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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客們全都迎進府，江昭裝笑裝的臉都疼了。
確保沒人再來，她一把按住要進府的齊宗衡。
“你幹什麼？”齊宗衡十分疑惑。
“少將軍府剛才不是說，要是有一個人進府，你給我一兩銀子，”江昭抬起一根手指，不輕不重地戳點齊宗衡的肩，“不知道這話算不算數？”
“……”
齊宗衡目光不善，“你就這麼想要錢，沒錢你活不了了是嗎？”
“是。”江昭毫不避諱，“沒錢誰都活不下去，包括你。”
齊宗衡轉過頭，躲開她的視線，他知道江昭說的沒錯，但他哪有那麼多錢給她？
“你使詐在先，又怎能算數！”他一把推開了江昭，轉身就往府裡走。
“給不起就說給不起，扯那些別的並不會讓人覺得你多有理。”江昭勾了勾唇，她並不生氣，反而十分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齊宗衡發覺齊老夫人紅腫臉頰時候的反應。
齊宗衡前行的腳步一頓，又繼續往前走。
他今天心情好，好不容易得到了重視，並不想跟江昭發火。
將軍府內一派喜氣，各種往日踏都不會踏足將軍府門口的達官貴人今日都來了，還十分熟絡地跟齊宗衡搭話。
大家臉上都洋溢著笑，不管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除了……
齊老夫人和方芸瀾。
她們隔絕於這個熱鬧場，就像兩個誤闖入屠宰場的老鼠，小心翼翼地縮在角落，生怕被別人給盯上。
江昭笑著朝寧伯侯夫人點了下頭，“我先過去一下。”得到寧伯侯夫人的回答後，她才朝齊老夫人和方芸瀾走去。
這兩人剛得罪了太后，此時就跟那驚弓之鳥一樣，看到江昭來，兩人下意識地渾身一抖，都有些害怕。
“你們……”
“江昭！”
忽地，身後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
江昭眉頭一挑，還沒來得及往後看，便被人扯著胳膊硬生生往後拖了好幾步。
“你都幹了什麼！”
齊宗衡眼中怒火翻湧，剛才他就注意到祖母臉上的巴掌印，本想過來問問，卻被人圍著沒法過來。
結果又見江昭過來時祖母害怕的模樣，他沒多想就認定了肯定是江昭做的！
要不然祖母和瀾兒為何會怕她！
江昭一眼過去就知道齊宗衡想了什麼，無語的同時又有點疑惑。
怎麼齊宗衡好像腦子被吃掉了一樣，難不成最近荒淫無度導致他連事都想不明白？
齊老夫人見此張了張嘴，想告訴宗衡不關江昭的事，可話還沒出口，便感覺胳膊被人一拽。
低頭看去，是芸瀾拽著她的衣裳，有些害怕地往她身邊縮了縮。
“啊！”
忽地，江昭連人帶桌跌倒在地。
齊宗衡一愣，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剛才自己使了很大的勁兒嗎？
他怎麼覺得，他就是推了江昭一下，也沒使十分力啊。
“不，不是我，夫君你誤會我了。”江昭皺緊一張小臉，小心揉著被陶瓷碎片扎破的手，聲音極輕，沒幾個人能聽清她在說些什麼。
可桌子倒地的聲音卻極大，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你怎麼不小心摔了，快，我扶你起來！”齊宗衡慌了，成為中心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他們還都是帶著探究和看好戲的神情。
聽到齊宗衡的話，眾人又都收回視線，皆當這是江昭不小心摔了。
可，偏偏太后也瞧見了。
“不小心摔了？哀家看到的可不是她不小心，難道不是你推了一把，她才摔的？”
太后看起來頗為疑惑，“怎麼齊侍郎還說起謊來了？”
“……”
滿座鴉雀無聲。
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齊宗衡和江昭。
“沒事，沒事的。”江昭搖了搖頭，將受傷的手藏在衣袖下，抬眸看向齊宗衡，一臉盡力在隱瞞的模樣。
這番姿態，把齊宗衡弄得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他不知道江昭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的被他一巴掌推倒了。
“回，回太后娘娘……”他硬著頭皮開口。
可太后卻不給他說話的份兒，“哀家明白了，是哀家處罰你家老夫人，你不高興了，沒法拿哀家出氣，就把氣全撒到你夫人身上。”
什……什麼？
齊宗衡瞪大了眼，是太后把祖母扇成這樣的？
可他來不及細想，太后這番話明顯是想整死他！
“噗通”一聲跪下，不止齊宗衡，齊老夫人和方芸瀾也都跪下了。
“沒，沒有的事，太后娘娘處罰的好，是我言語不當，冒犯了娘娘。”齊老夫人怕的縮成一團，再沒了她之前在江昭面前耀武揚威的氣勢。
齊宗衡也蒼白著一張臉，“不，臣哪敢怪罪娘娘，臣，臣夫人真的只是不小心摔了，臣，臣剛才也並無推她…”
“大膽！”
老太監叫道：“你是在說太后娘娘故意冤枉你不成！”
“沒，沒有！”
齊宗衡連連搖頭，可他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在太后面前狡辯，他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雙眼發狠似的一閉，他認了。
“還請太后娘娘恕罪。”
“行了，”太后突然擺了擺手，笑了起來，“哀家不追究了，爾等終究不是皇宮中人，今日這事若是發生在宮中，哀家可不會輕饒。”
話落，太后看向身邊老太監，“去把扶起來吧，哀家看她手都被劃傷了，你帶她去上點藥。”
“是。”老太監應了聲，朝江昭走來。
“你們也都起來吧。”太后給了赦令，齊宗衡和齊老夫人這才起來，方芸瀾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脯，扶著老夫人站了起來。
看來，那事今天是做不成了。
這太后好像莫名偏向江昭，又這般不近人情，她是不敢冒險了。
比起正名，她更害怕丟了命。
老太監走近時，故意白了齊老夫人和齊宗衡一眼，江昭自己已經站起來了，見老太監笑眯眯地靠近自己，她趕忙頷首，“麻煩中官了。”
“不麻煩，夫人，帶咱家去你院裡吧，咱家給你上點藥。”老太監笑意盈盈的，因著一頭花白的頭髮，他的笑看起來十分慈祥。
江昭跟著老太監離開，正院又恢復了剛才的熱鬧，好像江昭這個小插曲沒發生過一樣。
但也沒人敢往齊宗衡那去，跟齊宗衡熟絡聊天了。
江昭跟在老太監身後走著，心生疑惑。
這裡是將軍府，不是皇宮，老太監並不熟悉這裡，明明太后可以讓她自己下去上藥，為何要讓老太監跟著？
是有什麼話想跟她說？
她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問，可老太監就跟背後也長眼睛似的，輕笑一聲。
“夫人不用奇怪，太后娘娘確實有話要跟夫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