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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辭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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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公司的專案太多了,謝羽鴻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白天經常一上午忙完,才發現沒有喝水,沒有上廁所,那都是常事,晚上加班那也是常事,還要承受何芳這個女人的精神壓迫,每次晚上加完班,她整個人走路都是打漂的,這巨大的工作量,跟這少得可憐的工資嚴重不對等,王慧利他們做著相同的工作,但是工資比她高不少,她想找老闆談談加工資的事了。

她和老闆沒打個幾次照面,第一次是她投標報價失誤那次,後面一次是公司年會,為了活躍氣氛,公司臨時讓她與羅敏敏,林音音,胡莉,組成公司的四大美女組,每桌輪番敬酒,在他人的起鬨下,給老闆敬酒,老闆也接過了她敬的一杯酒,算有過一次接觸。平時,她就是公司的一個小透明,沒有什麼存在感。老闆為人低調,做事雷厲風行,平時不苟言笑,倒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她鼓足勇氣,直接跑到老闆辦公室,到了那門口時,心裡緊張得砰砰直跳 ,她把手放在胸口平復了一下心情,視死如歸地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來”

聽到老闆的聲音,她鼓足勇氣,走進去。

“吳總,你好,我是市場部的謝羽鴻,我現在在公司做了一年多了,工作量很大,但是工資一直沒漲過,能不能給我加些工資?”謝羽鴻有幾分怯弱地說。

老闆的手頭上正拿著一份資料,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那份資料沒有看他,謝羽鴻鼓足勇氣說出自已的要求後,便站在辦公桌前,老闆視線並沒有離開那份資料,半晌才回了句:“嗯 ,再看看。”

能不能爭取到自已的訴求,老闆的態度似乎說明了一切,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過了一陣子,發工資時,她的工資還是和原來的一樣,唯獨多了一個50元的一個月的話費補貼,看到工資條的那一刻,謝羽鴻整個人心都涼了,50元,這是打發告花子嗎?看來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這家破公司估計做到死,也是幾十元幾十元的價,別想著有前途。她越想越心灰意冷,直接寫了份辭職書,交給了陳奇。公司有規定,辭職先由部門經理審批,再由行政部審批最後交由老闆審批了,才能領回剩下的工資。

“你真的不打算做了?”陳奇看了辭職書後鄭重地問她。

“是的,不打算做了”謝羽鴻一臉篤定地回答。

陳奇並沒有馬上批她辭職,她只好繼續做著,反正自提出辭職之日起一個月後,不管對方是否招到人,就算自動離職了。她等著那一天的到來,似乎到了那一天,她就解脫了。

過了幾天,陳奇突然一臉興奮地悄悄對她說:你不用辭職了,徐總知道你要辭職的事情,找吳總談了一下,吳總同意了,每月給你漲工資1000。遲來的申請總是那麼不值錢,如果是當時她去找了老闆,老闆就算一個月只給她加200,她也會繼續認真的做下來,而現在她的心已經冷了,儘管這個價位在那個年代不算太少了,而且她也急需要錢,但再多的錢也味同嚼蠟,何況還是徐德合從中協調,老闆才同意的,這不是老闆對她的認可,而是對客戶利益的權衡,這樣有什麼意義。

她還是毅然決然地和陳奇說明了堅持辭職,不會回頭,陳奇見她去意已決,便不作挽留了。辭職的流程繼續走著,她還是堅持把工作認真完成直到離職。最後一天,她把發貨帳本拿給何芳,她這一次她沒有手寫,發貨清單直接從電腦上列印出來,然後貼在帳本上備註:發貨一批,詳見清單。何芳明知道她要走了,但是還是照舊一個電話過來,語氣照樣地頤指氣使:”清單怎麼不是手寫的。”

“對不起,我沒有時間。”謝羽鴻簡單地答了句,順便迅速提前掛掉了電話。之前都是她在她話沒說完,就故意重重地結束通話電話的,今天也算是硬氣了一回,讓她也嚐嚐不被人尊重的滋味。謝羽鴻頗有幾分已報仇血恨的爽感。

