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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一支菸，賽過活神仙。
靠著和老闆是大學同學，老張才能在公司裡混上十幾年。
這工資卻沒漲多少。
所幸偶爾老闆心血來潮會帶他聚個餐、開開眼界。
想到上週聚會上那位本市有名的陪酒女郎，他不爭氣的嘆口氣。
這些年腰包沒鼓起來，身體卻像吹氣球似的胖起來，這輩子算是和美女無緣。
說起美女。
剛才隔壁桌那個妹子應該叫女神，從身材到臉蛋，隨便一樣都讓他念念不忘。
不過這種女孩，這輩子怕是無緣再見。
“叔叔等一下。”
身後傳來的輕柔聲音讓他微醺的腦袋一瞬間清醒過來，轉頭一看時更有種血脈噴張、口乾舌燥的感覺。
是那個女孩！
她不是和另外兩個男生在吃飯嗎？怎麼會來找他？
“叔叔，你要去哪兒？”
這女孩束起馬尾的時候有一股不可褻玩的清純感，像朵小白花似的。
解下束帶、撥弄頭髮的樣子雖然怪異，但是配上她清麗絕倫的俏臉蛋，再奇怪的舉動都能把老張看呆。
“她在幹嘛？”
秦明目瞪口呆地看著故作撩撥狀的姜靈。
不會作就別作，怎麼剛開口就不停撩頭髮，這種赤裸裸的勾引是個人都不會上當吧？
阿斌見怪不怪。
上次姜靈也是這樣哄他去小樹林，要是老老實實開口，他指不定就去了。
就是因為這拙劣的演技生生把他嚇退。
“嘶！”
香菸已經燒到過濾嘴，燙的老張一個激靈時他才扔掉菸蒂。
一邊揉搓著手指一邊憨憨地朝姜靈問道：“小妹妹，什麼事啊？叔叔一定幫你！”
“太好了，你帶我回學校吧。”姜靈一邊說著，一邊輕扯著老張的衣角慢慢朝偏僻的角落走。
“好！哈……我帶你……”
按理說被陌生人拉扯，再怎樣也要詢問一番。
但老張現在比提線木偶還順從，全身所有的細胞都狂叫起來，要是沒天靈蓋頂著，這沸騰的血液要衝上天際！
送上門的寶貝？
不過他還是強忍著蠢蠢欲動的鹹豬手，生怕現在做出異常舉動會嚇到這小姑娘。
手上雖然沒有動作。
但是姜靈走在他前面，娉婷的身姿和空氣中傳來的少女香氣很難不讓他浮想聯翩。
“怎麼……帶我來這裡……”
老張已經無法完整地說出一句話，這地方沒有來來往往的路人，女孩不會是老天爺派來獎賞他的吧？
“請你睡一會兒！”
姜靈繞到他後面，沒頭沒腦地說出這麼一句。
“好好，我們睡……”
“嘭！”
轉頭的一會兒功夫，老張就感受到脖頸處的重擊。
整個腦袋暈暈乎乎。
臨了還看到另外兩個男生的身影，他迷迷糊糊地聯想到：“是搶劫嗎……”
“你就是這樣騙了那麼多人？”秦明一邊趴在老張胸口感受呼吸，一邊朝姜靈吐槽道。
“不然呢？”
姜靈沒聽出他的嘲諷，低頭看著半天也查不出動靜的秦明疑惑道：“應該寄生在咽喉處，這是你們調查小組的強項。”
“沒啊，要不你聽聽？”秦明手指按在老張的咽喉處也沒感覺有什麼異常。
“你真不像一個調查員。”
姜靈無奈地翻起白眼，搜尋、調查不是他這種C級治安官的職責，更不是她的強項。
沒想到作為新晉調查員的秦明更不靠譜。
“的確沒有。”
她併攏食中二指，放在老張的脖子上感受半天也沒覺察到異常情況，難道真的只是一個感冒？
“我說吧，你還不信我！”
秦明總覺得姜靈要看扁他，面色不悅地叉著腰說道：“阿斌，你照一下試試？”
“不行啊，不知道為什麼，我魂力都透支了，感覺沒個三五天恢復不過來。”阿斌嘗試好幾下也沒用出火眼金睛。
這會兒他又慶幸沒有和姜靈去小樹林，否則自己也和這個中年人肯定一個下場。
“奇怪……”
姜靈一邊說著一邊走出小樹林，看向來來往往的路人時更加困惑。
那些案例難道只是巧合？
“奇怪的不該是他們？”秦明二人跟著她走出來，看著朝同一個方向慢慢走去的路人們，感覺是去遠郊集會一樣。
“女的你去查。”
姜靈拍拍秦明胳膊，指著那個目光呆滯、全身浮腫、臉上注滿一斤矽膠似的中年大媽。
“我知道我很帥啊，但是……阿斌你來！”
“我不要，這個我可吃不消。”
“去啊，我把隊長讓給你當！”
“你這隊長都沒工資的……”
二人打打鬧鬧，渾然沒注意到樹林中、躺在地上的老張，太陽穴的地方已經慢慢蠕動起來。
月光照射下。
他身體的所有肌肉不規律地抖動、抽搐，又像是神經系統開小差、任憑全身肌肉開一個盛大的舞會。
“咳……”
聲帶也被佔領。
嘶啞的聲音好像一個靈魂在求救，又好像是另一個靈魂吹響勝利的號角。
終於！
所有肌肉歸於平靜。
身體已經被接管指揮權，老張的假髮被自己蠕動的頭皮頂開，原本的地中海也在禿頂中部生長出青色頭髮。
說是頭髮，其實更像蟲絲。
這些蟲絲漸漸粗壯、由青轉黑、最後和正常頭髮無異。
“哈……”
站起來的老張眼珠暴突。
發黃、齲壞的牙齒一顆顆掉落，重新長出一顆顆尖細的牙齒。
胸前的面板上長出雞冠似的紅色肉褶，手臂上裂開的細紋中滲出黃色的粘液。
他獲得新生！
下一刻。
混沌的眼神變回清明，尖細的牙齒圓潤光滑。
胸口多了一點點好像疹子似的紅褶皺，面板也和常人無異。
除了整個人年輕一圈、健壯一圈外，根本看不出剛才的醜陋樣子。
“我怎麼在這兒……”
看著遠遠離去的三人，茫然地思索片刻就朝市區方向回去。
同樣的事件在郊區不斷髮生。
一些人經過怪異變化後身體大好，滿身暢快地回市區，另一些人卻進化失敗似的，行屍走肉般朝郊野公園的方向匯聚。
風中傳來輕微的黴味、酸臭味，聞著有些苦澀，其中似乎夾雜著陣陣囈語：“……敬賀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