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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人蓬頭垢面，一雙眸子亮得驚人。
露出的目光莫名讓白棠脊背發涼，嚇得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
落在沈林柒耳中，跟貓叫似的。
再搭配上她瞪圓的眼眸，彷彿下一秒就要“啪”的一聲長出兩隻毛茸茸的耳朵來。
！！？
白棠被嚇得後退兩步。
不怪她做出這樣的舉動，此時的沈林柒，面上、衣褲上糊了一些塵土和不知名的汙垢，黑色的長髮散亂，胡亂地被汗水黏在臉側，甚至還有周圍異能者的血或者是其他的東西，他自己聞著都忍不住地想要乾嘔。
漂亮的少女驚疑不定地打量著他。
白棠剛才明明翻找了好一陣都沒發現這有個活人，還以為是屍體或者是其他什麼。
不，也可能是喪屍。
但好像被什麼桎梏住了，無法起身或者是做出較大的動作。
她的膽子大了點，
“你，你是人嗎？”
怯怯的嗓音，問出的同時，面上帶著幾分———
期待？
沈林柒確定自己沒看錯。
“……是”
久未飲水，嘴唇已經有些開裂，他的嗓音又低又啞。
“能幫我解開一下嗎？”
雙腿被壓得發麻，只能勉強跪坐起來，脊背彎成了脆弱的弧度。
偏過頭向少女示意身後。
白棠抿著唇權衡利弊。
這人身上亂七八糟又黑乎乎的，看著就臭，她下意識地不想靠近。
衣服上還有血漬，該不會是被喪屍咬過的吧？
“……我會報答你的”
“我的火系異能因為使用過度枯竭了，吸收晶核之後就能恢復，能幫上你不少的忙。”
火系異能？
指尖攪著袖口，水亮亮地眸子透出幾分意動。
她的空間異能最近又升級了，可以裝進活物，要是這人想要傷害她，白棠雖然武力不行，但可以將這人收到空間裡去，等聯絡上了路驍他們，再處理了就是。
沈林柒還是少年的身形，留了及腰的長髮，嗓音也偏柔和，白棠下意識地認為他是女生，於是又多了一條說服自己的理由。
“那我要是，救了你，你都得聽我的！”
這樣的交換條件實在不划算，異能者本就稀缺，更何況是火系異能。
隨著等級的提升，火焰的攻擊力將會十分強悍，幫這樣一個小小的忙，卻提出這樣貪得無厭的條件。
偏偏沈林柒就跟被下了蠱一樣，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當然，幫了我，就是我的恩人了，當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白棠拿著小刀跨到他身後去，面上嫌棄的表情毫不掩飾。
輕輕一劃，那繩子就完全散開。
“好了。”
又不滿地皺起鼻子，
“你身上又髒又臭，快和我回去弄乾淨。”
離這片沙漠最近的基地都有兩百公里，他們過來要好一段時間，白棠才不要在這裡站著傻等。
黃昏已過，沙漠的風變大了，刮在臉上生疼，她一刻也待不下去，攏著袍子走得又快又急。
沈林柒拖著沉重的雙腿跟在後面，走了十多分鐘，一棟破敗的樓房映入眼簾。
奇怪。
加上剛剛對話的時間，將近半個小時，他們竟然沒有遇到一隻喪屍或者變異野獸。
他沒在這個少女身上感受到一絲異能的波動，對方也絲毫不警惕周圍，只專心行走。
就像是——
有恃無恐。
他們走進樓房，從一處隱秘的樓梯上到二樓。
棕褐色的眼珠輕輕轉動，眨也不眨地緊盯著前方灰撲撲的身影，又在對方回過頭時釋放出恰到好處的善意。
“怎麼了？”
明明都是女生，這人怎麼比她高了半個頭？
白棠就是小氣，見不得別人在一些地方比她好，她嗓音悶悶的，更加心安理得地使喚對方：
“你把東西整理好，我在浴室等你。”
沈林柒垂首應好，整理好後，來到她所說的浴室。
浴室比他想象中更大，裡面被隔板隔成了幾塊。
少女面前放了兩個大空桶，她抬手一揮，兩個空桶就都被幹淨的水裝滿。
水系異能嗎？
“快把晶核都吸收了，再用異能把水燒熱，這些是給你準備的換洗衣服，多的那桶是你的。”
又皺著鼻尖小聲抱怨，
“臭死啦！”
沈林柒按她說的做好後，不用催促就自覺地走進隔間。
利落的脫下衣服，洗了一會兒，隔壁也響起了水聲。
熱氣逐漸瀰漫，一絲若有若無的甜香味隨著熱氣湧了過來。
他動作停頓了一下，緊接著敲了幾下隔板。
水聲停了。
“幹嘛？”
甕甕的，尾音像是在撒嬌。
“我沒有沐浴露。”
窸窸窣窣一陣，
“拿去。”
她從隔板上面遞了過來。
沈林柒卻被那隻溼漉漉的手吸引了注意。
更漂亮了。
手指纖長筆直，被熱水洗得白裡透粉，晶瑩的水珠附在上面，指甲被修剪地圓潤整齊，因為抓著瓶東西而微微泛白。
他伸手接過，倒了些在手心，低頭一聞，
不是這個味道。
那應該是她身上自帶的香氣。
清洗完後，沈林柒拿起白棠為他準備的衣服，有什麼掉了出來，他低頭一看，整個人都僵住了。
是一件純白帶蕾絲的文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