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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三急，烏蘭迫不及待地推開了房間裡的那扇小門。
門一推開，果然是那個她熟悉的又小又窄的廁所，烏蘭忍不住舒了口氣。別看穿越小說寫得多好，看看就得了，真穿越了她是第一個不願意的，現代多好啊，有空調有可樂有外賣的，還有抽水馬桶！
但上完廁所一抬頭，烏蘭就呆住了。
牆上的鏡子裡映出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哪怕年紀還小，也能看出未來頂級破碎感小白花的長相。
就是現在又黃又瘦，枯草似的頭髮梳了兩條辮子，一看就營養不良。
這……
難道是時空門？
烏蘭再看自己身上，棉衣是新做的，但料子很普通。腰上倒是硬鼓鼓的，伸手一摸，夾襖的口袋裡摸出了幾顆大白兔奶糖。
不管怎麼樣，情況肯定是要了解的。
烏蘭抓起桌子上的手機，打算先從診室出去。然而診室的門像是被封死了一樣，怎麼也打不開。
至於手機，還顯示著她摸魚時看的小說，烏蘭想退出軟體打個電話，誰知道介面一劃走，手機直接黑屏了，怎麼按都沒反應。
烏蘭：……
失策了，至少看看小說還能有個消遣。
手機已經變磚，烏蘭也沒多糾結，把耳朵貼在診室門上聽了聽，外面什麼聲音也沒有，彷彿這個空間是獨立存在的。
獨立於外界……難道，這個診室是她的空間？
想到這裡，烏蘭決定驗證一下。
不過開始幹活之前，她先從抽屜裡翻出一袋麵包一盒牛奶，窩在沙發上慢悠悠吃完。畢竟看火車上那環境，還有夢裡那碗小米粥，估計吃得也不怎麼樣。
吃飽喝足，又在沙發上賴了會兒，烏蘭起身，先從藥櫃抽屜裡拿出一把小號手術剪刀。
這種剪刀又細又長，頂部特別尖，因為比普通剪刀鋒利，她們醫院工作的都特別喜歡拿來當普通剪刀用。
這具身體防身拿著也剛剛好，不起眼，也不容易傷到自己，只要手指扣住剪刀耳朵就不會脫手，適合趁人不備給人來一下。
想了想，她又把口袋裡的大白兔放了一顆在桌子上，然後默唸：我要出去。
眼前白光一閃，她回到了氣味感人的車廂裡。何娟在外面喊她：“蘭蘭，好了沒有，要不要幫忙？”
烏蘭應了一聲，把手裡的剪刀藏進口袋裡，再摸了摸口袋裡的糖，果然少了一顆。
不錯，裡面的東西可以拿出來，外面的東西也能放進去。
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規則，以後可以再研究。
她假意拍了拍衣服，弄出一點聲響，喊了一聲：“娟子阿姨，我好了。”
何娟拉開了席子，見她衣服穿的整齊，不用自己返工，心裡對這個小女孩的好感又多了一層。長得這麼好，又不讓人操心的小姑娘，誰不喜歡呢？
只可惜年齡大了些，記事了，那些人怕是有顧慮。
但何娟不會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來，她拿手帕給烏蘭擦了擦手，牽著她往回走，說：“是不是餓了？待會兒我們就吃早飯了，等吃完早飯，我們就到啦。”
烏蘭在空間裡已經吃過了，早飯對她沒什麼吸引力。
但另一個關鍵詞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拉著何娟的手，仰著臉，學著小孩子的語氣問道：“娟子阿姨，我們這是去哪兒呀？”
何娟：“這你都忘了？草原呀，到了那裡，你就有新爸爸新媽媽了，高不高興？”
草原……
烏蘭眼神一震。
她摸魚看的那本小說，講的不就是女主重生後到草原當知青，甩掉渣男和高富帥男主甜甜蜜蜜高考回城開始幸福生活嗎？
她不會穿書了吧？
可她也不記得書裡有自己這麼號人啊？
這麼一想，烏蘭趕緊問道：“娟子阿姨，今年是哪一年呀？”
“一九六二年。”何娟笑眯眯地回答她。
烏蘭鬆了口氣。
那本小說開始是一九七五年，重回十六歲的女主再次下鄉到草原當知青。
看來至少和現在的自己沒什麼關係。
何娟安頓她做好之後，轉身去忙活早餐的事兒了，烏蘭在腦子裡飛快的梳理。
首先是剛從何娟那兒得到的資訊。
然後是自己快全部還給高中老師的歷史知識。
以及那本年代小說裡的內容。
綜合現在的情況，如果沒判斷的話，她正在經歷的應該是——三千孤兒入草原。
六十年代初，三年的自然災害帶來了大饑荒，南方的寧海作為人口密集的大城市，福利院物資極度緊缺，實在無力照顧這麼多孩子，只能把收養的孤兒們北上送到地廣人稀的草原，交給當地牧民領養，好歹能有孩子們一口飯吃，有條活命的路。
從一九六零年到一九六三年，總共有超過三千多名孤兒跨越山河來到草原。
而現在是一九六二年的冬天，她，烏蘭，這個從寧海來的孤兒，今年五歲。
一九六二年啊……
距離那本小說的內容還有十三年。
離高考恢復還有十五年。
穿越前她雖然從醫學院畢業，學的卻是動物醫學，畢業後當了一名寵物醫生，工資雖然不算高，但也足夠溫飽。每天和小動物打交道，招招貓逗逗狗，日子過的也還自在。
現在去了草原，也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
說不定真要過上文藝青年嘴裡牧馬放羊的生活了。
不過到恢復高考還有十五年，那時候自己也才二十歲，還年輕呢。
好歹她還有個空間，先苟著再說吧。
早飯是小半個窩窩頭，已經放的乾硬，烏蘭看了看周圍的小孩，年紀大些的都只珍惜地咬了一小口，將剩下的小心地藏起來。
於是烏蘭也把自己那塊收起來了，不過是收到空間裡。
經過她一路的研究，已經基本搞清楚了這個空間的作用。
範圍就是她以前工作的診室，五六個平方左右。
開啟水龍頭有水，沒有電，電腦和手機都無法使用。
她第一次進來時吃掉的小麵包和牛奶的包裝還在，抽屜裡並沒有出現新的。
看來這個空間不會自動補貨。
烏蘭整理了一下所有的物資，抽屜裡有一袋二十個小麵包，剛才吃了一個，還剩十九個。
一袋肉鬆餅，一共二十個。
牛奶還剩六盒。
零零碎碎的糖果、辣條、山楂片……
最寶貴的是牆邊的藥櫃，裝滿了寵物常用藥。
這個年代藥品的珍貴烏蘭是有印象的，哪怕已經不像建國初期那樣，一針青黴素抵得上一克黃金，依然有許多藥品存在巨大缺口。
可她這一櫃子藥畢竟是給動物用的，不到萬不得已，烏蘭不打算用到人身上。
但如果真有特殊情況……
那沒辦法了，死人當活狗醫吧。
火車在白茫茫的雪原上行駛，汽笛嗚的一聲響，他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