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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僅剩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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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們為猶泰青年播放以撒列在約旦河西岸的暴行時……”

“有沒有考慮過,四億多阿拉伯人中,也有無數人在幹同樣的事?”

“你能勸猶泰人放下武器,那你能勸阿拉伯人放下武器嗎?”

在所有人的漫長沉默中,瑪莎嘲笑了那些天真的和平主義者,然後冷漠的著離開了和平社群。

傳奇的瑪莎,並非猶泰人,她更不是以撒列復國主義的支持者,大多數時候甚至是錫安主義的公開反對者。

如果可能,瑪莎根本不想踏足這片罹患絕症的土地。

所以在右翼團體為她舉辦的宴會上。

在那些誓死捍衛以撒列,並希望將整個巴勒斯徹底吞併的極端復國主義人群中。

瑪莎同樣毫不留情的嘲笑了猶泰人中的精英階級與激進分子。

演講臺上,瑪莎冰冷的指出,在當前的以撒列人口結構中,本就存在著大量的阿拉伯人。

以撒列人口基數的嚴重不足,當前社會的貧富差距,已經讓以撒列底層青年對於服兵役,乃至對於以撒列整個社會的怨氣都已肉眼可見。

以撒列軍隊,IDF的戰鬥力,甚至已經退化到連一個像樣的突擊無法完成,只能靠空軍用炸彈轟炸平民來撐場面……

“所以請問你們憑什麼認為,以撒列在未來的二十年內,還能像過去的六十多年一樣壓制所有阿拉伯國家?”

“你們居然天真的以為透過暴力手段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還想把西進運動的殘忍繼續下去……”

“就連保守派,也在自以為是的操弄政治和輿論,幻想在你們消滅巴勒斯人時,還能把猶泰人經歷過的苦難作為擋箭牌……”

“至於伊爾貢的信徒們,我得提醒你們,也許你們的能得到核彈,但你們同樣無法讓所有人閉嘴,更不可能消滅你們最大的敵人。”

“過去的冷戰,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你們越瘋狂,那麼變成一個地獄笑話的可能性,只會越大……”

傳奇的瑪莎,居然在猶泰人的國家,無情的嘲諷了包括左翼與右翼在內的所有猶泰人。

所以當她離開時,憤怒的猶泰人,已經不再像她到來時一樣,送上鮮花,紅毯鋪地。

M軍基地,一輛C5運輸機的坡道上,瑪莎穿著軍靴,帶著墨鏡,終於重獲自由般,點燃了萬寶路香菸。

煙霧終於升起,被中東炎熱乾燥的風立刻吹散開去。

縹緲迷幻的熱氣中,數輛沙漠塗裝的軍車正緩緩駛來。

一名老人在士兵和黑衣人的攙扶下,艱難走下軍車,上前與瑪莎握手,送上猶泰人的傳統祝福。

蒼老的男人對瑪莎微笑,感謝瑪莎的到來,甚至感謝瑪莎能對無知的年輕人們說出殘酷的真相,引導他們去思考。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美麗,一樣令人敬佩……”

蒼老的男人與女人握手,像是一對戰友。

而瑪莎的回應,亦如戰友般,充滿調侃的味道:“你也一樣,沙斯.約瑟夫,總是一副活不過明天的樣子。”

兩人為此大笑了很久……

笑聲消失後的對視中,名叫沙斯的老人依舊握著瑪莎的手,微笑著說:“你要的人,我帶來了。”

老人身後的黑衣人適時招手,不遠處的軍車上,士兵將兩名衣衫襤褸孩子拖下了車。

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都是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年。

較小的男孩渾身是傷,衣服破爛,仍舊一臉憤怒的看著士兵們。

作為姐姐的女孩則是臉色蒼白,顯得冷靜,但眼中同樣充滿仇恨。

“他們是兩頭無法馴服的狼,瑪莎……”老人搖頭嘆氣,對即將離去的老朋友囑咐道,“你可以帶走他們,但千萬別傷到自己。”

“期待我們還能再見,無論何時何地……”

C5運輸機劃過跑道,帶著巨大的轟鳴,終是起飛昇空,漸漸遠去。

蒼老的宗教領袖依舊在看著天空,眼中滿是回憶的朦朧。

……

寬敞空曠到可以打籃球的軍用運輸機機庫內。

兩隻受傷的幼狼警惕的盯著不遠處的女人。

哪怕女人扔給了她們食物,正提著醫療箱走來,打算為她們治療傷口,也未能讓兩隻幼狼放鬆警惕。

“你們……真的幹掉了一名軍警,還在監獄裡弄死了兩名看守?”

