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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先登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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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朗被季笑禮帶回到校場,然後他對著校場內正在練習的孩子,大聲說道:“這是今天新到的同窗,叫作卓朗,以後跟大家同食同寢,甘苦與共。”校場內的孩子們聽到季笑禮喊話,都看了過來。季笑禮笑了笑,然後又拍了拍卓朗的肩膀,說道:“你過去吧,場內的兵器隨便耍一耍,挑個順手的!”

卓朗看著場上的這些孩子,年紀都和自己相仿,他們都各自在耍弄兵器,力氣小的,連刀劍都舉不動,只是摸著兵器發呆。

他在殷家雖然沒有正式學習過內外功,但刀劍卻玩的熟悉。他慢慢走到一排兵器架旁,穿過幾個人,走上前去,隨手就拿起一把鋼刀來。那刀很重,他似模似樣地戲耍了幾下,感覺手臂痠軟,便將那刀放下。他慢悠悠又往前走,在前邊的架子上又拾起一根長槍,他雙手持槍亂刺幾回,也覺不甚趁手,便又放下。

這時,晌午在居室屋內打他的那個姓翟的孩子,看見了卓朗,他對卓朗壞笑幾下,便被簇擁著,走了過來。

“種田佬,你在幹嘛?你難道會使兵器嗎?”那孩子說完就和其他幾個孩子哈哈大笑起來。

卓朗沒有回答,反而問他道:“你叫什麼?”

這時卓朗和那孩子一同站在校場上,這才看出,卓朗比那孩子足足矮了一頭。

“我叫翟興,你想幹嘛?”翟興用手指了指卓朗,努嘴挑釁。

卓朗一笑,右手突然從兵器架上抽出一把長劍來,指著翟興的脖子,道:“我在孔雀城已經殺了我爹和我不到週歲的兄弟,為的就是能跑來鑾堃世家,你若再敢來招惹我,我立時便在你脖子上戳幾個窟窿,你信是不信?”

卓朗動作很快,翟興瞬間就被制服,圍在邊上的幾個孩子也傻了眼。

翟興此時被卓朗持劍指著脖子,哪敢再有造次,他立時服軟求饒道:“殷少爺......哦不不,是卓少爺,卓少爺慢動手,慢動手,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那就給我滾遠點!”卓朗把劍撤掉,重重推了一把翟興,翟興朝前踉蹌幾步,險些摔倒,他站穩後頭也沒回,便帶著幾個孩子跑開了。

卓朗看著翟興跑遠,笑了笑,便低頭看著手裡的長劍。

那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把鐵劍,甚至已經有些鏽跡斑斑,但卓朗卻覺得此刻這把劍在手中,無比趁手,於是他不再選別的兵器,就拿著這把劍,亂舞起來。

又過了個把時辰,季笑禮又帶著一個男孩,從玄武廳走了出來。

“大家看過來,這也是今天新來的,他是你們這科的最後一位同窗,他叫顏破。”

校場上的孩子聽到季笑禮的聲音,都圍了過來。

“不久前孔雀城戰役,攻城的先登將顏巨顏統領,就是他爹。顏統領破城後受了重傷,最終不治,就地葬在了孔雀城。但我鑾堃世家賞罰分明,從不虧待有功之士,在遮雲院申震堂裘堂主的極力主張下,最終我摘流院破例,將顏統領的公子顏破,直接歸收到咱們天字甲門來,以慰顏巨顏統領在天之靈!”

季笑禮說著沖天拜了三拜,停了一下後,指了指顏破又說道:“以後顏破就和你們一起讀書受訓,大家要不分彼此!”說著,便拉了拉顏破,道:“顏破,你過去吧,跟大家打個招呼,親熱親熱。”

那個叫顏破的孩子,又瘦又矮,面色蠟黃,見校場上滿是人,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並未走進場內。

季笑禮並沒有注意顏破在後退,他又繼續說:“到今日,咱們天字甲門的人全都齊了,明日開始正式受訓,你們這些猴崽子的好日子結束了!”

