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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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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丞邑找了很多人幫忙,想盡各種辦法,一切都已經做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明天還是聯絡不上洛南枝,他就要動身自己去找。

這晚,他沒有去酒吧。但是他一個人在家也坐不住。於是他開著車,不知不覺來到洛南枝家樓下。他慢慢爬上樓層,來到洛南枝家門口。頭倚靠在門上,用拳頭捶了幾下門。隨後垂著頭,走到樓梯邊,坐下。把頭埋在腿和手臂之間的空隙。過了一會,他聽到樓道似乎有聲音,他條件反射地站起來,往下走迎上去。

見到的是住在樓上的一位老人,那位老人還認得範丞邑。

“誒,不是來幫我們裝樓道燈的小夥子嗎?”老人拍了拍他的胳膊,“多虧了你啊,不然我老頭子還得打著手電筒照呢。”

“沒事,舉手之勞。”

“你不是住在這的吧,我都沒怎麼見過你。”

“對。我認識的朋友住在這。”範丞邑老實回答。

“哈哈,看來就不是普通朋友哦,普通朋友可沒這麼上心。”老人打趣道。

範丞邑不說話,只是苦笑。

“怎麼,這是沒人在家還是被趕出來了。”老人打量了一下洛南枝家。

“沒在家。我在等她回來。”

“哦哦。那要不要上我家坐會。”老人熱情問道。

“不了。我怕我錯過。”

“哦哦,夜裡這樓道冷得嘞,你可得注意點哦。”

“謝謝。”

老人和範丞邑交談完便緩慢地爬上樓,還不到家門口,老人的老婆像是老早在門口聽聲一樣,立馬給老人開門,嘴裡唸叨著:“我就說這麼晚了別到處瞎逛了,你多大年紀了你不知道啊。”老人從懷裡掏出一個塑膠袋,裡面是熱乎乎的番薯,“那不是想著你冬天最愛夜裡吃番薯,下樓給你買去。”老人為自己申辯。“行了,行了,趕緊進屋吧,外面冷得很。”

範丞邑聽著老人夫妻間的對話,又想起那次在他家樓下遇見的那對送花的老人家。如果她們也能這樣,該多麼幸福,他羨慕這看似尋常的日常。他繼續坐在洛南枝家門口的階梯,他不知道他在等什麼,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洛南枝那天從酒店退了房,本來是要坐著大巴去另一個地方繼續旅行的,但是在半路她實在高反得厲害,再回想來的這幾天,即使自己拼命忘記,似乎也無濟於事。於是,當下買了回南城的機票,她沒有告訴蘇晨,她這般飛機到南城得晚上11點左右了,再加上機場到自己家的距離,怎麼著也得凌晨12點了,這般折騰,要是告訴了蘇晨他不管怎樣是一定會來接她的。她不想太麻煩蘇晨,於是誰也沒說,一個人坐上了返程的飛機。

洛南枝是在落地坐上計程車後才解鎖了飛航模式。鋪天蓋地的電話、微信資訊的彈窗跳了出來,洛南枝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看著來自範丞邑的未接電話和微信,陷入了沉思。她先將他的訊息擱置,因為她還不知該怎麼面對。她先給蘇晨、趙小婷他們回了資訊報平安。他們對洛南枝噓寒問暖,洛南枝說等她明天有精神了再細說。趙小婷問洛南枝有通知範丞邑嗎,她說她晚點會給他回電話。很多事情,不想面對也得面對的。

洛南枝拖著行李箱,爬著樓梯回家。在快到自己家的那個樓梯拐口,她見到了一個身影。在樓道的燈光照耀下,他的身影顯得更加孤寂。他把頭埋得很深,見不到他的表情,很像是被小孩遺棄的玩具。洛南枝放下行李,輕輕地走向他,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他像是一個極易破碎的玻璃娃娃,洛南枝生怕稍微用點力,他就會破碎。

範丞邑緩緩抬起頭來,眼睛紅紅的,和洛南枝對視許久後,他伸開長長的胳膊,抱住了洛南枝。有些許哭泣的抽泣聲落進了洛南枝耳裡。洛南枝聽得心也生疼生疼,她慢慢地撫摸他的頭,頭也慢慢靠近範丞邑的頭,就這麼靠著,安慰他。

洛南枝和範丞邑進了屋。外面冷得讓人直哆嗦。洛南枝給範丞邑倒了杯熱水,從冰箱裡翻出了一包速凍水餃,她餓得慌,看範丞邑那樣,想必也沒吃什麼東西。洛南枝在廚房忙碌,範丞邑坐在沙發上晃晃神。他害怕這一切都是他幻想的。於是他走向廚房,就這麼看著洛南枝的背影。

洛南枝煮完水餃,正準備端出去,看到範丞邑站在身後一動不動。問道:“怎麼了?”

“沒事。”範丞邑向廚房走去,“我幫你。”

兩人坐在客廳餐桌前,一言不發地埋頭吃著水餃,洛南枝想,她還是有必要和他解釋一下事情的發展。

“我早上有點高反,所以自己坐了飛機回來,手機開了飛航模式,不是故意沒回你的資訊。”洛南枝用筷子輕輕攪騰碗裡的湯水。

“沒事。回來就好。”範丞邑頓了頓,繼續吃水餃。

“你在這等多久了?”

“沒多久,一會。”

“如果我今晚沒回來,你還要在這蹲多久。”洛南枝看向他問道。

“我也不知道。”

洛南枝收回眼神。

兩人安安靜靜地吃完了這一頓。吃完後,已經將近一點了。洛南枝看了看時鐘。轉頭說道:“太晚了,要不你就在我這沙發上將就一晚?”

要是放在以往,範丞邑肯定會立馬拒絕。多晚的路他沒走過。但是今晚,他不想走,他回應洛南枝一個點頭。洛南枝讓他坐著,她去給他準備被褥。

洛南枝給範丞邑鋪著被褥,範丞邑在旁邊盯著她看。等到洛南枝收拾好起身準備離開時,洛南枝被範丞邑一把拉了回來。

兩人坐在沙發上,面對著面,看著對方的眼睛。

洛南枝的眼睛裡,帶著疑惑、帶著憤怒。

範丞邑看著這雙能裝下所有痛苦、壓力、審視的眼睛,裡面好似有個深淵,就要把範丞邑吞滅。範丞邑不知是受了什麼指使,還是內心使然。他一把拉過洛南枝。

吻了下去。

範丞邑的唇很薄涼,這一吻,讓洛南枝哆嗦了一下,腦子裡過了一股電流。洛南枝有點不知所措,她試著推開範丞邑想問問他這是做什麼。範丞邑不容她掙脫,更是把她抓緊,深吻下來。

洛南枝的唇很軟,範丞邑覺得自己是含了什麼香甜軟糖,越親越上癮。這好像是範丞邑老早就想做的事,只是之前一直被壓制封印著。他感受到洛南枝想要掙脫的勁。他哪肯罷休,他直到今晚才覺得自己活明白了。

沒有什麼比相愛的此時此刻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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