瑪莎給男孩臉上血肉外翻的傷口消毒,問吃疼閃躲,怒視自己的男孩曾經發生的事,不屑的質疑男孩也許並沒有傳說中那麼勇敢。

男孩於是更加兇狠的盯著眼前的女人,就算酒精讓他疼得發抖,也沒有絲毫退縮。

而一旁的女孩,作為姐姐的少女,則木然說道:“謝謝您,謝謝您救了我們……”

“不,算不上是我救了你們……”

瑪莎沒有停止手上的治療,臉上表情依舊平淡,語氣也格外平淡。

“救你們的人,嚴格來說,是一個拍下了你們的模樣,盜用我的推特賬號,釋出了一條拙劣新聞的……小偷。”

“真是令人苦惱,我最小的女兒,她沒有徵得我的同意,就替我註冊了一個我從來不關心的社交賬號。”

“不知身份的小偷,用那個賬號釋出了關於你們的新聞,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於是策普利委員會那幫老頭子,又一次想讓我去參加他們的頒獎典禮。”

“去表演,去拿獎什麼的,我沒有興趣,但把你們弄出監獄,卻是我不得不做的事。”

“畢竟我已經夠老了,實在不想在死前,還被人指責是個道貌岸然,是個只會指指點點的女人。”

瑪莎收拾好醫療箱,抬起頭與女孩對視,在後者膽怯的目光中,看到了這個世界的麻木、恐懼、還有對於未來的迷茫。

於是,瑪莎笑了笑,抬手撫摸著女孩稚嫩、骯髒的臉龐。

女孩的麻木,還有她那無光的雙眼,讓瑪莎心痛,無奈的決定,自己必須對她說出了一些足以改變她們人生的話……

“也許,是主救了你們。”瑪莎用阿拉伯語平靜的對女孩說。

“無論是那條新聞,還是早晨刷牙時做出決定的我,以及能在達蒙監獄中堅持了一個月的你們……”

“一定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在影響著我們,把我們的命運串聯到了一起。”

“我想除了你們的主,應該沒人能做到這一切,畢竟除了你們的主,也沒人會關心你們……”

在女孩震驚目光中,瑪莎用佈道者的口吻說道:“哪怕你們的精神已經不再純潔,哪怕你們的肉體已經汙穢不堪,但主,依舊沒有拋棄你們。”

“主將考驗他的眾僕,即讓他們經受磨難,考驗他們……”

“主會見證他降給你的啟示……天使們也都見證……那些隱昧,並且阻礙主的聖道之人……經過考驗的使徒,終將會得到主的啟示……”

瑪莎為兩個孩子誦讀著阿拉伯人古老的經文,像一個普通的虔誠信徒,又像是主降下的道旁信使。

兩個迷途的孩子,在空曠如聖廟的運輸機庫中,顫抖著,聆聽著養主的教誨。

“也許正是你們的主發出了那條新聞,也是你們的主影響了我,讓我決定前來帶走你們。”

“所以我想,你們的主,應該是真實存在的吧……”

轟鳴的運輸機上,女孩表情痛苦,終是在主的經文中,看到了自己經受苦難的價值。

少女痛苦不堪的回憶著過去,艱難的點頭,最終流著淚,撲進了老婦人的懷抱,終於放聲痛哭。

瑪莎無奈的撫摸著受傷的少女,知道自己永遠無法撫平仇恨的傷口,就像自己一生努力奮鬥,也未能改變的這個世界。

她能給予少女的拯救,也僅僅只是在她迷茫的信仰中,新增一抹亮光。

也只有這樣,眼前的兩個孩子,才能繼續他們已經殘破的人生。

為了唯一沒有拋棄他們,以及他們僅剩下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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