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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夏完全不想看到紀耀,早早就離開家,到音樂廳去,連晚餐都跟樂團的眾人一起吃。
樂曲首次在國內公開演出,慕夏很在乎觀眾的觀感,雖然昨天得到不錯的反饋,但長假的四場演出,她一場都不想錯過。
演出時間臨近,慕夏不著急進場,她在大廳四處走動,看到有人拿著她那場的演出票,故意走到他們身邊。
聽他們對這場演出的看法。
有人是來聽個新鮮,有人是第一場的觀眾推薦,有人是因為沈晴替她的營銷,甚至還有人是因為謝倫大力推薦。
與此同時,月湖莊園。
趁著紀念在二樓的大書房上語言課,紀耀司走進慕夏一樓的書房。
她說給他寫曲,讓他很在意。
琴譜被撕碎成四份,此時仍舊躺在垃圾桶裡,上面還有幾張她擦過眼淚的紙。
紀耀司將撕碎的琴譜全部拿出來,是三份譜子,看譜號,有一份應該是鋼琴小提琴二重奏,另外兩份是鋼琴譜。
他總是抓弄她,拿她開玩笑,就算設下圈套讓她放下戒備都是充滿戲謔的。
可沒想到,她還是給他寫了三首曲子。
好奇心的驅使下,紀耀司拿起其中一份鋼琴譜在她錄音用的鍵盤前彈奏起來。
明亮歡快的旋律不帶一絲傷感,就像星空下的仲夏夜,遠處星辰環繞,耳邊有蟲鳴,舒適的風送來花香。
斷斷續續演奏到結尾,殘破的琴譜最後還有一行雋秀圓幼的字型。
——以《星夜》贈你,千億顆星辰都有名字,你也不該是誰的替身。
呵,蠢女人。竟然還深信不疑替身這個說法,根本看不出來他們根本不是雙胞胎,而是同一個人!
紀耀司胸口生出一陣煩躁,他惱火地將琴譜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轉身就走出書房。
可是,當門關上的瞬間,他眼前浮現出她那雙不耐煩卻又時刻透露著溫柔的眼睛。
他暴躁地推開門,將垃圾桶裡的琴譜重新拿出來。
“該死,小妖精你對這個身體是不是下了什麼魔咒!”
他狠狠地將一沓撕碎的琴譜摔到桌面上,激起的氣流吹落附近的琴譜。
他煩躁地撿起,被其中兩張只有一段旋律的琴譜紙給吸引住了。
上頭的音符隱隱有些眼熟,再看到是e小調的小提琴曲,心裡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e小調的小提琴名曲有很多,可讓他覺得眼熟的曲譜只有不為人知的一首。
他在鍵盤上敲響旋律,臉色一瞬間凝重起來!
真的就是那首!
是他將她逼到奔潰,在跳樓自殺前寫出來的琴曲!
這首曲子不是藏到保險櫃裡面了嗎?怎麼又突然出現在這裡?!
是紀耀司打算一點點跟她坦白?
不。
從昨晚開始,柯風和其他保鏢對他監視的程度來看,紀耀司應該在懷疑這些琴譜是他送到慕夏面前的!
“那你告訴他,我對她沒有不忍,我只是在想下一步對她的報復!”
半夜說過的話遊蕩在耳邊,突然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現在否認還來得及嗎?
還是說,紀耀司又再分裂出多一個人格,這些事都是新出那個人格做的?
紀耀司一籌莫展,最後只好打電話給紀耀文。
結果紀耀文直接掛了他的電話,他面無表情,打了三次過去,那邊才願意接通。
這個哥哥什麼都好,就是睚眥必較,小氣得很。還記著上次去他病房沒有敲門的仇。
接通電話,那邊紀耀文也不說話,等他開口。
“哥,我跟你報備,給夏兒送琴譜的人不是我。”
話剛說完,那邊就結束通話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
紀耀司只好又打了一遍過去:“哥,剛剛你聽見沒?”
“你報備還得我回應?當我是好人好事代表了?”
嘟——
電話又結束通話了。
堂堂派森集團董事長,即使年少掌權惹人不服,可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憋屈。
紀耀司罵罵咧咧走出房間,拿著撕碎的琴譜放到自己裝雙胞胎時睡的客房。
床頭櫃上,依舊擺放著那隻憨厚可愛的熊貓擺件。
她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話,以為沒人記得他,沒人惦記他。
蠢女人,就是容易被人騙。
於是,紀耀司又騙了她一次。
晚些時候,他哄紀念入睡了,裝成主人格工作了一天的模樣,去音樂廳接慕夏回家。
慕夏完全沒有生疑,給他講今天上座率非常客觀,而且觀眾們對演出也很滿意。
“七哥,我今天又收到了有人送來的琴譜,已經三段了。送琴譜的人究竟什麼時候才現身?”
慕夏完全察覺不到危險靠近,反而是對那人愈發好奇。
“這人的作曲水平非常好,一段段旋律送來,難道是對我挑戰嗎?”
她樂觀的猜想讓紀耀司心裡多出了幾分不安,他拿過整個放琴譜的檔案。
“你將相關的資料都交給七哥,七哥去幫你查。”
慕夏自然答應。
連續收了兩天琴譜,再之後就消停了。
恰逢十五月圓那天,樂團放假不需要演出,慕夏也留在家裡跟小公主佈置花園,晚上圍爐賞月。
紀耀司依然要工作,紀耀則現在家裡。
慕夏不知道兩人關係,越看紀耀越嫌棄,為什麼要上班的不是這傢伙,而是她丈夫。
說好的替身呢?是替人去享受的嗎?完全不替人工作。
只有兩人的時候,慕夏絲毫不避諱,不斷這樣碎碎念,刺激紀耀司。
“夏夏,你好歹給我一點面子,不要越說越過分。”
紀耀司被氣笑了,幸好自己是第二人格而不是什麼雙胞胎,否則下場那絕對能叫一個慘。
慕夏冷冷地覷他一眼,被強吻的賬還沒算呢,這時紀念喊著“爹地媽咪”,她只好不說了。
她也不繼續佈置了,當個撒手掌櫃,指揮起紀耀來。
讓他將燈籠掛好,爐子火炭那些都放好。
紀耀司又不傻,將小公主喜歡的佈置好,就交給特意僱來幫傭處理。
夜幕降臨,花園裡佈置好的燈飾亮起來,圓月一點點爬上天邊,宴請的賓客一個接一個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