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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月被駁了臉面，諷刺道：“誰知道呢，姜雪寧本事那麼大，豈會讓那張遮只止步於一個小小的吏部侍郎，眼下張遮成為咱們的授課先生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姜雪蕙正欲開口，隱在窗戶後的姜雪寧一腳踹開門走了進來。
姚惜捂著胸口責問：“幹什麼一驚一乍的，嚇死人了。”
姜雪寧沒有搭理她，對尤月道：“我有話跟你講。”
尤月撇撇嘴，傲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髮飾起身走了出去。
兩人停在一口養水蓮的大缸前，尤月趾高氣揚道：“我不過是隨口說了兩句實話，你也沒必要如此大驚小怪吧？”
姜雪寧一言不發直接按住她脖子就將她死死按進水中。
尤月慌亂在水中撲騰，厲聲呵斥，“姜雪寧，你瘋了！”
姜雪寧冷聲道：“我是瘋了！張大人向來廉潔奉公、剛正不阿，豈是你可隨意汙衊的，你說誰不好，說張遮，這只是讓你長長教訓！”
“你！你快放開我！”尤月揮動雙臂想要從水缸裡抬起頭來。
屋內一行人聽到動靜出來，姚惜捂著嘴道：“姜雪寧，這可是在宮裡，你別太放肆了！”
姜雪寧一個冷眼甩過去，“你們別過來！”
眼看時候夠了，姜雪寧一把將尤月腦袋從水缸中拽出來。
來不及喘氣，尤月怒氣攻心道：“你……”
“我怎麼？”
姜雪寧雙手交疊，一臉無懼的看著她。
誰敢說她的張遮，她就跟誰急。
“我欺負你，要告狀是嗎？可我有長公主，有著戶部實權的父親，你有什麼？閨閣女兒家還沒出閣呢就隨意壞人清譽，小小年紀就如此惡毒，以後怎生得了，這傳出去啊，怕是沒人敢娶。”姜雪寧笑著問姚惜，“姚姑娘，你說是吧？”
她可沒忘話題是誰挑起的。
姚惜氣極，只冷哼了一聲。
姜雪寧擺擺手，“我乏了，先走了。”
說著嫌棄的甩甩帕子就走了。
尤月咳嗽著朝她大喊，“姜雪寧，你個瘋子，我跟你沒完，你給我等著！”
上午考完文道，就到了張遮的律法。
一個個姑娘都垂頭喪氣表示太難了。
文道她們勉強應付的過去，可這往日她們也不學律法啊。
一個個頭都大了。
周寶櫻見兩個姜姑娘都氣定神閒，有些好奇她們怎麼如此淡定。
她湊到最近的姜雪寧身邊問：“姜二姐姐，你怎麼一點都不慌啊，再過一會兒就考律法了。”
姜雪寧合上書本，周寶櫻看著書封頁懵了，“大乾律法。”
難怪姜雪寧一點不急，原來早就在偷偷看書了。
她默默豎起大拇指，溜了。
姜雪寧回頭看了眼姜雪蕙，對方朝她微微頷首。
兩人心照不宣來到走廊下。
“早上的事多謝你為我講話，但我是不會承你這份情的，你也別太高興。”
姜雪蕙微笑，“我為你說話也是為自己說話，何須寧妹妹承我這個情。”
“你倒是看的通透，對了，你可注意到薛姝了？”
姜雪蕙抿唇點頭，“我見她偷偷見了王夫子，從王夫子手中接了此次文道考試的卷題。”
姜雪寧冷笑，“這薛姝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骯髒手段多，你既為了那人而來，這各項考試難免要與她爭一爭，都說槍打出頭鳥，你自個多小心她。”
“多謝寧妹妹提醒，我先回去了。”姜雪蕙餘光看到了不遠處的一抹身影道。
姜雪寧也看到了張遮，點點頭。
張遮換上一身常服，看起來更加風清骨峻，看到她愣了一下，“怎麼不進去？”
“裡面太吵了，我出來吹吹風，先生既來了，便一起吧。”她嘴角噙笑，一雙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張遮薄唇輕抿頷首。
兩人一進來，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好了，大家先坐好，雖說律法這門課不需要大家怎麼用心，但各位姑娘的成績還是要分為甲乙丙丁四等呈報給皇上和太后，若做好準備了便開始吧。”
即便心中沒底，所有人還是不敢馬虎認認真真開始寫試題。
沙漏中的水漸漸滴完，兩個時辰便過去。
“各位姑娘稍等，本官當堂批完所有試題你們就可離開了。”
一天下來儘管身疲力盡，所有人還是耐心等著。
看到姜雪寧的答題時，張遮怔了一下，又不動聲色繼續批改。
“此次考試薛家大姑娘和姜家大姑娘為甲等，方家姑娘和郭姑娘乙等，其餘人都是丙等。今日考校結束，各位姑娘都先回去吧，明日正式開始上課。”
眾人鬆了一口氣，陸陸續續起身離開。
“姜二姑娘留下。”張遮單獨翻出她卷子放在桌上。
尤月神情古怪看了眼兩人，轉身走了。
姜雪寧乖巧站在一旁問：“先生，可是我試題有問題？”
張遮面色微紅，白皙修長的手拿起試題給她，“你自己瞧瞧你寫的什麼。”
姜雪寧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直言道：“寫的很好啊，版面整潔、錯落有序，可惜只得了個丙等。”
張遮：“……”
縱使是他都不得不讚她一句厚臉皮。
張遮這人私下還好，一旦進入公事公辦狀態，就立馬鐵面無私起來。
姜雪寧落款那兩句明顯是故意寫給他看的，要不是他定力好，當真要當場羞憤的找個洞鑽進去了。
“罷了，今日都累了，我還要回吏部審案子，你先回去吧。”
姜雪寧想起這段時間薛傢俬下的動作，問他：“刑部還在審逆黨？”
“是，興武衛的人到處抓逆黨，有些甚至是得罪了薛家人都被當做逆黨抓到刑部拷問，你在宮中小心為上，有什麼事隨時讓人去找我。”
姜雪寧心中劃過暖流，不忘提醒他，“大人為官正直本沒錯，可有時候莫要太過直性子，薛家有太后撐腰一家獨大，大人最好不要得罪。那些人雖是被冤枉，但你人微言輕，千萬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去為他們開脫——”
“我知道。”張遮對上她的視線，重活一世，有很多事情都改變了，這一世有了她，他不會讓自己冒險。
“你我如今牽扯在一起，我自是要聽你的意見，不會做出冒失的事。”
姜雪寧微笑，感動他做出的變化，“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