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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雲少，你看看你交朋友的眼光。”封然說。
紀叢風的目光掃向封然，淺淺淡淡，沒了平時的針尖麥芒。
這是在許家，不是封家，他可不願意跟封然爭執什麼。
“哥……”封晚忍不住了，幽幽地補了句。
要說眼光的話，她的好哥哥好像把自己妹妹也罵上了……
封然看著封晚輕嘖一聲，盯著自己妹妹看了半天，恨鐵不成鋼道：“你個小叛徒。”
雲空辭看了看中二的許寂，看向不管怎麼樣就是想給紀叢風找點不痛快的封然，又掃向他的那位癱著臉冷淡無比的好兄弟紀叢風，唇邊的笑意停不下來。
紀叢風深眸看了看他，垂了眼皮偏過頭，視線別在了一邊。
看著對誰都不甚在意，但其實紀叢風今天心情很好。
音樂響起，許家家宴正式開始。
雲空辭看向紀叢風，眼神裡帶著幾分詢問。
紀叢風微抬了眼眸，看著雲空辭的神情湧了幾分不滿，但是被他壓制在了眼底。
“幹什麼？”紀叢風態度不善地問。
“問你借人，跳一支舞。”
紀叢風捏了捏封晚的手，眼皮半垂遮蓋了些真實情緒。
聲音聽著淡淡沒有起伏，卻帶了幾分刺在裡面：“她不是物品，你不需要問我借。”
“雲少，她有個人意願，可以自己做決定。”
“好。”雲空辭笑了一下，淺琉璃色的瞳孔閃爍了下，隨後起身往封晚身邊走了過去。
“封小姐，今天的第一支舞，願意和在下一起跳嗎？”
封晚抬眸，只見雲空辭在自己面前伸出了手，笑容淺淺。
整個人儒雅素淡，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封晚愣了一下，想起了二人的約定，輕笑一下便把手放在了雲空辭的手裡。
“榮幸之至。”
音樂緩聲響起，封晚的指尖搭在了雲空辭手中，兩個人在舞池中隨著音樂起舞。
封晚金色長裙翩躚，長耳飾垂至頸間，鎖骨處淺金色的項鍊似有若無地盤踞著。長髮挽在腦後，氣質高貴，清麗典雅。
雲空辭一身白色西裝筆直挺括，上面暗藏的星光閃爍，神情淡淡，唇邊始終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不論何時看上去都讓人覺得舒服。
低調不張揚，沉穩內斂。
單從這兩位的搭配真的對觀眾的眼睛很好。
一時間家宴上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封晚和雲空辭身上，同時在舞池裡跳舞的那些人霎時變得暗淡無光。
雲空辭並不是憑空冒出的想要邀請封晚跳舞的想法，而是很多事情不趁著現在說，他怕轉眼就來不及。
A市的幾股勢力已經蠢蠢欲動，他沒有辦法看著封家遭難置身事外。
“晚晚，我本來還打算問問那小子的意見，如果他不同意的話，我就不為難你們了。”雲空辭說。
“這算什麼為難？朋友之間跳支舞而已。”封晚眨了眨眼睛，“他說了什麼？”
“他說……”雲空辭的眼神看向遠處沙發上坐著的紀叢風，正執著酒杯一杯杯往下灌，眉目間是化不開的戾氣。
雲空辭唇邊忽地多了抹笑意。
“他說你有自己的意願，他不會替你做決定。”
封晚眼睛彎了彎，唇邊笑意淺淡卻美好。
“我沒想到……封總口中那個一手包辦你所有的男人，竟然是這樣的想法，我以為他會更蠻橫一點，把你划進自己的領地不允許別人經手。”
所有人都覺得紀叢風是個看著冷淡，對什麼事都不上心，處理各種關係都遊刃有餘的人，唯獨對封晚不同。
少年時期就對封晚有著不同於常人的偏執，現在回到封家本應該變本加厲，卻沒想到他竟捨得放手。
許是成熟了很多之後，學會了更多的包容和尊重。
“嗯。”封晚應了一聲，唇邊的笑意一直沒有褪下，“他是個很偏執的人，一條路走到黑。”
“少年時期是因為我總不服管教，而他……想讓我少走點彎路。”
“我倒是希望他能霸道一點，蠻橫一點。”
哪怕只有一點不願放手的執拗和霸道，哪怕不如現在這麼理性，多幾分少年時期的固執和封閉，那她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賴在紀叢風身邊。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時刻擔心自己會被拋下，或者成為拖他後腿的人。
“叢家……確實是個地獄。”
“晚晚，據我所知，叢堯已經在催他回家了。”雲空辭看著眼前的女孩，實在不忍心她的期望全部落空，沒忍住低聲給封晚透露著訊息。
封晚愣了一下，叢堯？十五的父親？
“晚晚，我現在說的話，你一字一句聽著，但是不要有太多表情，以免被人發現。”雲空辭臉上笑容淡淡，話語卻微微提了速。
“好。”封晚應著。
“叢家殺手起家，放不上臺面來的手段無數，其中最嚴重的手段全部用在培養繼承人上。五年前你把叢風撿回家的時候……恰巧撞上了叢堯發出的第二次追殺令。”
“追殺令？”封晚微微瞪了眼睛，卻不明顯，壓低了聲音道。
“凡叢家追殺令，見血為止，生死不論。”
“那次如果不是你救了他，說不定他真的就死在那裡了。”
因為當時的紀叢風已經渾身卸力，再拼命是拼不過的。
封晚倏然覺得後背爬了一身冷汗。
這是什麼意思？追殺令又是什麼東西？！他們不是父子嗎？為什麼用得上追殺令這種東西？！
“五年前封家就被叢家盯上了，那時許是礙於封遠啟的原因，叢家沒敢動手。”
“但是這兩年隨著封然掌權，叢堯的動靜很大。”
“但叢家的行事是機密，晚晚，再深層次的東西我沒辦法得知了，但是還有最後一個重要線索是——叢家的殺手分隊，一隊四人已經在A市隱匿了。”
一支舞跳得封晚慌了神，她盡力保持著自己表面的平靜，含著笑和雲空辭跳完了舞，而後被人牽著走了下來。
而後手緊緊攥住，掩飾著她因為害怕帶來的顫抖。
她不能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