她突然感覺前所未有的自由。從今天起,我再也不要看任何人的臉色了,她不知道這種自由能持續多久。但是此刻,她是享受它的。她決定先不急於找工作,先回家休息一下,順便把臉上的痘痘治一治。

謝羽鴻拖著一個箱子,裡面裝了一些簡單換洗的衣服和買給父母的禮物,一路顛簸地回到了老家。此時接近五一,家鄉的青壯年都在外打工,只有一些老人和孩子在家,到處沒什麼人影,但是這個季節,剛好是萬物生長茂盛的時候,橘花,柚子花開得茂盛,大自然中的小動物也各歸其位,不亦樂乎地忙著各自的事情,到處鳥語花香,走哪裡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各種花朵與泥土的芳香。謝羽鴻在這塊地方生長了二十來年,以前這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再平常不過的日常,從來沒有像如今這樣,深深地體會家鄉風景的美好,她的心情像辭官歸田的陶淵明一樣,有一種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的雀躍感。

她的父母都不在家,他的父母接了個工作,到另一個鎮給人摘茶葉,大約十來天的活,還有五六天才能完工回家。所以她只能自已在家裡照顧自已。安頓好後,她決定到田間走走,走在鄉村的小路上,不到一米的田埂上有人種一些毛豆,毛豆葉十分茂盛,葉子底下藏著一些豆莢。但是還沒有成熟。走在田埂上,整個人都捱到豆葉了,謝羽鴻吸了一口涼氣,儘量不往豆葉上靠,走在上面,你得小心一點,如果不小心被上面的毛蟲蜇了,這玩意兒,比蜜蜂蜇了還痛,謝羽鴻曾經被蜇過,那滋味簡直太酸爽了。她美美地吸了一口這浸潤在空氣中的香味,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現在田裡種的是油菜,油菜原本是淺綠色的,現在成熟了,開始慢慢泛白了。湊近一聽,還不時聽到爆殼的聲音。是油菜籽從殼裡面彈出來了,這是油菜完全成熟的標誌。看來再不收,來不及了,過幾天,全爆殼了,掉地上了,那就白忙活一場了,但是爸媽還要過幾天才回來。

謝羽鴻趕緊跑回去,拿了一把鐮刀,戴上草帽,就準備下地收油菜,收油菜可是個苦活,比收稻穀還要累,一定要趕要快爆殼前收,砍下來,堆成一小堆一小堆,放在一張蛇皮大紙上,在太陽下暴曬,然後再拿著一個木製的工具,不停地拍打,使油菜籽脫落下來。所以謝羽鴻決定抓緊速度 ,立即行動。

謝羽鴻一個人砍呀,砍呀,砍好後,再堆成一小堆一小堆,此時的天氣雖然沒有盛暑時期的酷熱,但也是二十多度的天氣了,在太陽下暴曬了半天,整個人的衣服都發燙,她的眼睛已經被汗水的鹹味浸透得刺痛,就用手痛稍微擦拭一下。喝口水繼續勞作。她的手因為長久的握刀用力,已經打了好幾個泡了,但她覺得這種痛還可以忽略。周邊路過的鄉親看到她在勞作,過來和她打聲招呼,看到她這麼拼,都忍不住稱讚,現在的年輕人,從外面回來少有做事這麼賣力的了。

突然放在不遠處的電話響了,她連忙跑過去接電話,是徐德合。

“喂,徐總”謝羽鴻有點喘著氣的對著電話叫了一聲。

“小謝,是我,你真的辭職了嗎?”

“是的,我辭職回老家了,現在在地裡幫幹農活。你找我有事嗎?”

“哦,沒什麼事,就是問一下你的情況。”徐德合有點可惜地回答。

謝羽鴻和他簡短地說了幾句,掛了電話後,繼續埋頭幹活了。

過了幾天,爸媽回來的時候,家裡的幾畝地已經被她全收割了,接下來,只等曬過之後,開始把油菜籽從莢裡打下來。這幾天下來,謝羽鴻已經滿手血泡了,身上暴露在太陽下的地方,都曬傷得脫皮了。父母一方面心疼她的勞作,另一方面也為她這麼懂事而欣慰。

