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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姆，是我對母親的稱呼。
澹以琛說出來這個詞時，我覺得意外又詭異。
“你……”我乾巴巴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澹以琛的目光卻格外瘋狂，“姆姆不給兒子一件衣服穿嗎？雖然兒子光著身子行走也不是不可以，但可能會辣著姆姆的眼睛。”
我目光一滯，澹以琛這麼沒臉沒皮的嗎？這麼想，眼神也沒有亂瞟。姆姆這個詞太遠了，我當時是秉著什麼心思這樣叫老媽的呢？
綠色，樹精靈，漂亮的樹精靈媽媽，可愛的精靈幼崽，死亡後的救贖……彷彿一束光照進乾枯的世界。
後來為什麼不叫了呢？
因為太幼稚了。
我已經長大了，是那一束光被我遺忘了？還是……姆字有保姆的嫌疑，媽媽不喜歡保姆甚至有些看不起曾經當過保姆的她自己。
是了，當我知道媽媽不喜歡保姆這個職業後，不喜歡給人當傭人，不喜歡拘束……我就拒絕這個稱呼，因為它可能對母親而言會產生不好的情緒。
“我喜歡女兒。”我淡淡說道，我想要一個小棉襖。雖然這樣說，但還是拿出一套黑底夢幻藍紫色銀河的法衣，上面湧動的金色銘文和若隱若現的銀色流光一看就是系統出品的網遊風格。
這種一看就很炫酷的衣服一看就很有錢。讓澹以琛坐在梳妝檯前面，給他梳了個魔神皇的髮型，即沒有髮型，順著頭髮梳就行。
“姆姆也給其他兒子這樣過？”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說，但你是我所有兒子中最好看的一個。”我將天譴羽別在他髮間。
“你有幾個兒子？”
“不多，加你一個有四個了。”我厭厭說著，第一個好大兒是賭注賭輸了，他願賭服輸叫了我一聲媽。第二個好大兒是趕著求我幫忙，急著都喊我媽了。第三個……白眼狼一個。
“哦，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你多大了？”
“九萬三千有餘吧~但姆姆，我現在好像死不了了對嗎？”他伸出手，那雙修長的手突然變成一把鋒利的骨劍，“姆姆，我這樣還算是人類嗎？”他的聲音顫顫巍巍似乎在悲傷，但鏡子裡的男人卻露出瘋狂的笑意。
“多麼完美的存在……不死不滅……永垂不老……整個軀體幾乎可以隨意變化……”
我神色漠然。
澹以琛活了萬把歲月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生物，不死不滅就算了並且還可以自愈創傷，他現在完全不能估量自己的盡頭，極有可能已經到了盡頭……
不，還沒有。
飛昇，他還沒有飛昇。
或許可以嘗試一下。畢竟南天宗地境的靈氣稀薄，在這裡渡劫飛昇，就算失敗了，也沒有後顧之憂。
想，就做。
飛昇啊……飛昇這是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起點！只有飛昇才能脫俗，真正去尋求大道真容。
整個南天宗所處的南天星系上空出現一個堪比恐怖的黑洞，黑洞的吸力十分強勁，造成數以千計的星球動盪，開始偏離軌道。
這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
“不對，這不對！怎麼會、怎麼——”澹以琛腳下的行星也在迅速偏離軌道，越來越寒冷，光芒越來越黯淡，海水倒灌一瞬間所有修士都在逃離。
他往後一看，被淹沒了……大陸。
一瞬間他目眥欲裂，抬眼直視那黑洞。
他的視線中，已經有數十個星被那恐怖的吸力咔咔攪碎。
若他飛昇，這南天宗星系將不復存在，甚至所有修士都逃不過一個死字。飛昇，所有人期望的飛昇不應該是這種宛如浩劫的存在！
可是，這是飛昇啊……這些星系的蒼生與他何關？！
世人皆知他自私自利，殘暴兇狠。但他不過是想活著想變強罷了……可他卻被韓歡殺了，就那樣重傷的情況下被人殺在修真界一個邊緣的貧瘠之地。
命運給他開了個玩笑。
他又活了，並且以後再也不會死。
飛昇，畢生追求的起點就在眼前時……命運又開了個玩笑。
飛昇，怎麼會是這樣？
如果說，飛昇就是這樣呢？這一念讓澹以琛愣住。
南天宗所處的星系在堪比三個銀河系的黑洞面前宛如易碎的玻璃，剎那間被吞噬了。這片區域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在渡劫的澹以琛，一個是韓歡。
澹以琛回神，他的三觀已經坍塌，問：“姆姆，這起點有什麼意義？”
“……”我也覺得離譜，看著極其恐怖的黑洞，難怪杜思傑說它變了，這飛昇之路若真開啟，將是整個修真界的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
要知道修真界之所以存在，是無數飛昇成功的大能的遺骸幻化而成，即飛昇之後也有可能會死，但說不準自己會成為那個不死不滅的存在……
但現在，飛昇就會種下如此恐怖的因果，不就是懟臉跟我說飛昇之後絕對會死？！
澹以琛並不害怕這黑洞，只覺得可笑。他抬手，並指一劃，黑洞碎裂，一切化作能量被吸收進體內。“姆姆，我的乾坤袋裡有澹荒域的域主令，那物件就送給您了。”
我皺眉，感覺澹以琛要走。
他也確實是走了，在我面前瞬間消失。
我乾巴巴啊了一聲，躺在空無一物只有靈氣的宇宙之中。
難怪前世，墨然死了，南宮黔也死了，因果無情……那韓澤呢？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或許，然寶已經算出了。
我抿了抿嘴，然寶，然寶……重生的你不修鬼不修道，偏偏修了魔。你說你有了心魔，修不成道，那能讓堂堂冥界之主而產生的心魔大概、就是……蒼生塗炭。
握緊冰涼的手，可怎麼也捂不熱。
這荒謬又可笑的起點……
源頭到底是什麼？我該怎麼救然寶！我該怎麼做才能改這命數？！
【宿主，請相信您自己。】
系統的話讓我停止了精神內耗，我揉揉太陽穴，放出萬里追蹤蟲，這是一隻綠幽幽的小蝴蝶，好看，漂亮，是墨然給我的小寶貝。
與其在這裡胡思亂想，不如去找她。
讓我看看澹以琛的乾坤袋裡都有那些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