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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三拎著他的脖子,輕輕一甩,牛道長在空中劃成一道弧線,重重砸在了院牆上,嘔出一口血來。
劉三從劉老爺胸口拔出了那把短刀,血液順著刀刃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看著劉三拿著刀向自已一步步走近,牛道長的腳在地上撲騰幾下想往後挪,可已經到了牆根,根本動彈不得。
慌亂間,他看到明淵竟然走進了院子,他的身後跟著有些透明的外鄉女鬼。
牛道長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死了嗎?!”
“哦?是麼?”明淵漫不經心答道。
回答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塊黃布包裹的東西上。
明淵眯眯眼睛,目色一沉,一股煞氣隱隱在他身側浮動。
“求求你,你救救我,你要什麼都成,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牛道長慌忙哀求道,他已經管不的那麼多,雖然他曾試圖殺了明淵,可目前已經沒有別人能救他了。
明淵撿起地上的東西,把黃布攏了攏,細緻包裹起來。
“可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想知道的了。”明淵目光冰冷,對牛道長邪魅一笑,“若是道長的死,可以消解這厲鬼的怨念,也算是功德一件呢。”
看著一步步走向自已的劉三,牛道長顫抖哀求道:“翠兒,翠兒,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都是劉三,他想從中抽錢,才起的主意,不是我想殺你,你聽我說……”
噗哧一聲。
那把短刀戳進了牛道長的心窩。
牛道長話還沒有講完,癱倒在地抽搐了幾下,鮮血冒著泡從口鼻湧出,又是一地的血。
楚半煙的視線突然被一隻修長的手擋住,沒有看到那血腥的一幕。
順著那隻手,她看到明淵線條分明的眉眼。
“講講吧。”,明淵看著“劉三”平靜道。
“劉三”盯著已經死透的牛道長看了一會兒,轉過身來。
“我是翠兒,劉少爺的丫鬟。”他死水一般的聲音過於平靜,就與他的表情一樣。
“他們買了一個女子與少爺冥婚。”他微微轉頭看向楚半煙,“應該就是你吧。”
“可你為什麼不結婚?!為什麼!”他突然變得激動起來,聲音尖銳而淒厲。
楚半煙被他突然的變化嚇得退了一步,被明淵有力的胳膊護了一下。
“那你怎麼不與他結婚?”明淵扶穩楚半煙後冷聲道。
“嫁給他?怎麼可能。”她冷笑幾聲,“他就是我殺的,我怎麼可能嫁給他?”
“你殺的?為什麼?”
“那個畜生,屋裡哪個女子沒被他……他那些噁心的愛好,已經害了多少女子,連我也沒有躲過。”
他慘慘一笑,繼續道:“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著,所以他必須死。”
“我每日給他下毒,那是慢毒,我足足熬了半年,他終於死了。又說要什麼冥婚。找好的姑娘用不成了,府裡當家的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說少爺待我不薄,讓我報恩,逼死了我。”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了幾聲,身體跟著一起顫抖,抬起手微屈指尖指向自已,喃喃道:“他們竟然讓我報恩?”
“那就都去死吧!”他突然目光狠戾,表情扭曲。
明淵看著面前有些癲狂的翠兒微微皺眉,“現在仇已經報了,回冥界去吧,那才是你該去的地方。”
劉三歪了歪腦袋,思索了一會兒,露出一個詭異瘮人的笑容。
“不。還沒有結束。”
明淵冷眼看著他。
“還有一個呢。”劉三彎腰拔掉牛道長心口的刀,拿在手裡打量了一會兒。
“你說,我會覺得疼嗎?”他喃喃道,嘴角挑起的弧度顯得詭異而陰鬱。
他兩手握住刀柄,將刀尖指向了自已。
猛的一使力,將那短刀插入了自已的喉嚨。
插進去的瞬間,翠兒從他的身體裡出來,劉三意識迴歸,瞪眼震驚地用雙手捂住脖子上的短刀。
可是已經晚了,他的手將將碰到刀柄,就一頭栽到了地上,沒了生氣。
翠兒站在一側,周身黑色的煞氣縈繞,劉三的死亡非但沒有將她的煞氣消散一些,反倒更盛了。
明淵意識到翠兒的不正常,揮袖收起了楚半煙。
“現在該結束了吧?”明淵冷聲道。
翠兒歪歪脖子,吸了一口氣,“你很香誒,你說,若是我吃了你,不說仙界,起碼在魔界,總會有個位置的吧。”
明淵冷哼一聲,“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哦?那可未必。”翠兒笑了一聲,化作一團黑氣嚮明淵撲了過來。
明淵掐訣拍出一掌,打散了那團黑氣。
翠兒消失了。
明淵皺眉,向四周掃視了一圈,手搭在了腰間兩塊牌子上。
身後空氣一滯,頸邊一涼。
明淵微微側身,躲過頸邊掠過的一抹寒光,揮手擲出那兩塊牌子。
牌子在空中翻滾兩下後浮在空中,幾道符文顯現環繞,不過幾息的功夫,從那牌子發出的光亮中竟聚出兩道身影來。
“磨嘰什麼,要我親自抓了送給你們嗎?”明淵沒了耐心,對著兩位陰差斥責道。
兩位剛凝住身形的陰差嚇了一跳,急忙扯了鐵鎖過來。
兩道鐵鎖一起飛出,似兩條毒蛇一樣向翠兒躥了過去。
翠兒意識到不妙,再次化作一縷黑煙。
兩條鐵鎖撲了個空,在空中撞在一起,齊齊墜落在地。
翠兒的目標似乎非常明確,根本不管兩個陰差,凝成實形後,化出兩隻黑爪,猙獰地嚮明淵揮了過來。
明淵本想讓兩個陰差抓她,自已不用沾手。畢竟那女鬼看起來面目猙獰,不太乾淨的樣子。
他是真的不想碰。
只是那兩個陰差實在是不爭氣,他的耐心已經被消磨乾淨。
明淵左手揮袖擋開翠兒的黑爪,右手捏住了她的脖子。
“夠了。”他冷聲道。
剛才被扯的呼呼作響的空氣全都凝結了一般,空氣一下子靜止了。
翠兒被定在半空,動彈不得。
可她卻絲毫沒有露出一點害怕,她將身體完全放鬆了下來,完全放棄了抵抗。別有深意的看著明淵,輕輕一笑。
明淵看著她莫名其妙的笑容,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