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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李童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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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貴州的冬季是那麼的寒冷,處於西南三省交界處的貴州貴陽,溼冷高寒的氣候,如同李童的內心一樣陰暗,潮溼……冰冷的細雨,打溼了李童的臉頰,頭髮,她茫然地走在華燈初上的街頭,遠處高樓窗前散發出暖暖的光芒……更讓李童的心沉在了谷底,不免為自己感到悲哀。李童漫無目的的走著,任憑寒風細雨凜冽的打溼了她的額頭,直到睫毛也蒙上了一層雨霧,她眨了眨眼睛,順著眼角流下來的液體,不知是淚水,還是水珠?李童已經不在意了……自從接到東北老家的電話,李童是那麼的無助與茫然,父親病危,讓她儘快趕回去,她一瞬間愣住了,父親才51歲,就病危了,她猛然也記起了自己也到了而立之年……父親早婚,他與父親也只差了20歲而已……雖然對他並沒有很深的感情,甚至覺得他的樣子一直她童年的噩夢,改變她一生的人,她也從未想過父親會早早沒了……一下子李童的思緒回到十年前……李童出生在寒冷東北一個小城市,她是典型的八零後獨生女,爺爺輩是八十年代第一批停薪留職下海的工人,撈到了第一桶金後,從此人生走向最高光的時刻,奶奶是一位典型的農村婦人,勤勤懇懇,精打細算的過日子。爺爺奶奶共育有六子,沒有女孩,直至四十歲了,放棄了女兒夢,本來一家人生活優渥,當地也算小有名氣,逢年過節來客絡繹不絕……可是六個兒子除了二兒子因病身亡,其他各個都是典型的紈絝子弟,敗家子,九十年代末期就已經逐漸走向沒落,門庭冷落……李童從小就見識到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她是父輩之後唯一的女孩,所以爺爺還是很喜歡,加之李童聰慧漂亮,更是得到了青睞,但是原生家庭造就了李童從小就害羞而內斂的性格。自從家裡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門庭若市了,爺爺整天在院子裡憤怒的指責他的兒子們,如此不爭氣,奶奶唉聲嘆氣的抹眼淚,李童心底就有個聲音在吶喊,叔叔伯伯們的今天,都是爺爺奶奶的寵溺,可是她從沒敢開口說出來過……父親常年酗酒,越來越過分,喝了酒就把對生活的不滿,外面遭遇的一切變故,都加在母親身上,母親除了哭泣,沒有任何反駁,連小小的李童也難以倖免……李童那時候能做的就是悄悄躲在櫃子裡,好像櫃子裡的世界,才可以阻斷她與這個世界的一切關聯,她渴望被保護,希望父母的爭吵能夠停止,那一年李童12歲,小小的她只想逃離這個生她養她的地方,逃到一個不認識她的地方……童年的噩夢時常出現李童的夢裡,夢裡的她依然瑟瑟發抖……李童坐在田埂上,耳邊響起此起彼伏的蛙聲與蟬鳴,盛夏的陽光穿透了她慘白的面龐,一道鮮紅的掌印在她的臉上格外醒目,那一年她17歲了,她想著在熬幾年她就可以逃離這個噩夢般的家庭,爺爺奶奶日漸老邁,家境更是一貧如洗了,靠著微薄的退休工資了此餘生,還要承受餘下兒子的啃老,李童說不出心裡是看著爺爺奶奶悲哀呢?還是惻隱之心,經歷了家庭的變故,人心也在變……家裡人見李童出落的越發水靈,都紛紛打起了主意,李童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任誰問任何問題,都是一言不發……甚至家人認為她是聾子,啞巴,無論怎麼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李童也不為之所動,看透了每個人那副虛假骯髒的嘴臉……日子就在無盡的黑暗中一天天流逝,終於在某一天李童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車,逃離了那個讓她絕望的家庭,她對母親說,我長大了,你自由了,走吧,於是母親離開了她,去尋找自己所謂的幸福,那一年她21歲……她心裡默唸著,再也不要回到這個令她心碎的地方,因為機緣巧合她來到了貴州貴陽,一個在那個年代認為最窮的地方,一個落後的省份,一個多民族文化的地方,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似乎愛上了這兒……從此她的生命齒輪改變了,註定了她命運多舛……她在貴州認識了她的丈夫,一個一貧如洗,負債累累的建築工程師,在2000年初期房地產並沒有走向巔峰時期,所以他們的日子並不好過,只能勉強餬口,可是李童依舊很滿足,因為再也沒有噩夢驚醒,心是寧靜的,生活的節衣縮食,她也沒有因此而氣餒,反而更加有信心……隨著兒子的出生,日子捉襟見肘,李童不得已請母親幫助帶孩子,自己出去工作,本以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可是事業剛剛起步的丈夫就開始了夜不歸宿,無論李童打了多少電話,發了多少資訊,都石沉大海……從最初的無人接聽,到你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李童絕望了,無論怎麼鬧都無濟於事……只能選擇帶著孩子走了,那個男人只給了李童八百塊錢,還矢口否認自己無任何不軌行為,李童冷笑著,心若死灰……看著男人那副嘴臉,頭也不回的帶著自己用五年的青春換來了一個兒子走了……孩子暫時由母親帶著,李童需要工作餬口,所以一直沒太注意孩子一直不開口說話,不會和人互動,老人常說貴人語遲,李童上網查了發現異常,就輾轉帶去長春,北京,上海,最後診斷為“自閉症”每個醫院的醫生都說這種病是無法治癒的,全世界難以攻克的難題……而且即使干預治療費用很高,也不一定有效果,思來想去李童決定聯絡孩子的爸爸,孩子的爸爸還是很關心的,也向李童隱晦地表示想複合,李童此時的心情五味雜陳,看著前夫那副嘴臉,離婚時候的絕情,用各種語言辱罵她,踐踏她的自尊,她的內心猶如千萬把利刃割的一樣,可是看著孩子無辜的臉龐,那和她一樣的臉頰,李童的心軟了,帶著孩子踏上了回貴陽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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