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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獲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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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闕聽著嚴必的話,大氣也不出,只靜靜聽著。

嚴必又道:“今早我頭痛稍去,便趕去巡峰院聽報,一聽才知,那王醫官一家十七口連老帶小,竟然早就在家中死去多日了,我巡峰院弟子上門時,屍體都已經腐爛發臭,而那王醫官的屍體,竟也在其中!”

“哦?竟有此事?”沈闕倒吸了一口氣。“那幾日前為段教頭診症的又是誰?”

“沈軍頭,這也正是我要問你的話!”嚴必道。

沈闕聽了嚴必的話,心下慌亂,也顧不得面子了,立即喊人令將那王醫官帶過來。

幾人在屋中坐等,都各懷心思,也不說話。

不一會,幾個下人回報,那“王醫官”已經兩日未到遮雲院醫館來了。

陸鷲天等幾人互相看了看,都暗叫一聲:“好賊子!”

顧前夕開口道:“如今看來,真的王醫官早已經被殺害,而前幾日咱們見的那個王醫官,定是歹人易容假扮的!”說著,他走了幾步,看了看陸鷲天,續道:“他當日假扮王醫官,就是要在房中親眼觀瞧老爺子被段教頭襲擊!沒承想,老爺子並未立即斷氣,他左右思量,又打算借醫官身份再下殺手,但他等了幾日,並無機會下手,這才悄悄逃走!”

陸鷲天、嚴必二人點了點頭,附和道:“不錯!”

沈闕也道:“難怪那日他在屋中會說出怕老爺子染毒的話來,當時我還奇怪,這王醫官行醫多年,怎會不知冠別之功百毒不侵的事呢?”

沈闕說到此,突然單膝跪地,對陸鷲天說道:“屬下用人不淑,致使龍首重傷,該當千刀萬剮!”

陸鷲天沒有立即接話,他看了看沈闕,轉頭又看了看嚴必,隨後淡淡的說:“沈兄弟,此時還不是論罪的時候,你該當協助巡峰院徹底查明此事才是啊!”

沈闕頭上汗水涔涔而下,此事經屋內幾人稍加推斷,基本已經確定無疑,那“王醫官”必是歹人易容假扮!而此時那假扮之人又已出逃不知去向,無法立即擒之對質。最可怕的是這一切,都是在他遮雲院醫館中發生,甚至龍首陸鷲天還差點因此丟掉性命!

沈闕想辯解幾句,想想又確實難辭其咎,此事可大可小,自己最少也要落個失察之罪。

平日遮雲院仗著軍功,隱然雄居四殿之首。在鑾堃世家,除了陸鷲天外,沈闕誰也瞧不上,平日到哪裡都是一副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姿態。

在他眼裡,就連顧前夕也只是個溜鬚拍馬的無用之輩。

此前孔雀城之戰大勝,遮雲院又是首功一件,這段日子以來,正是他沈闕人生最得意的時刻,而萬沒想到,就在此時,竟然出此禍事,直如一朝從九霄雲外掉入十八層地獄一般。

沈闕跪在地上,全身都已被冷汗溼透,他見過太多陸鷲天的雷霆手段,而此次陸鷲天在遮雲院被襲,性命堪虞,他又怎麼會善罷甘休呢?

他剛剛聽陸鷲天說話聲音淡然、語氣中毫無責怪之意,心中更是害怕的七上八下,情急之下,口中不住地認錯,像個錯做事的孩童。

沈闕見陸鷲天沒再說話,又趕忙轉身跪向嚴必,叩首說道:“嚴管律,遮雲院必定會全力協助巡峰院查明此事,有任何需要,嚴管律你但請吩咐,我遮雲院上下絕無貳話!”說著,抬起頭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嚴必。

嚴必依然面無表情,他看著沈闕的眼睛說道:“沈軍頭這話說的可笑,我巡峰院若想要遮雲院協助辦案,難道還需經過你的允許嗎?那還不是龍首他老人家一句話的事?難道沈軍頭把遮雲院當成自家的了不成?”

沈闕本來剛想起身,此刻聽到嚴必的話,馬上又伏下,軟聲道:“沈闕不敢,不敢!”他說話時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顯然是已經害怕到了極點。

顧前夕見沈闕跪在地上,突然就沒了往日威風八面的樣子,也覺可憐。

他心中明白,沈闕是忌憚於陸鷲天在鑾堃世家長期以來的積威,才會如此膽戰心驚。而嚴必此時對沈闕再踩上一腳,則是沈闕和他遮雲院平日裡一直恃功傲物的惡果。

沈闕聽到嚴必的話,心中大驚。他一邊軟語回覆、一邊腦中浮想聯翩,全是摘流院、行霧院、巡峰院三殿同時對他落井下石的場面,他呆愣愣的站在一旁,低頭不再說話,心中暗籌脫身對策。

嚴必不再看沈闕,他拱手對陸鷲天道:“龍首,看來那假扮王醫官的人早已出逃,您遇襲受傷的訊息,恐怕已經傳出去了。依屬下愚見,應該即刻離開遮雲院,回到陸家大宅修養才更安穩些!”

陸鷲天和顧前夕也覺嚴必說的在理,於是立即決定,安排車馬回陸家安養傷勢。

沈闕見陸鷲天要走,當即開口表示願跟隨回陸家大宅,為龍首守護安全。

陸鷲天斜著看了看沈闕道:“沈兄弟,你還是先協助嚴管律徹查遮雲院醫館細作一事吧,再說遮雲院離我這麼近,真有什麼不測,你再趕來也不遲啊!”說著,停了一下,又道:“還有一事,你別介意。我雖知你心無貳意,但為了避嫌,你還是先將兵符交出來吧,待巡峰院將事情查明後,我必當擺酒賠罪,歸還於你,如何?”

沈闕聽陸鷲天讓他交出兵符,心中更急,這已經擺明了陸鷲天對他不再信任,他瞬間心如死灰,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掏出腰間虎頭兵符,雙手交給了顧前夕。

顧前夕接過兵符,對沈闕道:“沈軍頭,顧某得罪了!”

沈闕擺了擺手,面色如土,沒再言語。

房間裡一時無話,又過了一會,有人來報車馬已經備齊。

陸鷲天說了句:“那咱們走吧。”便被嚴必和顧前夕扶著,上了抬榻,復又抬上馬車。

顧前夕翻身上馬,走在馬車前邊,一行人出離遮雲院,慢慢向陸家大宅駛去。

忽聽後方人聲大作,顧前夕沒有回頭,他隱隱聽到嚴必高聲大喊:“巡峰院寅艮堂弟子何在?把遮雲院醫館給我圍了!”

顧前夕騎在馬上,不自覺搖了搖頭,他眼看這場風波愈演愈烈,卻又不知如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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