農村真的不只有鳥語花香,還有幹不完的農活,而且還賺不到錢。謝羽鴻知道她最終還是要出去工作的。她決定去長沙看看哪家醫院治這個好,想把臉治好點再說,這樣人更自信點,估計工作也好找。她坐上了去長沙的車,開始逐一逐一地去了解。在外開銷太大了,她只好寄居在姨媽家。

姨媽家也是在長沙打工租房生活,,租的是一個很小的兩個房間,生活也是很拮据。謝羽鴻白天往返在各個醫院,晚上回姨媽家住。她找了一家大型的三甲醫院,醫生看了她的情況說:“你這有一些再長的痘痘,還有紅色痘印和一些淺表的凹坑,現在我們醫院有引進國外最先進的點陣鐳射。你這可以透過鐳射手術治療。治療三次左右,可以改善你的面板狀態,以後不會容易長痘了,你這都是新的傷口,治療效果會更好,痘印痘坑應該可以達到不影響正常社交距離。”

“哦”謝羽鴻點了點頭,對醫生說的能達到的效果感到滿意。"治療下來,大概要多少錢呢?"她急切地問,這也是她最關注的一個問題。

“三次加上藥費至少要兩萬左右”醫生說。

“哦”謝羽鴻突然像漏完氣的球,聲音一下子癟下去了。

她失魂落魄地來到醫院外的一處天橋旁邊,,看著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行人,心裡一陣荒涼,想哭,卻又哭不出來,目前她的身上只有5000來塊錢,兩萬塊,對於那時候的她,那是一筆鉅款,上班的時候,她每天記帳,甚至精確到每頓的飯錢,計算著每個月能存下多少錢來治臉,但是那個數字似乎始終無動於衷。理想和現實相差十萬八千里,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她無奈地苦笑著。

這時,剛好有個電話打進來了,她一看,徐德合。自從她回到老家後,徐德合還是會經常給他打電話。

“徐總”她的聲音有幾分低沉

“小謝,你家裡人說你來長沙了是嗎?”徐德合問

“是的,你怎麼知道”謝羽鴻感到奇怪。

“昨天打你電話關機,我問陳奇要到了你家裡的號碼,打到你家裡,聽你爸媽說了,你在長沙。你是準備在長沙工作嗎?”

“不是的,有點別的事情。”謝羽鴻的心情還是很低落。

“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徐德合關切地問。“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和我說一下,我願意幫助你。”

“是的,我現在急需要一筆錢。”謝羽鴻沉默了一下,還是說出來了。

“要多少錢呢?”他急切地問。

“兩萬”謝羽鴻低低地說出來。

“能告訴我,你要這些錢幹什麼嗎?”他問

“現在辭職了有空,我想趁著這個時間,把臉上的痘痘治一下,治好之後,再去找工作上班也好一些。”謝羽鴻呆呆地說。

“行,我願意幫助你,你把帳號發給我,我等下給你打過去。”徐德合篤定地說。

謝羽鴻聽後鼻子一酸,眼淚瞬間流下來了,她很感動,又有點不敢置信地問:“徐總,非常謝謝你願意幫助我,但是我想不明白,我和你非親非故,你為什麼願意幫助我呢?”

“我們認識也蠻久了,我觀察了你很久,感覺你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你身上有一種難得的淳樸,不功利,不世俗,與世無爭。讓人感覺很放心。”徐德合頗有幾分真誠地說。

“哦 ,謝謝你的信任,請放心,這個錢,我回去了上班後會儘快還給你的。”謝羽鴻感動地說。

“錢,不用你還了,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你治好痘痘,到時候來暖州了,來我這裡上班,和我們小章一起工作,工資我給你每月5000,做的工作和你原來的差不多。”徐德合說。

“徐總,錢我會還給你的,工作的話,我還要考慮一下。”謝羽鴻有點狐疑,總不能兩萬塊錢讓她把自已賣了吧。

徐德合感覺到了她的顧慮,笑著說:“放心吧,你在我名下公司和小章一起上班,主要協助他的工作,我們也是開明的父母,不會強買強賣的,就算你們不能成,也沒有關係,你做事踏實認真,僱傭你當員工,我也樂意啊。”

聽他這麼一說,謝羽鴻心中的顧慮才打消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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