他說完就準備轉頭回去,但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說道:“那個......卓朗,顏破睡在你們屋裡,你稍後帶他一起回去。”說完便走回了玄武廳,留下顏破一人,立在原地。

翟興見又來了新人,他剛剛被卓朗恐嚇,心裡正是滿肚怨氣,此時見顏破骨瘦如柴,膽怯的站在校場上,突然一股無名火起,大踏步走了過去。

卓朗見翟興向顏破走去,心中明白他這是要找顏破撒氣,當下也不說話。

“新來的,你叫什麼來的?”翟興問道。

顏破見翟興幾個孩子向自己走過來,也覺大事不妙,但再想走開已經來不及了,這時聽翟興問話,便小聲回道:“我......我叫顏破。”

“顏破?我看你渾身上下本就破破爛爛的,你可真沒起錯名字,你們瞧他那破了洞的褲子和鞋子,真笑死人了,哈哈哈哈!”

翟興帶著幾個孩子大聲嘲笑顏破,引得校場裡的其他的孩子也看了過來。

“剛才季師傅說,你爹是個統領對嗎?區區統領家的孩子,也敢來天字甲門?”翟興推了一下顏破,“算你佔便宜了,告訴你,我爹爹是酉巽堂巽飈衝香主翟淵,識相的趕緊給我跪下磕頭,我便保你在此安穩。”

“你爹爹是巽飈衝的翟香主翟淵......”顏破重複了一下。

“不錯,那是當然!我爹的大名原來你也早有耳聞!”

翟興聽到顏破知曉父親的大名,頓感驕傲,不由得挺起胸脯來。

哪知顏破結結巴巴的說道:“我聽我爹爹說過......你爹翟淵......上得陣去怕的要死,他讓手下兵士衝在前頭,自己則縮在陣後不出來,你爹他......他是個膽小鬼!”

顏破一言既出,圍在旁邊的所有孩子都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他爹是個膽小鬼!”

“膽小鬼滾出鑾堃世家!”

有幾個孩子笑著大喊,其他孩子聽見笑聲更甚。

卓朗聽了顏破的話,也忍不住笑了笑。

翟興頓時漲紅了一張臉,他惱羞成怒,抬起手就打了顏破一個耳光,跟著跳過去,雙拳沒命似的朝顏破腦袋、身上打去。

周圍的孩子見打起架來,都興奮的歡呼起來,叫嚷不停。

卓朗見狀也覺有趣,便停下耍劍,朝這邊走過來。

轉眼間顏破就被翟興打的滿臉傷痕,他也不還手,只一味的用手臂護著腦袋,身體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翟興一頓亂打,見顏破並不還手,更來了力氣,他氣急敗壞下,突然從旁邊撿起一把尖刀,就要用力朝顏破胸口刺去。

電光火石之間,眼看顏破就要被開腸破肚,突然,顏破被人拉出三丈之外,而翟興也被什麼人撞出去老遠,他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尖刀也扔在了地上。

原來就在這須臾之間,季笑禮趕過來一把便將顏破拉了起來,防他被刺。而用身體撞開翟興的,卻是卓朗。

卓朗這一下使出全力撞開翟興,自己也是撞得生疼,他倒在地上一時無法站起,而那三丈外的翟興,被卓朗正撞在胸口,此時已經不省人事。

季笑禮將顏破放下,又過來看卓朗,見他並無大礙,便問道:“你身有輕功?學了幾年?”

卓朗這時稍有好轉,也慢慢站起來,聽到季笑禮問話,道:“沒學過,我天生的動作快!”

季笑禮聽了,用異樣的眼光看了看卓朗,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身上的灰塵。

隨後,季笑禮對圍在周圍的孩子們大聲說道:“猴崽子,都這麼想打架嗎?還沒到時候,以後有的是你死我活的場面,只怕你們吃不消!都給我老實點,罰你們今晚全都不許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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