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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他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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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沒有在酒吧多待,範丞邑也不喜歡她在那多待,畢竟魚龍混雜,不太安全。

南枝走後,李欽坐在吧檯喝酒消遣。

“最近怎麼清心寡慾了,改性了?”範丞邑拿酒瓶輕碰李欽手裡的酒杯。

“記得上次咱去老李那小子的生日會不,老李這小子,原來藏了個那麼漂亮的親妹妹。”

“誒,你可悠著點,老李向來護短,你要是惹了人家最後鬧個不開心,小心連兄弟都做不成。”

“懂。”李欽點點頭,那女孩可不像表面那麼安靜,機靈著呢,看來老李是不知道他妹妹的真面目呢。

“不過話說回來。”李欽側頭看向範丞邑,“我沒想到南枝真來了鷺城。”

“什麼意思?”範丞邑拿酒瓶的手頓住。

李欽回過頭,看向前方,喝了口酒,“畢業後第二年,我回過一次南大,你知道我家那老頭這兩年身體有點問題,就這樣他還不退休在學校搞那啥破實驗。我就回去看看他咯,然後在南大食堂我碰到南枝。”

李欽頓了頓。

“繼續。”

“我們就家長裡短得聊了幾句。我知道你畢業後刻意隱瞞去向,不然你也不會幾年過年都在這孤苦伶仃過了。我本來也不想提的。但是在我就要走的時候,南枝對我說了一句話。”

範丞邑看著李欽不說話。

“她說:欽哥,你知道嗎,雄鷹飛再高再遠,也是要擇枝而憩的。”李欽回想著說這話的南枝,眼神很堅定,甚至有點像範丞邑,是雙可以看穿人心的眼睛,“然後我就回了她,‘有緣鷺城再見’。”

李欽拍了拍範丞邑的肩膀, “其實我說這話也不算什麼,只是沒想到她記了下來,而且還真來了。最重要的是你說鷺城雖然不大吧,但也不至於這麼巧你們就遇上了,你說這是不是緣分。”李欽坐直了身體再向範丞邑靠過去,“其實我覺得你和她就算那樣也沒什麼,這都什麼年代了,而且除了你們家那群三姑四婆,還有誰會知道你倆的關係。”

“你不知道,有時候世俗之見也是可以殺死人的。”範丞邑手裡轉著手機,陷入思考。

洛南枝公司最近有個新專案,她們小組接了一單地產公司的活,這天南枝、趙小婷以及她們的頭兒芸姐去甲方那開討論會,敲定活動的一些細節。她沒想到在這,她遇到了蘇晨,會上相見的那一刻南枝是詫異的,但是很快就收起了眼神,互相點頭問好。會議結束後,洛南枝和趙小婷她們今天的工作也算是結束了,她們在門口分手,打算各自回家,蘇晨追了出來。

“南枝,好久不見。”蘇晨穿著一套筆挺的西裝出現在她面前。

“是啊,你不是出國了嗎?”南枝問道。

“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敘敘舊,我請。”

“現在你是我的甲方啊,我怎麼敢拒絕你哦。”南枝開著玩笑說道。

“走吧。”

蘇晨和南枝來到一家西餐廳就餐。蘇晨和南枝是同班同學,正是蘇晨,讓南枝放開了很多,更懂得去享受生活。

“怎麼,你爸媽不是一畢業就要你出國?”

“是啊,但是誰說外國的月亮就一定圓呢,我還是覺得國內比較好。”

畢業以後大家都各奔東西了,據南枝所知,應該就只有她一個人來到鷺城,蘇晨那時候沒畢業前就聽說被父母安排好了要出國,出了國的人當然聯絡就更少了,所以這兩年他們幾乎沒聯絡,也就過年的時候發發微信互相祝福。沒想到蘇晨居然沒出國,南枝向來不喜歡對別人的隱私挖根到底,自然而然地轉移話題。“怎麼樣,我們的蘇少爺,可尋得佳人了呢?”

蘇晨抬頭看了眼南枝,手裡不忘將南枝喜歡的菜挪到她面前。“那我們洛小姐肯不肯下嫁呢?”

洛南枝白了一眼蘇晨,不予理會。

蘇晨左手搭在右手上,靜靜地看著洛南枝細嚼慢嚥。

蘇晨和洛南枝成為朋友的契機說起來蘇晨覺得很丟臉。他們本就是同班同學,但是大學同學也就無非上課或者運動會的時候才聚在一起,更多的時候互相也不聯絡。有次早八課,蘇晨睡過了頭,想著說按老套路,偷偷從後門溜進去,沒想到不知道是誰這麼好心,把後門直接鎖了。蘇晨只能走到最靠近後門的窗邊。往裡悄悄說到:“同學~同學~”

洛南枝那時候還很瘦,頂著一個小腦袋也是一臉沒睡醒的樣子,轉頭看向窗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睡醒的緣故,蘇晨後來回憶起這段場景的時候也總覺得霧濛濛的,洛南枝帶著一種鬆散的慵懶感。

蘇晨手指了指後門,然後用口型一字一句說到:“幫~我~開~下~”

這是間階梯教室,到後門還得下一個階梯,洛南枝會意,躡手躡腳的去幫他開門,誰知這門也是個老古董,一拉就發出巨大的聲響。所有人都看向後門,只見那門開啟了一道縫,但又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這哪瞞得下去,蘇晨關上後門,把洛南枝拉到後邊,示意她別動,自顧自地上了小階梯,同學們見著他鬨堂大笑,他大聲向前說道:“對不起老師,遲到了。”老師遠遠看了眼他,也沒轍,繼續開始講課,同學們轉回頭去,一切恢復原樣。蘇晨坐到南枝位置旁,見一切安全了,朝她招手,讓她乘老師背過去寫字時回到座位。

後來,蘇晨就經常和洛南枝一起上課,洛南枝不愛參加活動,蘇晨就慫恿她一起,給了洛南枝很多第一次體驗。蘇晨知道範丞邑是因為一次運動會。他對南枝很保護,整個人散發的氣場也很強,那次運動會,洛南枝不小心跑摔了,蘇晨立馬衝上操場揹她去校醫院檢視,還好只是簡單的擦傷並無大礙。當蘇晨說要送她回宿舍時,洛南枝說不用,她要在這醫院等人。蘇晨不知道她要等誰,也勸不動她,只能陪著她等。等了許久,終於見到有個男的急忙忙地衝了過來,蹲在南枝面前,問她有沒有怎樣,又左看看右看看,生怕有什麼地方受傷沒注意到。等到他注意到南枝旁邊站著一個男的,他立馬向蘇晨投來敵意的眼神,蘇晨都被這眼神杵到,知道他把他認出害南枝受傷的罪魁禍首,他趕忙解釋,範丞邑才將敵意的眼神收起,但是也沒有給好臉色,背過身來,揹著南枝就要走。南枝嘴上帶著笑,對蘇晨道謝,讓他也趕緊回宿舍。蘇晨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心裡好像失了一塊。

南枝比起那時候,更豐滿了,人也更有氣色了。

“南枝。”

“嗯?”

“他在這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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