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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她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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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半煙看著那女鬼猙獰可怖,只覺得汗毛直立,周身冷得發緊。她下意識扯著明淵的袖子往後躲了躲。

“怎麼,鬼還怕鬼嗎?”明淵將手向後,微微攔在她的身側,問道。

“她兇。”楚半煙的聲音驚恐中帶著一點委屈。不過明淵擋在她身前的動作還是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那女鬼伏在地上,探著脖子掃視了一圈,將目光定在劉老爺身上。霎時間,眾人只覺時間凝結了,一動不敢動,甚至呼吸都卡在了肺裡,不敢把這口氣吐出去。

不知靜了多久,那女鬼猛的向劉老爺躥撲過去,劉老爺大驚,只覺心肝亂顫,向道士大喊救命。

在女鬼距離劉老爺不過幾步遠時,道士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符,唸咒向女鬼扔去。黃符沾到女鬼身上時,呲啦冒出一股白煙,那女鬼被灼得生疼,淒厲哀嚎一聲,眾人聞聲後背發緊,卻還是一動不敢動。

黃符燒盡,女鬼轉過頭來,厲風一般向道士撲去。

道士心中一驚,勉強穩著身形,又慾念咒扔符,伸手再次向懷中掏去,可手因為太過緊張不住的發抖,加之用力過猛,符紙在即將被掏出都時候,刺啦一聲撕裂在衣口。

女鬼已然撲了過來,想再掏出一張已經來不及,道士慌亂中將桃木劍擋在身前,卻沒抵住女鬼撲身過來的力道,被壓倒在地。

女鬼猛壓下來,道士用桃木劍苦苦支撐,雙臂用力太久,有些乏力,不住顫抖。那女鬼的臉距他不過一尺,他甚至可以感到她周身刺骨的寒氣,腐朽的味道也進入鼻腔。

道士即將力脫。卻不見一人上前幫忙,向弟子大罵道:“你他媽是瞎了眼嗎,看著你師傅被鬼咬,奶奶的,幫忙啊!”

那位已經被嚇傻的徒弟聽到罵聲似猛然驚醒一般,打了個激靈,啊了一聲。雙手抬起又放下,躲著碎步,慌亂不知所措,躊躇好久。

終於,他的目光在一個花瓶上定了下來,正猶豫著,又聽道士怒吼起來:“他媽的,你是死了嗎,快啊!”

他眼神中終於透出一股堅定,深吸了一口氣,舉起花瓶,閉著眼睛狠狠朝女鬼砸去。

女鬼早就在注意他的動靜,有了防備,迅速閃身躲開。

道士只覺身上一輕,還沒回神,就覺一物攜風直衝他的面門而來,隨即腦門悶痛一下,兩眼一黑。

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後,那道士暈滿臉是血,躺在花瓶碎片中沒了意識。

那位小徒弟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般結果,他身型還維持在扔出花瓶時的樣子,呆楞在那裡,又嚇傻不會動了。

女鬼見著二人沒了威脅,再次掃視起來,目光又鎖定在劉老爺身上。

劉老爺嚇得後退幾步,剛好站在了明淵的身邊。

明淵本想往旁邊讓開幾步,給他們騰騰地方,還沒抬腳,那女鬼就撲了過來。

劉老爺情急之下胡亂拽了一個人擋在身前,好巧不巧,離得最近的就是明淵。

明淵被拽的一晃神,女鬼已近在咫尺。

還站在原地的楚半煙呼吸一滯。

只見明淵揮袖掐訣,在空中輕輕一揮,一道罡風向女鬼劈去。

罡風狂卷,呼嘯而至。明淵的動作輕靈而準確,如同一道清風颳過,罡風瞬間將女鬼捲入其中。女鬼發出淒厲的哀嚎。

明淵淡定自若,手中隨意又掐一訣,罡風愈發猛烈。女鬼叫聲更加慘厲,她的身體劇烈掙扎,但在罡風的束縛下,她的一切掙扎都顯得無比艱難。她的手臂猙獰地扭曲,尖利的長指甲深深嵌入自已的肉中,黑紅的血液淋漓而出。身軀在罡風中扭動,如同一條受盡折磨的蛇。

