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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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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董筠穿了件淡紫色白紋的衣服,梳了個端莊的靈蛇髻,帶了一支珍珠玲瓏八寶簪,周圍點了幾顆珍珠,又加了幾朵藍色碎花。

老夫人看著董筠滿意地點了點頭,不禁稱讚了一句:“你這孩子懂事而且機靈,你母親將你養得很好。”

董筠感謝了老夫人的讚美。正巧,馬車此時也到了,她扶著老夫人上了馬車,隨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老夫人坐在正中間,她坐在側面,離門近,能更好的服侍長輩。

公主的婚事,禮儀在公主府辦,因此,她們也無需進宮,到公主府吃席便可。公主府離祁家不遠,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就到了。董筠扶著老夫人下馬車,在門口看了請帖和登記賀禮後,一行人就進了內宅。

走到半途,遇到了許婉和董姝。許婉愛慕虛榮,看見這富貴的親家立馬迎了上去,笑容不減地問候道:“親家,在這遇見,也太巧了。”

老夫人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面對許婉她是不願意理會的,當初她能退而求其次選中董筠,卻又差點反悔就是因為她這個家庭。京城裡,沒人不知道董家的情況,誰也不願意有這麼個親家。

董筠看見老夫人的反應,眉頭也皺了起來,先一步開口:“祖母!”

董筠上前一步拉住許婉的手,攔在她和老夫人之間,語氣冷下來:“趕緊帶著董姝走。”

許婉本想反駁什麼,順便責罵兩句董筠目無尊長,但是弱弱看見老夫人的臉色,悻悻離開了。

許婉剛走,老夫人就笑著開口:“走吧,我帶你去見幾位長輩。”

董筠點點頭,跟在老夫人身邊,小心翼翼地走著。今日老夫人願意帶她來參加宴席,就是對她試探的第一步,是老夫人是否願意認可她的第一步,她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老夫人邊走邊提醒她:“你那位祖母怎麼帶著你庶妹來參加宴席,你母親呢?”

董筠能感受到老夫人對許婉的不喜,立馬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您也知道,我家裡的情況……”

老夫人頓了頓,她的確知道董家的情況,更何況,不止她知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認為此舉妥當嗎?”

董筠搖了搖頭,說:“我不知。”

“若是論起規矩,這自然是不妥的,但那是我祖母,作為晚輩,我不敢肆意談論。”董筠緩緩說完,隨後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只留了一句:“跟著我,好好學吧!”

董筠感激地看向老夫人,眼裡含了淚水。

老夫人帶著董筠徑直去了宴席的前幾桌,那裡坐的都是身份地位高的人,從前董筠是沒有機會坐的。她看到董姝坐在後面些的位子氣紅了臉,拉著許婉不知道在說什麼。董姝只是淡然地瞥了一眼,心裡盤算著如何將董姝從許婉身邊剝離。若繼續這樣,不知道董姝還要學多少腌臢脾氣。

老夫人向其他人介紹董筠,都是有頭有臉,受過教育的女性,她們就算再瞧不上董筠這個“沖喜”嫁進府裡的少夫人,也還是迎著笑臉,給老夫人幾分薄面。

更何況,這個少夫人好像還挺受老夫人喜愛的,竟然主動帶她出門社交。

一桌子的人心裡各盤算各的,但是無疑,她們都留意起董筠。不少人,都多和她談了幾句。

這桌多是已婚的婦人和家裡的長輩,聊起來也只是話話家常,董筠就喝著茶靜靜地聽著,學習語言這門藝術活。

老夫人也沒多管她,只是偶爾提起她,加深其他人對董筠的記憶和了解。董筠十分感激,老夫人這樣做,無疑是告訴其他人,她對她的重視,增強董筠的重要。

宴會進行的很快,皇上和皇后都來了,坐在最高位處。顧乾和公主牽著繡球花進來,行成親的儀式。

董筠跟著旁邊的人一起說了兩句漂亮話,就只顧著埋頭吃菜。畢竟“前男友”的婚禮,沒人能不尷尬。

只是,沒想到,宴席的末尾,顧乾竟然差人來請她。

董筠眉頭一皺,表情不悅。她並不想去見顧乾,要是去了,恐怕明日就要傳出新婦勾引駙馬爺的訊息,讓她顏面掃地,還會讓祁家蒙羞。老夫人自然會厭惡她,到時候她在祁董兩家便再無立足之處。

想到這,董筠故意看向身邊正在聽別的夫人講話的老夫人,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立馬吸引了老夫人的注意。

她扭頭問董筠:“遇到何事了?”

董筠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駙馬爺剛剛差人來約我一敘。”

老夫人錯愕地看向在別的桌敬酒的顧乾和公主,又看向董筠:“你打算如何做?”

董筠心中默默稱讚老夫人的精明,每一次都不將問題點破,而是用一種教導的語氣,引誘董筠說出“標準答案”。每一次,都在考量她。

“我飲多了酒,身體不適,想請求您的同意,提前回府。”董筠說。

老夫人點頭答應,順便讓身邊的老嬤送她出府:“你坐之溪的馬車走。”

董筠行了個告別的禮,又向同桌幾位夫人說了原因,便匆匆離開。

祁璽,小字之溪,是祁烈的妹妹,前些天太傅家中請了講學先生,她便一直住在太傅家聽學,本來今日宴席完了是該歸家的,所以單獨準備了一輛馬車。

董筠繞道前院,路過假山附近時,又有小廝擋在她面前:“夫人,駙馬爺邀您一敘。”

老嬤嬤先一步上前,語氣狠厲的責罵小廝:“你是什麼狗東西,竟然敢攔將軍夫人的路!”

小廝繼續低著頭,弓著腰,嘴裡又重複了一遍:“夫人,駙馬爺邀您一敘。”

老嬤嬤咬牙切齒:“你……”

今日出行並未帶護衛,否則怎會被區區一個小廝攔路。

董筠走上前,耐著性子:“我與駙馬爺並非私下相識,也無舊可敘。若是他執意要召見我,那就讓他寫請帖送到我府上。”

小廝頗為無奈:“少夫人,您就別為難我了,我也是聽令辦事。要是您不去,駙馬爺恐怕要……”

“你怕他,就應該更怕我,我比他更恐怖。”董筠臉色陰沉,在黑夜的映照下,白皙的臉變得慘白。

小廝還是不願意離開,繼續擋在前面,請求董筠去一趟。她無可奈何了,使了個眼色,想要叫老嬤和春意盎然三人一齊按住小廝,給自己讓出一條路,先行離開。

指令還未下完,一聲清冷的男聲響起:“何必為難少夫人。”

董筠尋著聲音望去,男人今日換了一件青綠色的圓領服飾,衣服上還用銀線繡著梅蘭竹菊,腰間掛著一個玉佩,頭頂銀冠,手裡還拿了一把合起來的摺扇。

“二皇子。”董筠輕輕說道。

男人朝她點點頭,又對著小廝說道:“你回去吧,要是駙馬動怒,就說我讓少夫人走的。”

小廝這才離開。

董筠向二皇子道了謝,也疾步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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