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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快去賬臺拿鑰匙！”江昭喊道。
掌櫃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聽少夫人的準沒錯，他應了一聲，趕忙去拿了鑰匙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小廝。
“小姐？”小廝看到江昭一愣，他是很早之前就在這裡幹工的，自然認識前東家的小姐。
江昭點了點頭，“快開啟房門。”
“是。”小廝立馬開啟了查娜廂房的門。
這一開門，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惹得江昭胃裡一陣難受，忙伸手捂住口鼻。
廂房正中間，一身著西域服飾的女子躺在地上，手腕上一道深深的血痕，流了滿地的血。
“媽呀！”
小廝尖叫一聲，手一抖，鑰匙掉落地上，“死，死人了，死人了……”
“別胡說。”江昭皺緊眉，忍著噁心往女子那邊走去。
“哎，少夫人！”見江昭走過去，管家驚呼一聲，忙跟了過去。
江昭走近一看，女子臉上戴著一薄紗，她伸手探入薄紗，往女子鼻子放。
“還有呼吸，快去叫大夫救人！”
探到了呼吸，江昭趕忙喊道。
掌櫃應了一聲，快速跑了出去，沒過多久，就帶了個大夫過來。
“少夫人，咱們先出來吧，裡面味道太重。”
“好。”
兩人站在門口等，小廝拿著鑰匙走了，掌櫃的這才講述起查娜的事。
“這姑娘是一個西域商人唯一的女兒，我跟她父親有過往來，她父親說，女兒在西域有個心愛之人，可那人出了意外，沒了，他女兒走不出來。”
掌櫃的嘆了口氣，到底也是個可憐人，“她父親只希望女兒能嫁到中原來，至於當正室還是妾室，他並不在意。”
還有這樣的父親？
江昭皺了皺眉，這“故事”裡她有很多疑惑的點，“既是西域人，為何非要把女兒嫁到中原？而且，我聽說西域那邊，正室威嚴，妾室過得往往並不太好，他真願意把唯一的女兒往火坑裡推？”
中原重仕抑商，西域那邊卻正好相反，商人在那邊的地位很高。
不管怎麼看，把女兒推給中原人當妾室，實在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掌櫃的倒是沒想那麼多，“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我明日將人叫來，再仔細問一問？”
“罷了，等查娜醒了，我問問她。”
大夫忙碌了會兒，床上的姑娘總算是醒了過來。
“你們都先出去。”
讓其他人出去，江昭坐到床旁，看向床上的姑娘，“姑娘，你還好嗎？”
查娜平躺在床，抬眸看著江昭，“你是誰？”
女子說著不怎麼流暢的中原話，還夾帶著西域的口音。
“我聽說你要找個中原人，做妾室？”江昭輕聲問。
查娜深吸一口氣，“你是中原的紅娘？”
“不，”江昭搖了搖頭，“我是為我夫君找妾室的。”
查娜震驚地看向她，片刻後，幾乎不帶猶豫地搖頭，“那就算了，你一定不可能讓我做你夫君的妾室。”
江昭歪了歪頭，“為何？”
查娜垂下眸，迴避開她的視線，“我肚子裡已經有孩子了，我找人當妾室，只是為了能夠名正言順地生下孩子。”
好……好坦誠的女子。
江昭愣了半晌，半天沒反應過來。
“多謝相救，但你不該救我，”查娜無助地閉上了眼，“如果今天再找不到人，我只有一死，我要去天上找我的洛桑，帶著我們的孩子。”
眼眶酸澀，查娜翻過身，將自己藏進被裡，任由痛苦肆意流淌。
江昭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她找妾室，不過沒了激方芸瀾，至於這人是誰，德行如何，並不重要。
“查娜姑娘，若你願意，今天下午就隨我回府，我會幫你隱瞞你有孕的事。”
江昭話還未說完，查娜就從被裡探出頭來，淚眼朦朧地看著她。
“但你也要幫我。”她說道。
“你，你沒在跟我開玩笑？”查娜不可思議地開口問道，這當今世上，居然會有這樣的女子。
願意讓她一個有孕之人，進府做妾室。
“沒開玩笑，但我很著急，你必須快點調整好，中午你就得跟我去見我家老夫人。”江昭一臉認真。
今天之內，她必須把查娜帶回去。
“你，你真的願意？”查娜抬手掀開被子，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眸中仍帶了些不可思議。
“嗯，今天中午，上京第一酒樓，我等你。”江昭指了指外面，“若你不識得路，可以叫跟你父親相識的那個掌櫃給你領路。”
“……好。”
查娜沒多猶豫，“中午，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行。”見查娜答應的利索，江昭也舒心，對查娜一笑，“那我就先走了。”
“嗯。”
起身離開，江昭心裡暗喜，若查娜真的來了，她正好送齊宗衡一個美嬌娘，若查娜不來，也可以讓方芸瀾挑個清白姑娘。
前者，噁心齊宗衡，後者，噁心方芸瀾。
不論如何，她都沒有損失。
而身後的查娜見江昭離開，有些害怕地往被窩裡縮了縮。
她伸手搭上小腹，那裡如今還平坦著。
深深嘆了口氣，她裹緊自己。
不管那位夫人是不是在騙她，她都要豁出去試一試，這是唯一一個，能讓洛桑的孩子活下去的機會。
……
午時，上京第一酒樓。
江昭訂了個廂房，叫了幾樣招牌菜，等著齊老夫人和方芸瀾來。
齊老夫人和方芸瀾來得時候，兩人臉色都不太好。
江昭掃了她們二人一眼，“祖母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
方芸瀾臉色更難看幾分，一言不發。
“哼，別提了！”齊老夫人一屁股坐下來，“老身剛才帶著瀾兒去‘錦衣絲’，想為瀾兒買幾件衣衫，誰知，誰知她們不肯賣給我們！”
“哦？有這事？”江昭倒是意外，她抬眸看向蒼白著一張臉的方芸瀾，輕笑一聲：“表妹，快坐下歇歇吧，你說說吧，他們為什麼不賣給你們？”
方芸瀾似乎被說到痛處，眼眶忽地紅了，“表嫂，你要相信我，我跟表哥真的沒關係！”
“……”
方芸瀾這一出倒是把她整不會了。
“怎麼了？”她饒有興趣地問道。
“你還問怎麼了，當初你是怎麼選的人，那鋪子裡的人，早就該趕出去！”
齊老夫人氣憤地斥責道：“他們居然說瀾兒是宗衡養的小妾，還說，那些衣裳就算是撕了扔了，也絕不賣給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