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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就出名了。
她抱著男學生的照片，居然傳到了老師們的手機上。郭老師倒沒說什麼，給她看看，問了問原因，就沒再說什麼。她是相信她這個外甥女的，不過是來實習一下，順便幫幫她這個更年期的老婆子，能有什麼事呢？
她和江鷺鳴架扶著傅璟瑜往醫務室去的路上，傅璟瑜突然呼吸急促，腿軟得要跪倒在地，她顧不了許多了，使出她黑帶三段的勁兒來，想抱起他，終究是身高和體重的差別太大，沒能成功。當時他塌在她的肩上，她正抱住他的腰，很像是倆人在擁抱，照片就拍的這一幕，而一起的江鷺鳴，明顯是被P掉了。
老師應該不會拍這的吧？學生也都在上課，一路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不然，他倆也不會半抱半抬地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傅璟瑜弄到醫務室去。
“小主，照片的角度是從樓上往下拍的。”小精靈的聲音又出現了。
是的，她去醫務室的路上，經過了音樂樓一樓大廳。莫非……？唉，算了，作為一個老師不該把精力放在這個“案件”上，而應該好好想想如何教好這屆即將參加對口升學的孩子身上。
她立刻收拾了課本和教案，隨著鈴聲進教室了。
傅璟瑜還沒來，已經2天了。她心裡揪了一下。
傅璟瑜是被家長接回家的，校醫也沒有給他任何診治措施，他躺到醫務室的床上時，就好多了。他掏出手機給家長打的電話，要求回去。當時，她還一度想收回他的手機，覺得這個學校的手機不好管控，都是教官收手機不夠較真的緣故。
她帶著使命而來，她知道他身體有疾，雖然不知道有多嚴重，但這次發病，她只是懷疑他有了新冠後遺症。
全校都開始盛傳她的渣了，說她喜好接近帥氣的男生，就像盛傳她的美貌一樣。
這都是小精靈傳的話。
“他們背地裡都叫你渣女老師了。”小精靈呼扇著一對小小的翅膀，伏在她的耳邊，嘴巴撇出一股輕蔑的架勢。
“你能不能不八卦！”她呼呵一聲。
全班男生同時抬起了頭。這節課的開場白好特別。
小精靈“嗖”的一聲，飛到傅璟瑜的課桌上，盤起它的小短腿，靠牆坐在了他堆起來的書上。
江鷺鳴沒有任何反應，他看不見小精靈，也沒再做道家“坐如鐘”的功課。他弓著身子，縮短了脖子的長度，眼睛的高度和麵前的書堆齊平，視線以上可發現老師的動靜，以下可看到課本——他正在和傅璟瑜聊天，他的手機藏在課本里。
他們聊的正是小精靈八卦的內容。猜疑，調侃，吃醋，不滿的對話，小精靈盡收眼底，恨不得把眼睛變成攝像機，把這些全部拍下來給講臺上那個滔滔不絕地講課的人看看，看看它這麼忠誠於主人的小跟班是不是在八卦！
它氣呼呼地扇著翅膀，乾脆坐到了江鷺鳴的頭上。江鷺鳴撓了一下頭，它跳了起來，又落下。講臺上的人還是不看它。
它只好飛到講臺上，站到她的教材裡“有人在玩手機，講得再好有什麼用！”
說完，她飛向江鷺鳴，臉180°扭向身後，以引導老師看著它的方向。
真是個鬼精靈。
她一邊講著，一邊踱步到江鷺鳴的面前。並沒有手機，課本翻到的那一頁正是老師在講的。
小精靈急了。
她伸出手來，看向江鷺鳴的眼睛意味深長。
全班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裡。
這會兒江鷺鳴沒有握手的慾望了，一是他對眼前的老師有些生氣，畢竟那“擁抱”的圖片刺激到了他。二是這手機要是交了，他和傅璟瑜的熱聊“嘎”了不說，手機被沒收要到休大週末才會還給他，太漫長了。三是他江鷺鳴好歹也是全校的校草二號，乖乖臣服於一個年輕女實習老師，未免有失身份證……上的性別吧。四是手機就藏在課桌上的另一本書裡，書裡夾著個作業本，作業本露出一半，另一半和手機大方地藏在課本里，他不交，想必老師發現不了而拿不到證據。
他想得理直氣壯，卻忽略了年輕老師的魅力。
她看著他，並沒有其他老師發現學生不配合時的生氣狀態，相反，她很平靜，眼睛清澈而又邪魅，嘴角隱藏著笑意。彷彿有聲音在說“來吧，乖一點，我發現了你，你跑不掉的”
他像是被什麼牽引著，居然主動上交了手機。
全班同學一齊“籲”了一下，是那種聽了小嶽嶽相聲的起鬨聲。他多少有點收不住顏面嘟囔了一句“草，渣！”
她停下走向講臺的腳步，右腿後退一步，做主力腿，身體後仰了一下，向左側過頭來，作勢要聽清他說什麼。
“他罵你渣，”小精靈說。
“滾，老子本來就姓渣。”她眼神裡透出一股涼意，只好對著小精靈發洩。
雖然捱了罵，她並不放在心上，職業學校的學生，她懂，你懂，大家都懂的。但那個“渣”字，有沒有可能是由姓氏而來，傳歪了呢？
果然，下次上課，黑板上就出現了一個“渣”字狂草，“渣”的含義淋漓盡致地表現在了它的形體上。
“對不起，我要用黑板。”她毫不在意，把那個“渣”字變小，抄在了黑板的右上角。她的字像第一次站到公共場合的少年，有些幼稚，有些拘泥，卻不失美觀。是工整的楷書。
同學們不明覺厲的在心裡讚歎了一下。究竟是讚歎她的字，還是讚歎她“片葉不沾身”的“渣”不怕狀態，連同學們自己都說不清楚。
和其他老師不同，她喜歡用傳統黑板，說電子螢幕傷眼睛。天哪，我們的眼睛是電子黑板傷的嗎？是手機傷的好吧！你，該不是不會使用電子黑板吧？江鷺鳴自作聰明地想。
昨天他明顯感受到了新老師對傅璟瑜的關愛，不是他敏感，是他們都正處在敏感時期。
他有一萬種為自己開脫的理由。他才是真渣。
真假渣油電混合，就像他們學習的新能源汽車，雖可再生制動，但續航令人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