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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陳柯！你去哪？”背後傳來一道男聲，陳柯疲憊地回過頭:“回家啊，不然呢？”那男子皺了一下眉，有些驚訝地看著他說道:“回家？今天週六你回什麼家？不上晚自習啦？”
陳柯一愣，轉頭看向牆頭的夕陽，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校門，有些失神。
是啊，我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想到要回家？明明假都沒請，校門都出不了，為什麼就是走到這裡來了呢……明明出校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怎麼他就意識不到呢……
“噢，好吧。”他低下頭，向方琦走去，方琦看看他:“你最近沒什麼精神啊，還好嗎？”
“天天待在這種地方，能好才怪……”
“倒也是，要成功，先發瘋嘛，離高考越近，班上氛圍越是奇怪，其實蠻正常的”
“……你怎麼沒發瘋？”陳柯問。
“發瘋的都是學習好的，跟我沒什麼關係，”方琦把雙手背在腦後，“要是我倆名次互換，我是第4，你是第44，就沒人來叫你回去咯，明白嗎？”
陳柯點點頭，稍微敷衍了一下他。
兩人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看得到已經亮燈的教學樓，陳柯還是沒怎麼清醒，可能是由於他從被從第1名的位置擠下來了，所以他是班上瘋的最兇的。
“這次模考，有把握拿回第一沒？”
“老班叫你來的？”陳柯不想回答，反問了他一句，“他怎麼和你說的？”
“呃，這個……”
“沒事，說吧。”陳柯邁上樓梯。
“他說你最近狀態不好，讓我多看著你點，讓你有什麼心事就去找他談談……”方琦跟在他身後，此時晚自習已經上課了，確實，如果方琦成績好，就不會來找他了。
“心事……”陳柯停下腳步，看著樓梯臺階，廣播響起，英語聽力如期而至。
“我哪來什麼心事……”他搖搖頭，繼續走了一段，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分析聽力內容猜題目了……然後他的心底生起一種莫名的厭惡感，使他咬了咬牙關。
“我看你就是給自己太大壓力了。放鬆一下再學唄，又不會怎麼樣。”
“上次放鬆，我就在年排掉了18名。”陳柯仍低著頭，“他們都說是正常波動，但我不覺得，輸了就是輸了……”
“別這麼想啦……先上課。”
回到座位上，講臺上的班主任也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埋下頭批改昨天的隨堂測試題。
頭一回，他錯過了一次英語聽力。一直到下課鈴聲響起，他還是趴在桌子上發呆。
“吶，你的卷子。”同桌把試卷遞給他，他看到上面的分數嘆了口氣。
“我到底為什麼要這麼拼啊……”他小聲問自己，又趴到了桌上。
“安靜，我說兩句。”班主任看著卷子發的差不多了說道，“這次小測大家發揮的都不錯，題目難度適中，但是有極少數同學的表現很糟糕，可能是最近狀態的問題，犯了很多低階錯誤……”
陳柯把試卷收進書桌，不抬頭，他也感受得到來自前方的目光，那種感覺像是被聚光燈照射，無處可逃。
“希望同學們可以好好調整，記住，越是到了最後時刻，越要放平心態，不要過度緊張，也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
12錯5，他從沒出過這種情況。
“希望各位同學不僅能夠做到獨善其身，也要營造好班級氛圍……”
我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啊，好累……
“要上廁所的快去，下節自習課評講這套題。”老師擺擺手，又坐了回去。
“第一題，魔力與現實的關係。”
什麼？
陳柯以為自己聽錯了，便沒有抬頭。
“世界的構成是元素，而我們所稱呼的魔力，則是比元素更加原初的東西...”老師的聲音逐漸陌生，陳柯緩緩睜開眼睛，迎接他的只有無盡的黑暗與那蒼老的授課聲。
“風雷火木水金，這是元素的分類，也是魔法的分支...”
沉默，陳柯什麼都沒說，又閉上了眼。
“那麼，告訴我，你的名字。”
老者像是附在了他的耳邊。
“我是睡著了嗎？”他搖搖頭。
“這要看你怎麼定義何為清醒。你覺得，過去的人生算是清醒的嗎？”老者又像是走到了他的身前，俯身對他的額頭吐息。
“我不知道。”
“不算太糟的回答。”老者化出實體，把手放在了陳柯的肩頭。“睜開眼，面對一下，你的過去吧。”
陳柯平靜得睜開眼睛，不遠處的一張病床上，他的身體穿著病號服，床邊，他的父母面色悲慼，是流乾淚的絕望。
“我死了嗎？”他問道。
“我不太喜歡死這個字眼，應該說，你重獲了新生。”老者的眼睛被黑色的披風遮住，僅從語氣上，聽不出他是否有感情波動。反倒是陳柯，沒有太多的傷感，只有“哦，原來如此”的釋然。
“不賣關子了，你是我選中的人，但，你的任務不是打敗所謂的魔王，而是好好享受第二次人生。”
“穿越？”
“是的，一會醒過來，你會在那個世界的一條商道旁邊，雖然你的童年悲慘，但這是命運的選擇，你我都只能服從。”
陳柯就地坐下，託著腮，看著遠方。
“我拒絕的話會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無非是讓你在這個地方多待一會罷了。”老者一改之前的神秘，也隨他一起坐了下來，“說到底，我也只是引路的，找到你這樣合適的靈魂，送到另一個世界，試圖改變命運之輪的轉動，為大人物們的理論，提供些實驗資料。”
“而且如果你會拒絕，我就不會選中你了。”老者意味深長的說。“你別無選擇，這也是最好的的選擇吧。”
“按照你的說法，你只是個打工的小職員咯，是不是說太多了？”陳柯笑道。
“不，這也是上面的意思除此以外還有，我得告訴你，你不是什麼特殊的存在，不要把自己當成世界中心。”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
“還有，之所以你現在如此輕鬆，是因為我消除了一些你的感情，讓你更好地放下過去的人生。”
“……”
“我要說的只有這些咯，你還有什麼想問的？”老者起身慢慢說道。
“我是...怎麼死的？”
“趴在桌子上壓迫了神經，加上你的壓力過大，忽然猝死，沒有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