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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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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了眼睛,看到遠處和尚的屍體上面已經落下了厚厚的一層雪花,我低頭看了看胸口,黑色的指印雖然已淡去了不少,但我知道,“還陽功”對它幾乎沒有什麼用,這和尚生前的最後一擊,想要打散的是我的元神,雖然元神暫時被保住,但多年的修為已破,就像熬了一鍋米湯,被滴進去幾滴墨水,墨水雖然少,但這鍋米湯也已經被汙染。修行多年,我早已看淡生死,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所以我也並不是太擔心。

和尚散功後,屍體變小了不少,我把屍體搬到了之前打坐的大石上,在大石周圍擺下了一座“七星鎮魂陣”,希望困住和尚七魄,和尚恃技凌人,得遭天譴,讓其在這座山上慢慢消散,也是對山下村民的一種彌補了。

臘月二十三,我回到了雲南,作為七大家族的一份子,我們向家世世代代駐守在雲南保山,幾十年前七大家族被強制整編,迫不得已拋棄了門戶之見,組成了《96號管理委員會》,我們家駐守的地方又多了普洱和臨滄,其實大道四九,天衍其一,世間興衰與否,我們起不了太大作用,古往今來那些抵禦外邪的曠世之戰,在歷史長河中看來,也不過是小風小浪,盡人事知天命,才是眾生生存的法門。

到了保山,已經是晚上了,我先回了趟家,我家是村裡的一戶普通人家,三間平房,房後有片菜園子,餵養的有雞有鴨,院子沒有大門,在邊上蓋了一間土屋,當做廚房使用,土屋的房樑上面掛滿了臘肉,廚房旁邊堆著一大堆木柴,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剛一進院子,母親興高采烈的迎了上來,大笑道:“狗娃回來了,你吃飯了沒有?你先等一會兒,我現在就去做飯。”父親抽著旱菸,也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咳”了一聲,笑眯眯的看著我,看了幾眼後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我剛想上前,父親卻說道:“祠堂準備翻修,族長和幾個老人都在那裡商量事情,你去吧,飯等你回來再吃。”

我知道父親看出了我的傷勢,沒有再說話,只是遠遠的向母親打了個招呼走出了家門。

冬天的夜晚總是來的早些,走在半路,天已經黑了下來,家族的祠堂在村北,不是太大,只有幾百年前蓋的三間青磚瓦房,房門口掛了一塊匾,上面沒有字,只有幾個斜斜的雲朵,祠堂進門有一張八仙桌和幾條板凳,後面則擺放著祖宗牌位,我到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從祠堂出來的九爺,好像有什麼事情要趕回家去,我向九爺打了個招呼,然後走到門邊站定,打算等祠堂內的老人商量完事情再進去,沒想到剛站好,只聽門內族長朗聲道:“狗娃子,進來吧。”

除了剛才走出去的九爺,其他五房的房主都在,看我進門,幾位老人都向門口看來,祠堂內裝了三個五十瓦的節能燈,早已把並不大的房內照的如同白晝,幾位老人身上真氣繚繞,此刻又坐在一起,雖然近在咫尺,強大的氣場也讓我看不清楚他們的臉。

一進門還沒等我開口,離我最近的十七爺已經來到我的身旁,緩緩伸出右手搭在了我的左肩,一時間左肩筋脈微震,溫溫熱熱,疼痛減輕了不少,族長不知何時也已來到我的面前,在我胸口幾處大穴戳了幾下,隨即我喉頭一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

族長看了看我,神情凝重,轉身回到座位道:“拿把椅子,坐下說。”

我坐下之後,將一年來的種種如實說來,當聽到“東海”的時候,幾位老人扭頭互相看了看,然後問我

“那個和尚的蹤跡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說道:“在路上遇到了蜀中李家的人,聽他們說了路過陝西的時候,遠遠的感覺一個地方氣場不對,第二意識接近不了,不過當時還有要緊事,就沒有去看,和我說了個大概的方向,我就追了過去,打算碰碰運氣。”

族長呵呵一笑:“原來是這樣”。頓了頓,接著說道:“來年二月初一,又到了三年一度的七族大會了,這些天你好好休息,左肩的傷不礙事,胸口的指印我們再想辦法,東海的事情等我見到了其他六家我們再說,現在不是以前了,有事大家要商量著來,畢竟守衛家國不是哪一家的事情,誰也沒有這個能力,好了狗娃子,你回去歇著吧。”。“是啊是啊”其他幾位族內的老人也隨聲附和著。

我道了聲:“好。”起身走出了祠堂。農村的夜晚總是靜悄悄,特別在冬天,小小的村路上很難看到人影,只聽族長的聲音隨著微風遠遠的飄來“獨陽不生,孤陰不長,有邪才會有正,有正才會有邪啊,都是小事情,不要著了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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