在這時,明淵臂上符文亮了起來,明淵微微皺眉,收了些力氣。

女鬼察覺到法訣強度的變化,抓住機會,拼盡了全力,衝脫出罡風束縛。沒有一絲猶豫,衝出屋子,在夜色中化作一縷黑煙,消失在眾人眼前。

整個房間的邪氣瞬間消退。楚半煙鬆了口氣,劉老爺則癱坐在地,渾身哆嗦。

眾人久久不能平復內心的驚悸,女鬼淒厲地嚎叫還在腦中迴響。

明淵環顧四周,看向倒地的道士和呆住的小徒弟。

“師傅!”小徒弟終於反應過來,跪在地上哭喊著,而道士臉上的血已經基本凝固,粘稠地混著地上的灰塵糊在臉上,對於徒弟的叫喊毫無反應。

禮堂布置已經被攪的稀碎,各種碎片混雜著灑落一地,破碎的布片從樑上耷拉下來,隨著風輕輕晃動。

“這婚禮,怕是辦不成了。”明淵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但在這個場景中顯得過分鎮定,像一個根本沒有經歷女鬼纏鬥的局外人。

“不過……你們也看到了,那個女鬼就是你家要娶的新媳婦,跟畫像中可不是一個人。”明淵繼續道。

劉老爺還沒從剛才但驚懼中回神,明淵的話他也根本沒有聽進去,只木然的點點頭。

明淵見劉老爺點頭,淡然道:“那行,既然如此,此事便以證明與我無關,明日我就走了。”

劉老爺恍惚中聽到他要走,打了一個激靈,猛然回神,大聲喊道:“不可!”

因為喊得太過用力,劈了嗓子也破了音。

明淵被這一聲喊得皺眉輕揉耳朵,眼神有些不耐地看向劉老爺,“為何?”

劉老爺見識了明淵的能耐,對他是又敬又怕,見他有些不耐煩,壯著膽子求道:“呂公子,不,呂神仙。您可不能走啊,您要是走了,那女鬼回來,我們可怎麼活啊。”

“不是還有牛道長嗎?”明淵語氣略帶調侃。

“誒呦,我的神仙啊,牛道長他這不是……”劉老爺剛要將不行兩個字說出口,又頓了一下,害怕萬一留不住明淵又把牛道長也得罪了,那可真是死定了,眼珠轉了兩圈,繼續道“他這不是暈過去了嗎,萬一他還沒醒,那女鬼又回來了,可怎麼辦。人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這闔府上下,多少性命啊。”

“你的意思是,等牛道長醒了,我就可以走了?”明淵問道。

“您救人救到底,把那女鬼收了吧。這樣,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是我劉某能做到的,必定辦到。”劉老爺保證道。

之前老太太說了冥婚的是楚半煙,然而現在新婦卻變了,還成了索命的厲鬼,這中間必然是有什麼隱情。或許跟進了案子,就能找到楚半煙屍身下落。

“什麼要求都行?”明淵問道。

“什麼都行,您儘管提。”劉老爺信誓旦旦的保證。

明淵審視的盯著劉老爺的眼睛,“那你告訴我,劉府與新婦有何仇怨,致使她化成了厲鬼殺人?”

“這……”劉老爺猶豫起來。

“那便算了,請我收鬼,卻不告訴我內情,我又如何化了她的怨氣救你。”明淵隨手撣了撣衣服,無所謂道“既然幫不了劉老爺的忙,我也不便在這裡叨擾,明日一早我便走了。”

劉老爺又欲挽留,突然感覺周遭溫度驟降,臉色大變,驚懼不已,往明淵身上湊去,顫聲道:“鬼!鬼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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