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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般早就回來了？”康平公主看著滿臉寫著不開心的尚流，臉上滿是新鮮。
自己肚子裡出來的孩子，她當然是最明白不過，這孩子最是不愛管束，這幾日在宮裡憋得狠了，不到宵禁的時候哪裡見過這人的影子。
康平公主抬頭看了看天色，見著太陽都還掛著沒下去呢，頓時就笑了。
“太陽沒打西邊出來呢。”尚流瞥了康平公主一眼，撇了撇嘴，“兒子覺得沒意思。”
“這倒是奇怪了，你還能覺得沒意思？”康平公主訝異的挑了挑眉，“那春風閣的楊柳依不是長得挺美。”
自己的母親對自己的眼下新鮮的女人如數家珍，尚流也沒什麼奇怪的。他看了康平公主一眼，猶豫了下，坐直了身子：“兒子今日做錯了事情，委實是覺得臊得慌。”
“呀，你還有羞恥之心呢。”康平公主訝異的伸手掐了掐尚流的臉，“你這臉皮忒厚，是誰說了什麼，讓你這樣了？”
“是長陵那媳婦。”尚流憋了口氣，倒是沒甩開康平公主的手，老實開了口。
康平公主眼裡閃過一絲訝異，手僵了僵，這才慢慢收了回來。
她眯了眯眼，有些高深莫測的開了口：“哦？是麼？”
“當真是我的錯，竟是忘了她好歹也是尚書府的嫡親小姐。”尚流點了點頭，“忘了那規矩體統，她罵我也是應當。”
規矩？體統？
康平公主心裡稍稍一動，臉上的笑意倒是深了幾分：“那你就好好休息，這幾日就別出去了。也該是得些教訓，都是要成親的人了，日後對待自己的夫人，也確實是不能拿外頭那一套了。”
尚流聽到這話哼了一聲：“兒子還沒想著成親，大丈夫先立業後成家。”
“那你早日準備，秋後便上考場了。”康平公主輕笑一聲。
尚流哀嚎一聲，一時間也忘了之前被穆紫教訓而得來的那點愁緒了。
康平與尚流說了幾句，這才轉身出了尚流的院子。
她走了沒幾步，突然看向自己貼身的丫鬟，眉頭皺了起來：“那穆紫的話，究竟是對流兒說的，還是對本宮說的？”
梁茵垂下眼，語氣恭敬：“奴婢不知，若是公主願意，奴婢這就查查去。”
“能查什麼呢。”康平公主擺了擺手，“若是真是那穆紫敲山震虎，看來她和長陵的關係也是極為不錯，這等事情都跟她說了。”
康平公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了笑：“倒也沒想到，這傻人也有傻福。”
她那侄子，傻歸傻，嘴巴可嚴實了。能從他嘴上撬出話來，顯然是他的親近人了。
康平嘆了口氣：“果真是不能好心。”
她皺了皺眉，正要再說，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梁茵正要呵斥來人不懂規矩，就見過來的嬤嬤面色緊張，急聲開了口：“殿下，柔萱公主和柔嘉公主過來了。”
康平微微一怔，眉頭更是深深的皺了起來。
怎麼都全一處來了？
穆紫那頭自是不知康平不過和尚流打個照面的功夫就明白了她那敲山震虎的意思。
就衝那康平公主對喻長陵說的話，她就對這人沒什麼好感。
什麼時候說不好，還偏偏挑這宗親宴會說。
喻長陵傻了這麼多年，又不是今天才傻的。皇帝照顧喻長陵這麼多年，她冷不丁說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實在是憋不住了也好，別有所圖也罷，穆紫既然是知道了，那就肯定不會讓這事兒得逞的。
“小姐喝茶。”一個嬌媚的聲音在穆紫耳邊響起。
穆紫恍然回神，一抬頭就撞進楊柳依那眼波里。
是了，她這出去轉了一通，回來還帶了個人回來。
小小嘀咕一聲，沒好氣的看了那楊柳依一眼。狐媚子就是狐媚子，穿上丫鬟的衣裳都能把胸勒得緊緊的，腰勒得細細的，也不知道給誰看的。
“放下就好。”穆紫揉了揉額角，隨意的點了點桌子。
楊柳依勾勾唇，搖晃著腰肢，嬌笑一聲，這才直起了身子：“小姐叫奴進這尚書府，莫不是就是給小姐端茶送水的？”
“有美人伺候，茶水都香不少。怎麼能伺候男人，不能伺候女人？”穆紫挑挑眉，覺得這楊柳依也是挺有趣。
“瞧小姐說的。”楊柳依捂唇一笑，“奴家也是覺得新鮮得緊。只奴家這價錢可不便宜，在春風閣是一個價，這出了門……”
“出了門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我沒找你提價錢，你倒是先來找我了？”穆紫一樂。
楊柳依一愣，覺得穆紫這個邏輯也未免太怪了！
她有些瞠目結舌，硬是愣了半天才開口：“小姐您這道理……”
簡直是沒處說去！
“我的道理自然是大道理。”穆紫一本正經，“短不了你吃的，短不了你穿的，還能給你瞧瞧這與春風閣新的景緻，那不正好？”
好？哪裡好了？楊柳依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心情微妙。
“話說回來，我也自然是不會虧待了你了。”穆紫支著腦袋看著楊柳依，眯了眯眼，“我這後宅女子，平日裡宴會來宴會去的，也比不得你這花魁娘子見多識廣。”
“您可不是普通的後宅小姐，畢竟尋常的小姐夫人可不會直接帶著夫婿往春風閣裡闖。”楊柳依抿唇露出個梨渦來，“您就同奴說個實話吧。”
“想從良麼？”穆紫冷不丁開了口。
從良？楊柳依先是一愣，隨即就笑了起來：“喲，您這是要給奴保媒拉縴不成？”
“還不正是湊巧麼。”穆紫支著腦袋看著楊柳依，眯了眯眼，“今日若不是去了那春風閣，也見不到你的人。若是見不到你的人，我也萬不會有這麼個想法。”
“尋常的男人哪配得上你？”穆紫勾了勾唇，眼裡有些意味深長，“縱是從良，正頭娘子又哪兒有姨娘當得有趣。”
“您這……莫不是要我進尚書府當一個姨娘吧？”楊柳依眨了眨眼，是真的有些驚了。
想她見多識廣，也沒見過當女兒的給當爹的找姨娘的。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