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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馬返回罪兵營，劉茂從中軍回來後就下令全軍戒備。
劉穆之等人則是牢牢控制住各曲人馬，嚴禁營中四處走動，四千人馬養精蓄銳、枕戈待旦。
右翼先鋒大營外的鮮卑人才剛剛發動進攻的時候，劉茂就已經站上了臨時搭建的望樓察看敵情。
漆黑的夜色中，右翼大營外鮮卑人的白色詞條多得讓人眼花繚亂。
劉茂心中安慰，有自己的提前示警，想來右翼應該受損不多。
然而等他再次向四周張望時，頓時又被嚇了一跳。
在他的視野中，不止是右翼有敵軍，就連臧旻中軍和後翼匈奴兵的大營外也有數量頗多的白色詞條不斷顯現。
從望樓上走下來，劉茂也陷入了疑惑。
鮮卑人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到底哪一路才是他們的真正進攻方向。
雖然這些應該是臧旻考慮的問題，但是劉茂卻不自覺地將自己帶入到了臧旻的角色。
眼下身處草原，隨時可能陷入到重重危機之中，劉茂現在手下已經有了四千人馬，他不僅要替自己考慮，更要替這四千罪兵考慮。
劉茂讀過的兵書不多，但是未算勝先算敗的道理還是知道的。
現如今在草原上，漢軍最為關鍵的是什麼，必然是三個大營所保護起來的糧草。
鮮卑人要想攻破漢軍，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破壞漢軍的後勤，如此一來漢軍哪怕再精銳，也會自動敗亡。
劉茂仔細盤算了一圈兵力對比，赫然發現，自己所在的右翼竟然是明面上看起來最為薄弱的地方。
臧旻所在的中軍不用說，那必然是精銳中的精銳。
後翼匈奴兵雖然只有四千，但是其中不少都是單于直屬兵馬，也可以稱得上悍勇。
這麼看來，自己這四千雜兵和兩千匈奴先鋒，可不就是最容易突破的口子嗎。
“快，整軍備戰，全營支援先鋒大營。”
劉茂想明白這點，立刻朝著劉穆之等人大吼起來。
罪兵營人群中，不少人看著匈奴先鋒大營沖天的喊殺聲，都開始下意識地發怵。
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司馬，賊兵勢眾，不如堅守大營以待援軍。”
劉茂四下環顧，見各曲之中計程車兵多少也都有點兒畏戰的情緒，心知這就是掌控罪兵營時間太短的弊端。
軍無魂不立，如果不能靠這一戰在罪兵們心中樹立起己方不可戰勝的信念，那這支軍隊也就廢了。
反之，這支軍隊必然能成為自己手下最鋒利的長矛。
想到這裡，劉茂當即四下怒目掃視：
“放他婢母的臭屁！
從來兩軍交鋒，必然是勇敢者勝，怯懦者敗，我們身為罪兵，在這草原上誰都靠不住，只能靠我們手裡的刀劍。
你們以為靠退縮就能換來太平嗎，那是痴心妄想。你們想要等待援軍，其他人馬何嘗又不是在等待援軍。
諸位兄弟，大家都聽我一言。如今我軍身陷草原，如果不能將鮮卑賊虜一舉擊退，那麼此地就是我們的葬身之處。
我劉茂曾對大家承諾過，凡遇戰事，我劉茂必定身先士卒衝鋒在前，你們既然將自身託付於我，我劉茂必不負你們。兄弟們，凡是相信我劉茂的，請隨我衝鋒。”
恰好這時一騎快馬從中軍飛奔而來，和營門口的守衛對過口令之後，那騎士縱馬快速跑到了劉茂面前。
“傳將軍令，命罪兵營全營救援先鋒大營，劉茂，將軍命我問你，還記得你之前的諾言嗎？”
劉茂手持環首刀抱拳肅立：
“你去回稟將軍，劉茂從不食言！”
“殺”
劉穆之等天師道徒帶頭跟上，數千罪兵們在忐忑中跟上了劉茂的腳步。
罪兵營距離先鋒大營並不遠，劉茂一馬當先衝鋒在前，只不過十幾息的時間就已經衝到了先鋒大營附近。
此時數萬鮮卑人已經將先鋒大營團團圍住，外圍的數千騎兵正虎視眈眈第盯著罪兵營的方向，卻看到一騎包著紅色頭巾的騎士如同旋風一般快速衝了過來。
“敵……”
一個放哨的鮮卑騎兵話還沒喊出口，就見一支羽箭徑直從他嘴裡射了個對穿。
劉茂左手持弓，右手五支箭矢同時上弦。
頃刻之間，又是五個鮮卑人在電光火石之中被他射爆了頭顱。
短短几十丈距離，劉茂連射十次，整個鮮卑騎兵的外圍頓時為之一空。
緊跟在劉茂身後的罪兵們看的這一幕全都目光發直、心中發顫。
對於劉茂的勇猛，罪兵營中沒人敢不服氣。
但是戰場上畢竟刀劍無眼，在大家的認知中，就算是再兇猛的悍將也不過影響小範圍的戰場。
大家何曾遇到過劉茂這種孤身一人就敢朝敵陣中衝殺的猛人。
劉茂射完十輪連珠箭，眼見鮮卑人已經近在眼前，當即就將手中的騎弓狠狠甩了出去。
騎弓的手柄處準確地擊打在一個鮮卑騎士的臉上，那騎士慘叫一聲，至少五六顆牙齒被甩了出去。
二十幾名反應較快的鮮卑騎士鬼叫一聲，挺起手中長槍就朝劉茂衝了過來。
他們身後，數千名鮮卑騎士這才從愣神中驚醒，咬牙持槍追了上來。
劉茂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一杆刺過來的長槍，騎馬衝刺的力量被他用暗勁轉移到手臂上，那名持槍的鮮卑騎士竟然被他直接從馬背上舉了起來。
這名騎士被劉茂舉在手中，如同一個重物一般被劉茂直接砸向了鮮卑人。
至少十幾個鮮卑人反應不及，被劉茂這一下子從馬背上砸了下來。
此時劉黑闥等二十幾個天師道徒也拍馬趕到，當先的劉黑闥一杆長槍如同毒蛇出洞，瞬間就將摔倒在地上的幾名鮮卑人刺了個通透。
緊隨其後的李存孝順著劉茂和劉黑闥殺出來的一條空檔，徑直奔著鮮卑騎兵當中一個豪帥模樣的人衝了過去。
那鮮卑豪帥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李存孝一刀梟首。
鮮血四濺之際，李存孝手持鮮卑豪帥人頭，單腳用力在馬背上站起了半個身子，舉起手中人頭大喊。
“飛熊軍，有我無敵！”
“萬勝，飛熊軍，有我無敵！”
四千罪兵看到這一幕，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跟著嗷嗷大喊，罪兵營步軍全線壓了上來。
熹平六年八月十五，飛熊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