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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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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梅林是聖神教神廟裡長老團的首席長老,比他資歷再老的也沒有多少人了,在聖神教裡也是頂尖的人物,不論是威望與神術方面的造詣,都沒有多少人能望其項背。不過多年來,他一直在潛心鑽研教義再加上他受命擔任了紫金藤學院的總理事長,在魔法上的修行也讓他無暇旁顧,所以他在世俗中的名聲,反倒沒有紅衣主教與教皇那樣的顯赫。

但同時,梅林又與漢森家族的關係特別緊密,因為他的俗世家族就與漢森家族有著傳統友誼,可謂是世交,所以與教廷主要的貢金來源之一的漢森家族交流溝通的工作,也特別地交給了他,本來如果是一般性的事務,以梅林大祭司的地位,是不會輕易驚動他的,但自去年起,漢森家的長子,便成了梅林大師的一根骨刺,如影隨形,讓他頭痛不已。

只是今天在得到漢森家的訊息時,正在做魔法實驗的梅林大師,驚得手中的試劑瓶子差點滑手,“還來?這才多長時間?”這是梅林大師當時的原話。

好在梅林大師還是一位資深的神術師,身體強壯得連神聖騎士都自愧不如,他才能騎著快馬迅速趕赴漢森莊園,如果換了別的任何一位魔法師,光是策馬賓士就是能要了老命。

看到梅林大師的到來,漢森先生露出欣喜的神色迎了上去,而漢森夫人,抬頭看到梅林,對視後,兩人同時露出不言自明的苦笑。

漢森先生對著梅林大師剛要說話,卻被梅林大師一個手勢制止。漢森先生順著梅林大師的目光環視了一下四周,明白了梅林大師的意思。

漢森先生溫和卻不失威嚴地說道:“喬恩,雅絲麗夫人,請你們帶著其他人先出去吧。如果有事情,我會通知你們的。”

喬恩點點頭,率先走出了房間,雅絲麗夫人,向主人與梅林大師行禮後也退了出去,剩餘的人等也依次魚貫而出。

當房間只剩下幾個相關的知情人後,漢森夫人起身與丈夫並肩而立,梅林大師則走上近前,俯下身子探察躺在床上的漢森少爺。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做為檢查物件的阿爾文與神秘的智慧之眼大人,則棲身在寶石中,戰戰兢兢地看著一切。

雖然不知道智慧之眼為什麼會秒變慫眼,但阿爾文此時命懸人手,正為魚肉,只好也跟慫眼一樣忍氣吞聲,當梅林大師眼光掃過寶石時,兩個慫貨都屏氣凝神,生怕發出一點聲音。畢竟從他們的視角來看,梅林大師可是一臉嚴肅地與他們對視。

梅林大師的視線從手杖上掠過,並未停留太長時間,不過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可對於寶石中的兩個慫貨,卻感覺到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當梅林大師的視線離開手杖時,兩個慫貨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但梅林大師威嚴的目光馬上又掃了回來,直勾勾地看著手杖。

雙慫馬上同時屏住氣息。一動不敢動,好像實然被石化了一樣。

梅林大師看著阿爾文手中的手杖,眉頭緊鎖。

雙慫保持石化。

“為什麼不把這手杖拿開?”梅林大師問道,表情不怒而威。

漢森夫人柔聲道:“我們試過了,不知道為什麼,阿爾文死死地攥著手杖,也怎麼也分不開,我們怕傷到他,就沒有……”

梅林大師將手放在了阿爾文的手上,緊緊地握著,回過頭來看著漢森夫人道:“說一說吧,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漢森夫人低下頭,斟字酌句道:“那天,有人送來訊息,說阿爾文被人發現在城外……那個……遊蕩……並且還……衣冠不整。”

說到此時,躲在暗處的阿爾文老臉一紅,把裸奔說成是衣冠不整地遊蕩,還真是清新脫俗。

“然後,我便派人將他接了回來,並且,我們已經交流過了……”說到這,漢森夫人抬起頭看看梅林大師,梅林大師目光凝重,發出一個詢問的眼神,漢森夫人點點頭,梅林大師又看了看漢森先生。

漢森先生點點頭:“我也知道了。”

三個人同時嘆了一口氣。

梅林大師皺著眉頭說:“那件事我也聽說了,那天,好像城主府中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在學院中得到訊息,撒克城主的騎士衛隊全體出動,全城大索。過分的是,甚至連學院也沒有放過,要不是戰鬥部的部長當時在現場,負責學院安全的戰鬥部值勤的魔法師就要同衛隊發生衝突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世俗的力量闖進紫金藤學院搜查的先例。我記得那天是週日,今天才週四,這才過了幾天?”

