，你配嗎！”
就算是望春樓的女子竟也看他不順眼了，那光溜溜的背和屁股突然捱了幾巴掌，他趕緊提起褲子開溜。
“婊子心裡還有情呢，你們又配嗎！”
花錢捱了頓打，這事又突然傳得白寧鎮人盡皆知。
坐在府宅裡的宵一聽了此事哈哈大笑，然後回神來注意酸秀才竟有心想做“白老爺”，意識到林秀才是真的驕傲過頭，認不清自己。
“他看來是不會放棄糾纏母親的，林秀才想玩，我白宵一定然跟他玩到底。”
正巧，最近宵一總覺得十分無趣。
既然他非要送上門當個捱打之人，那就打他一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