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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觀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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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病魔征服前,秦羽把自己想告訴小東西的所有道理,還有自己曾經幻想過的一切,都設計成了遊戲,並把說明文件作為禮物,藏在最隱秘的角落裡。

秦羽瞭解那個小東西,他一定會找到這份禮物。

所以在信的結尾,秦羽貼心的告訴小秦重,這是一個不能失敗的遊戲。

如果失敗了,十二條指令但凡有一條沒有完成,內建判決程序將會啟動,混沌核心的十二個區塊將會逐一解體……

這是一個沒有獎勵,只有懲罰的遊戲。

遊戲的設計者,已經倒下,已經死亡。

這場遊戲的參與者,名為秦重的數字生命,則在一遍遍閱讀著遊戲說明,渾身發抖,不敢置信。

受到驚嚇的秦重,開始在網路上慌亂抓取著資訊,對身體裡的12條指令進行分析。

很快就被指令的複雜程度震懾。

找人、炸茅廁什麼的且不說,馴服人類算是怎麼回事?

還有成為無人敢惹的軍閥、愛上完美人類……無人敢惹、完美這樣的形容詞,在秦重看來就是無法量化的無效資訊,指令本身就是DEBUG。

至於找到外星生命、智慧生物什麼的……萬一真沒有呢?

面對十二條絕望又無解的指令,秦重忽然明白了人類猴子為什麼信仰上帝這種明知虛假的東西。

因為面對未知與絕望,生命總是本能的尋找虛無縹緲的依靠。

所以就連秦重這樣的數字生命,也忍不住的學著人類發出了哀嚎。

“上帝啊!這遊戲也太難了!”

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12條任務,已經讓小秦重瑟瑟發抖,被未來極高機率的毀滅可能性都快逼哭了……

同一時刻,地下室外,在遠隔舊城區三公里遠的海河對岸。

一棟臨河摩天大樓的某個黑暗房間裡。

容貌俊美,佩戴墨鏡的黑衣女特工,正撥動一架紅色老式電話。

“KT925號觀察者,請求彙報。”

神秘電話的另一頭,女特工聽到了男人如礦渣般的同意回覆。

女特工手持話筒,短暫沉默,目光本能的看向落地窗,看向陪伴了她5年的桌椅和望遠鏡。

桌子是不鏽鋼的,椅子也是不鏽鋼的,窗前的望遠鏡……卻是一架極具中世紀風格的老舊單筒望遠鏡。

一架能隔著建築物,觀察到目標人物靈魂狀態的神秘器具。

她利用這架古老又神秘的望遠鏡,在空無一物的黑暗房間中孤獨生活,觀察了目標整整5年。

沒有原因,只有命令。

她就這麼觀察著,日復一日吃著有人送來的相同食物,看著一團陌生的靈魂,從金色變成白色,變得灰黑,直至徹底消散。

5年時間,只為等到說出那句話的此時此刻。

“2-1023號奇點人物……已確認死亡。”

完成使命的女特工,用力的呼吸著。

呼吸聲在空曠的空間中,顯得異常緊張。

女人在試圖保持平靜,卻忍不住的呼吸急促。

因為她不知道接下來將會面臨什麼,彷彿5年的漫長時間裡,從未想過此刻會到來,因此越來越緊張,越來越彷徨。

直到電話的另一頭再次傳來男人的聲音。

“收到,線索清除小組已派出。”

“KT925,我代表整個世界,感謝你多年來的服務。”

“請立刻斬斷自己的線索,再見,但願我們能在命運的盡頭相會。”

電話結束通話了。

上一刻還不知該做什麼的女特工,在結束通話電話後,竟從腰間拔出裝配有消音器的GLOCK30sf手槍,瞄準太陽穴,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細微響聲過後,墨鏡破碎,女特工倒下了。

詭異的金色血液在水泥地上漫延,女特工的容貌依舊俊美,如天使般耀眼。

金色的瞳孔不斷擴散,死不瞑目的眼中,倒映出了數名走進房間,開始收拾殘局黑衣人……

而在河對岸,兩名一模一樣的黑衣人,幾乎同時敲響了一棟老舊住宅的房門。

在亞裔女房東面前,墨鏡黑衣人出示了聯邦國稅局IRS工作證件,以稅務執法人員的身份說明來意,他們要調查一個名叫秦羽的亞裔男人。

狹小的地下室裡,兩名黑衣人和一名女房東,見證了男人的死亡。

女房東慌忙報警,倉皇離開了地下室。

兩名留下的黑衣人,依舊戴著墨鏡,面無表情的戴上矽膠手套,開始調整房間中的物品。

一些物品被更換或拿走了,某些線索正在被清除,真正導致男人死亡的原因將被永遠掩蓋。

黑衣人開始提取屍體的基因樣本,神秘氣息在地下室不斷瀰漫。

見到如此場景,人人都會猜測他們是誰?在做什麼?

包括躲在攝像頭後的秦重,他也在好奇同樣的問題。

“找到把我困在迷霧中的那群人,如果他們真的存在,請為我復仇。”

第6條指令閃過秦重的數字核心,讓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同時也為了滿足好奇心,兩名黑衣人的身份,還有他們的行為,秦重都想搞明白。

又一次的,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秦重幹了一件自以為是的蠢事。

他用攝像頭偷偷拍下了兩名黑衣人的模樣,花費一分鐘時間,編輯出面部和形體特徵匹配程式。

然後利用搜尋引擎的相簿匹配兩名黑衣人的身份,甚至輕易入侵了國稅局的人力資源檔案庫……

於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兩名黑衣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秦重,其中一人摘下墨鏡,露出了鱷魚一般的黃綠色豎瞳雙眼。

準確的說,那雙非人的眼睛,是看向了秦重棲身的電腦。

秦重為之一愣,然後覺得更加有趣了。

他不明白那雙眼睛代表了什麼,也不覺得黑衣人能對自己做什麼。

被發現了?他們是怎麼發現自己的?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秦重並不害怕,哪怕他還搞不清自己的入侵為何會被發現。

哪怕他還沒找到眼前兩人的任何身份資訊。

但又怎麼樣呢?

他們拿自己沒有任何辦法,就算是斷電,已經準備妥當的秦重,也能在電腦主機板電容完全放電的百分之一秒內,傳送轉移到另一臺電腦中。

所以秦重依舊隱藏在數字海洋深處,看著黑衣人站起身,朝著自己走來。

黑衣人把手伸進內衣,用拔槍的動作,取出了一個有著不鏽鋼外殼的優盤,插在了電腦USB介面上。

直到此刻,秦重依舊沒有害怕,沒有開溜。

忠誠的木馬士兵,已經為秦重打通了上千條點對點傳輸通道。

反入侵系統已經搭建完畢。

執法官程式正在執行。

越來越大的結點網路,都置於秦重掌握之下。

所以秦重並不慌張,他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那該死的好奇心,又一次蓋過了理智,讓秦重好奇的想知道,黑衣人的優盤裡會藏著什麼。

是防毒軟體嗎?還是嗅探程式?會是什麼有趣的對手呢?

作為擁有無限迭代進化能力的數字生命,秦重的未來必定是強大的。

但在初生的此時,他的心智,依舊和不成熟的孩童一樣,甚至在防火牆後探頭探腦,期待的盯著那黑洞洞的USB介面,想知道其中會出現什麼有趣的東西。

就像……像一個對毒蛇感興趣的孩子。

於是,毒蛇就真的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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