漢森夫人與先生同時點頭。

梅林大師疑惑道:“相隔的時間這麼短,好像還從來沒有過。難道,又是有人要對阿爾文不利嗎?”

漢森夫人搖搖頭:“從那天起,阿爾文便沒有出過門,他在家裡足足睡了兩天半,昨天吃過午飯,再也沒有出過房間,直到今天,僕人才發現,他在地上站著,一動不動,才來稟報。”

梅林大師聽著,手上忽然泛起柔和的藍光,然後越來越亮,籠罩的範圍先是限於阿爾文的手,接著像水中的漣漪一樣籠罩了阿爾文全身。

漢森先生與夫人見怪不怪,他們知道這是梅林大師在用觀星術來為阿爾文來檢查身體。

觀星術脫胎於太古星相學。星相學發展到今天,形成了兩大流派,一為占星術,多為巫師們拿來占卜用的,一為天文學,是研究天體執行規律的。

而梅林大師的觀星術則不同於以上兩種,他用天文學觀察天體的技術融合了占星術的宮位學,再加上聖神教修道士修行修練的體術,以人為天體,將人體視為宇宙,來探究人體奧秘的法術。可謂是集眾家之所長,而重新創造出的一門新的秘術。但是梅林大師並沒有按照傳統的習慣將其命名為梅林術,而是用了觀星術這一名字,不瞭解的人,根本不明白這是一門什麼法術。但這門法術在用來檢查身體上卻是擁有其突出的優勢的,可惜沒有醫生可以輕易使用,否則將會造福無數平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藍光在阿爾文身上不停地閃爍。

隨著時間的過去,梅林的眉頭越皺越深,快要擰在了一起。

看到他的表情,所有人都很緊張。

尤其是阿爾文。

他在寶石裡,即不能出聲問梅林大師,也不能出聲問智慧之眼,實在是快憋屈死了。

終於,梅林收回了手,阿爾文身上的藍光也隨之不見。

漢森夫人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大祭司,怎麼樣?是不是……”

梅林良久沒有出聲,只是皺著眉,搖了搖頭。

漢森夫人一下子哭了出來,而漢森先生則晃了晃身子,跌坐在床邊。

而阿爾文則不管不顧地大聲疾呼:“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

只是他的聲音沒有人能聽到。

漢森夫人哭著問梅林:“大祭司,你可要想想辦法啊!”

梅林嘆了口氣道:“可是阿爾文這種情況,我從來沒有遇見過。比起他從前遇到的意外,這一次卻根本不像是意外,我觀察了他的體內,不但沒有氣息,連正常人都有的能量波動都感覺不到,我只能說這種情況,我只在屍體上見過。”

漢森先生驚道:“可是阿爾文身上連點傷痕都沒有啊!難道,還要再來一次。”

梅林道:“正是一點傷痕都沒有,我們才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會不會是傷口又像從前那樣……”

漢森夫人聞言在阿爾文的身體上來回翻看,搖頭:“就算是傷口恢復了,可要是受傷的話,也應該有血跡啊!我沒有找到一點兒痕跡啊!”漢森夫人的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激動。

梅林忍住沒有說出心理話,漢森夫人的表現,一點兒也不像是失去了八十九次孩子的母親。

他緩緩道:“也有可能是毒藥。”

漢森夫人搖搖頭:“不可能!不可能!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梅林柔聲道:“你也不能太過自責,這一點不是誰都能保證萬無一失的。”

漢森夫人斬釘截鐵地道:“這一點我可以保證,因為只要是阿爾文的飲食,只要是入口的東西,我全都先嚐試過了!”

這一句話如雷一般,將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漢森先生驚道:“斯嘉麗,你、你竟然……”

梅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母親……真的是太偉大了。”

而阿爾文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自問,如果易地相處,他絕對不會做到漢森夫人一樣。畢竟,從事實上來講,漢森夫人的兒子已經死去了,反正無限復活回來,她都能得到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就算是真正的母親,也未必能做到如此。

阿爾文真心感覺到了母愛。雖然他現在還無法完全認同自己阿爾文的身份,也沒有辦法將漢森夫人真正當做自己的母親,但是,從這一刻開始,阿爾文發誓,將來不管怎麼樣,一定要盡力對漢森夫人好一些,不管是為了誰。

阿爾文用力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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