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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時候誆過你？”李月芳睨了眼前的人一眼，眉眼間倒是罕見的風情萬種，“你我這麼多年的情也不是假的，孔三哥。”
孔祿聽到這話，說不開心肯定是假的。
他這輩子就是個行腳的商人，雖有些薄財，可那常言道士農工商，商人本就是個賤業，平日竟是連個綢緞都穿不得。
若是自己真有那麼幾分本事，自己這青梅也寧願去那尚書府裡頭當姨娘，也不願意到他這孔家當正頭娘子了。
孔祿酸歸酸，可是隱隱還是有那麼幾分偷情的成就感的。
若是那穆尚書真的厲害，李月芳也不至於和自己藕斷絲連這麼些年了。
男人，哼……
孔祿浮想聯翩，又忍不住揉了揉李月芳的腰肢。
李月芳喘了口氣，忙拍了拍孔祿，嗔了一句：“你家小妾姨娘通房可不少，怎麼還這麼個德行？”
“你叫我來這圓音寺，我唯恐錯過了機會，可有那大半月沒回去了。”孔祿輕笑一聲，“再說了，她們哪兒比得上月芳你？”
李月芳聽到這話，心裡不免帶上幾分隱隱的成就感。
她哼了一聲，看著孔祿，轉了轉眼珠子：“老實點，且聽我說。子敬也還在呢？”
“他哪耐得住待在山上，我放他下去到樓裡鬆快了幾日，明兒才回來呢。”孔祿說起自己的兒子，倒是帶上幾分驕傲。
李月芳可不知道這人的驕傲從何而來，那孔子敬算是給他娘養廢了，慣會做些表面功夫，暗地裡卻是吃喝嫖賭樣樣精通，這還未加冠，遠離就有了四個通房，當真是根子都壞了。
可是人家越壞，李月芳倒是越發滿意。
她眨了眨眼，表情認真了幾分：“你呀，常年在外，留子敬一個人在京城。他母親也不是個管事的，你這孔家可得找個妥善的親家才是呢。”
“怎麼？你有些想法？瑤瑤不是要嫁那景王麼？”孔祿一怔，眯著眼看向李月芳。
李月芳聽到這話恨不得給這人的臉上吐口水才解恨了。孔子敬怎麼配得上她的瑤瑤！這孔祿也是敢想！
“瞧你說的，子敬在我心裡那就是瑤瑤的哥哥。”李月芳咳了一聲，“不過，我倒是想著，給子敬找個不錯的婚事，若是謀劃的妥當，日後說不得也能謀個一官半職了。”
當官！？
孔祿眼睛一亮，頓時就激動了起來：“我的冤家！快給我說說！究竟是哪家的好女兒看上了子敬！”
看上孔子敬那才是瞎了眼了！李月芳心裡冷笑，臉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唉，你可知瑤瑤的她那嫡姐？”
嗯？孔祿一怔，臉上的興奮倒是下去了些。
“前幾日那個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穆紫？她？”孔祿撇撇嘴，“她那名聲……”
“人家再差也是尚書府的小姐呢。”李月芳忙道，“我也知道子敬娶她受了委屈，可你想呀，這娶進門了，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了。人家的外家可是如今的江家，江家若是知道子敬這般不計前嫌願意娶穆紫，怕是再高興不過。子敬日後可是江閣老的外孫女婿！”
“這名頭說出去多好聽！把那穆紫在府上拘著，自然是翻不出什麼浪來。”李月芳笑吟吟的開口，一臉為孔祿考慮的樣子，“我與你也是知根知底。和商戶做親家，或者找個窮酸秀才家的女兒，哪裡比得上尚書府呢。”
孔祿這會是真的被打動了：“可是子敬和穆紫可沒見過，如何……”
“這不是現在都在圓音寺了麼。”李月芳笑眯眯的勸了幾句，“到時候咱們……”
她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孔祿聽完，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他猶豫了下，定定的看了李月芳半晌，這才咬牙點了點頭：“好。這可是你說的。”
“當然了。”李月芳見孔祿答應了，心裡頓時就鬆了口氣。
兩個人黏黏糊糊的說完話，又開始動手動腳了起來。
不過這畢竟是在佛堂，他們也不好真鬧出什麼來，沒一會的功夫，兩個人便跟連體嬰似的，黏在一起又笑嘻嘻的出去了。
是去戶外賞月，還是去那屋內賞燈，自然不是穆紫要考慮的事情了。
她這會可真是被氣蒙了。
她是真沒想到李月芳的膽子能夠這——麼大的。這等歹毒的心思，她倒是說得情真意切，完全是為了孔祿考慮一樣？
這要是真成了，日後指不定她還得三不五時的往孔家走走吧？臉呢？！
穆紫覺得自己今日已經夠倒黴了，臨了這大半夜的還給她這麼個精彩預告呢？！合著是明日更精彩的意思！？
“夜黑風高也，殺人放火時。”戚懷青的聲音在穆紫耳邊響了起來。
穆紫從惱怒中猛地回過神來，扭頭看向戚懷青。
有面具遮著自然是看不出什麼表情來的，可是戚懷青的眼裡是真的有那麼幾分殺氣的。
“你若是願意，明日就能夠讓京城多兩場喪事。”戚懷青輕聲道。
穆紫沉默了下，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你要殺了他們？”
“只要你想，別告訴我，你捨不得了。”戚懷青坦然點頭，“我乃江湖中人，行跡無定，自然是不必擔心。自然不會留下把柄。”
不得不說，戚懷青的話還真是有幾分誘惑力。穆紫當然知道這樣一勞永逸了。
可是她卻搖了搖頭：“不要。我不想再欠你人情。”
“這算是哪門子人情，不過是舉手之勞。”戚懷青聽到這話笑了一聲，“你已經欠了我兩次，不過再多一次。”
“多一次也不行。”穆紫表情認真，“你是江湖人，在江湖打打殺殺，走的是江湖事江湖了的路子，可是他們倆個那是尋常百姓，甚至還和當官的扯上關係，不要惹上官非了。”
再說了，李月芳真死了，哪怕穆紫不在，穆瑤瑤那個德行怕是也得把這事情歸罪到她身上，她才不想這樣呢。
“死了對他們才是解脫呢，我要他們活著，一輩子都難受。”穆紫目光灼灼，堅定的開了口。
戚懷青定定的看了穆紫半晌，見她表情堅定，顯然是下定了主意，突然就冷笑一聲：“隨你，你主意正，我自然是比不上你考慮周詳。”
戚懷青轉身就走，看著似乎是生氣了一樣。
穆紫困惑的看著戚懷青突然生氣，撓了撓耳朵。
她又沒說什麼重話，這人是怎麼了？
穆紫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額頭一痛，一塊牌子砸在了穆紫的腦門上。
“若有事，拿牌子去雲舒院尋我。”
穆紫撿起牌子，噗嗤一聲，還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