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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兒不動聲色，淡淡道：“臣出門的時候，皇上說要睡了。”
梅破雪看上去不怎麼信：“辛苦你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便立在外面道：“皇上，臣妾給皇上請安。”
李春兒搖搖頭自顧自去了。
營帳中，楚瀾苦笑一下。
眾多的的“妃子”中，只有梅破雪，是真的將楚瀾看做真命天子。
而楚瀾，也是因為感覺先皇駕崩之後，梅破雪的處境有些悽慘。
並且梅破雪敢假扮宮女，找楚瀾訴苦，這風險可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楚瀾和先皇關係很好的話，梅破雪這種行為很有可能會被直接判陪葬。
楚瀾也正是看到梅破雪有魄力和敢想敢幹這個點，才決定將她納為妃子。
隨後又經不住她的痴情，封其為皇后。
只可惜楚瀾和她之間並沒有什麼情感基礎，梅破雪卻每天都想給楚瀾暖被窩。
楚瀾儘管無奈，但還是隻能說聲：“進來吧。”
梅破雪掀開帳篷厚重的門簾，屋內火爐燒的正旺。
楚瀾滿頭青絲鋪在肩上，抬頭看向梅破雪。
梅破雪一驚，她知道皇上年少清秀，一直以為是男生女相，等到成年後便可褪去這種青澀。
沒想到，皇上散開頭髮竟然如此美麗，相較於她都毫不遜色。
“皇上……您的，頭髮？”梅破雪站在門口，愣住了。
楚瀾如同蔥白般修長圓潤的手指，穿過頭髮捋了捋，道：“嗯？怎麼了？”
“皇上，您……是不是男人？”梅破雪壯著膽子問，隨後又趕緊叩頭道：“臣妾該死，竟敢問皇上這種問題。”
楚瀾並不生氣，露出神秘一笑：“你猜？”
梅破雪剎那間只覺得血氣上湧，差點呼吸不上來。
要知道，沒有哪個男人會承認自己不是男人。
楚瀾這種反應，只能說明她絕非男人，而是一個……女人。
女皇帝？
梅破雪胸中一悶，喃喃道：“怎麼可能，女人不可以當皇上，不可以……”
楚瀾走過去，拉住梅破雪有些冰涼的小手，抱著她一起坐在行軍床上。
“女人不可以當皇上嗎？為什麼？”
看到楚瀾認真的眼神，梅破雪慌了，她又道：“可以，皇上……可以。”
楚瀾皺起眉，感覺當初那個為自己命運奮不顧身的梅破雪忽然消失了。
眼前的美人，變成了一個依附於男人的傀儡。
楚瀾眼神一冷，對梅破雪道：“朕就是女人。”
說完，寬衣解帶，用事實告訴了梅破雪真相。
梅破雪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捂住嘴，兩行眼淚從眼角洶湧滑落。
無聲的哭泣。
楚瀾嘖了一聲，女人就女人，這值當哭什麼？
但楚瀾轉念一想，忽然又覺得梅破雪確實是命運坎坷，年方二八便進宮駕馭先皇，結果先皇駕崩，又差點被陪葬。
新皇上位之後，立刻提出選妃事宜，所有的舊妃似乎都要被打入那個寸草不生，鼠蟲橫行的冷宮，度過悲慘的一生。
在眾多舊妃哭哭啼啼，不知如何是好的情況下。
梅破雪站了出來，用自己的努力，改變了命運。
她為了保持自己的牢固地位，想早早的誕下龍種，結果最後又發現，新皇是個女人……
楚瀾有些心疼的抱住梅破雪的瘦肩，輕輕撫摸她的後背。
梅破雪抽泣出聲，又狠狠抱住了楚瀾，任憑楚瀾掙脫也不放開。
兩人就這樣連滾帶抱，寬衣解帶後進了暖和的被子之中。
楚瀾微燙的呼吸，和富有彈性的肌膚，點燃了梅破雪的全部熱情。
一旁爐子中的炭火，發出嗶啵嗶啵的爆裂聲，外界寒風起，也無法動搖這溫暖宜人的大帳之中。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楚瀾起床之後，將李春兒喊來。
“春兒哥，不想藏著掖著了，今日朕不再盤頭，用梅皇后幾支鳳釵簪起來吧。朕就是女兒身，女帝又如何，沒什麼不可！”楚瀾笑著，從桌案上，將梅破雪的釵子拿在手中。
李春兒心裡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妥，沉思片刻後道：“皇上，這些禁軍雖然聽命，但身份一事，事關重大，倘若引起軍心之變，臣怕會影響江陽府一戰。”
“尤其是江陽府張氏一族，狡詐陰險，倘若攻擊皇上身份，引起大軍軍心不穩，恐對計劃有所不利。”
“嗯，春兒哥說的也不錯。”楚瀾將頭髮攏在一起，將鳳釵放下，“只可惜，那張氏恐怕早就將朕的身份告訴孃家人了。想瞞也瞞不住。”
“這並不要緊，只要皇上不去自證，大軍不會亂，相信周太傅和許將軍，會有辦法的。”李春兒回答道。
“你說的不錯，現在時機未到，也許可以先讓眾位愛妃和臣子們，提前知道些。”楚瀾說到愛妃兩字，特意加重了音調，並露出一絲笑意。
李春兒給楚瀾整理衣冠之時，梅破雪也起身開始打扮。
梅破雪對昨夜的溫存感到害羞，她只是偷偷瞄著楚瀾，等打扮一新後，對楚瀾道：“皇上，臣妾去給您備早膳。”
說完，便悄悄溜走了。
李春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看不到，只是專心給楚瀾梳著頭髮。
時間一晃就是半月，楚瀾三萬大軍在路上並未遇到什麼像樣的阻撓。
畢竟看這禁軍全副武裝的裝束，就知道這是正規軍，不是什麼土匪、強盜組成的流寇。
前軍遇到過幾次土匪遭遇戰，傳來捷報中說，僅僅靠李十安一人，率領三百鐵騎，便踏平敵軍，蕩平匪窩，順便還繳獲了不少戰利品。
其中有些比較漂亮的村姑，被送到楚瀾面前，先鋒副將軍李十安上書曰：“臣聞皇上好納妃，特此獻上鄉野村姑，雖不如魁京大家閨秀，想必也別有一番風味。”
楚瀾差點被氣笑了，這個李十安看上去一副將冷漠粘在臉上的人，竟然如此表裡不一，當即回道：“朕之妃子，皆如李將軍一樣，才華橫溢。此番李將軍戰功赫赫，想必要成為朕後宮中的武將第一了。這些村姑也是苦命之人，送還李將軍，最好是送些銀兩，放回本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