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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姝覺得這酒有些上頭，腦袋昏昏沉沉。
楊洋的話音像是縹緲的碎片，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又清晰的落在她的耳邊。
“後來，我已經做到了金牌銷售的位置，生意場上的那些事，遠遠比我想象的要複雜。為了更深入的瞭解他們的情況，我也會接受那些高層安排的應酬，你知道的。一個年輕的女大學生，又是金牌銷售，可能在他們的意識裡，我想要的遠不止這些。”
顧姝託著下巴，靠在桌子上，她怔怔的聽著這些，楊洋口中的這些事情，好像離她特別的遙遠，也許這一生，她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經歷。
“他們有個合作的建築商，在幾次酒局後，提出了想和我進一步發展的想法。你知道的，這種所謂的‘進一步’是，什麼含義。我已經委婉拒絕了好幾次，後來銷售部的經理，已經對我的態度有些不耐煩。那天晚上，他們約了飯局，恰巧許汐和他們公司的負責人也在。大家都喝了很多酒，後來去了KTV。他們讓我坐在那個建築商的旁邊，他又趁著酒勁兒開始對我動手動腳。”楊洋看起來很平靜，彷彿在說的是別人的事情一樣。
“這些場面上的事情，只要不是太過分，也都是互相笑笑就過去了。看看你，顧姝，像你這樣的人，做什麼都是一本正經的，是絕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的。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吧？後來，在我去洗手間的時候，他們往我杯子裡倒了藥。”
顧姝有些意外，她覺得頭更疼了，那酒意慢慢席捲了她的腦袋。
“可是這些，偏偏都被許汐看到了。他給我發了簡訊，我在洗手間回來的路上看到了他的提醒。我告訴他，讓他不要管，這事兒他不可以插手，我心甘情願。”楊洋自顧自的說著：“等我回來的時候，看到許汐坐在我的位子上，可是杯子裡的酒已經空了。”
“那酒，是他喝了？”顧姝艱難的問出這句話。
“對，然後那天結束後，他們都走了，我就送他回了家……”
後面的故事，顧姝已經聽得斷斷續續，她似清醒，又好似不太清醒。
迷迷糊糊的聽到了她說的“不得已”、“懷孕”，可是又實在無法把這些話串起來。
過了好一會，她感覺到楊洋坐在了她的旁邊。
“你還好嗎？”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筆直的坐了起來。
“你走吧，我現在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你待在一起。”顧姝張開嘴，眼睛死死的看著面前的酒杯。
“顧姝，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刻意的選擇。”楊洋說道。
“你走，不要再出現。但是你記得，今天答應的事情，對於泰咖，你不可以不守承諾。”
不知為何，顧姝在這個時候，偏偏想起了泰咖。
她覺得自己很可笑，對於他們三個人的事情，她腦子很亂，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想不到應該說些什麼去宣洩。她恨極了這個女人，可是她說的沒錯，那些所謂的命運選擇題不是沒有給過許汐機會。
“好。”她聽到楊洋的聲音傳來：“我們走吧。”
顧姝甩開楊洋遞過來想要攙扶她的手：“滾！”她歇斯底里的喊道，酒吧裡有些嘈雜，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的境況。
楊洋拿起包，道了一聲再見，便向門口走去。
她環顧四周，找到了剛剛送酒的那個服務生，叮囑了他些什麼，然後走出了大門。
顧姝看了看桌上，她把面前的“天使之吻”端起來，一飲而盡。
“咳咳……”可可味的甜香，在口中瀰漫，卻顯得無比嘲諷。
她努力的搖了搖頭，企圖讓自己更加清醒。
“小姐，要幫你聯絡家人嗎？”那個服務生小跑著走到顧姝身邊。
顧姝搖搖晃晃從口袋裡翻出手機，她要問一問他，這一年，這漫長的一年，他和她之間發生了那麼些事情，他怎麼可以，隱瞞她這麼久。
“啪。”手機掉在了地上。
服務員慌忙撿起，遞給她：“我幫您撥過去吧，您說打給誰？”
“許……許汐……那個王八蛋……”服務員努力分辨著她的話，翻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她口中的“許汐”。
她把他設定成了X，那是他們為對方設定的特有的符號。
記得她在通訊錄上把許汐的名字改成X的時候，他一臉不悅的看著她：“姑奶奶，你怎麼就給我弄個‘X’，小的忙前忙後的伺候，還嫌我不稱職啊？！”
“哪有，你把我設成Y，咱們就是方程式裡的絕配！”她一臉甜蜜的看著他說。
……
顧姝一把搶過服務員手裡的手機，揮了揮手：“再給我上一杯酒，快點。我要那個，那個……什麼明天見？”
她曾經聽別人說過，那種一杯就能讓人睡到天明的酒，她太累了，她只希望能快快到天明，這一夜對於她，是難捱的煉獄。
“小姐，你不能再喝了……”服務員剛開口，話還沒說完，便被顧姝打斷——
“我老公會來接我，你快上酒……”
服務員見慣了這種爛醉的場面，卻還是有點不放心，剛剛離開的那個女士交代過，要仔細看好她，若是……若是真的不能自己離開，就聯絡林總……
難道林總是她的……
服務員又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她，這個女士顯得太過年輕，就像，就像剛剛畢業的大學生……
見她撥通了電話，服務員不敢怠慢，便轉身去吧檯取了酒。
他在這裡工作了好幾年，從他的經驗看得出，這位年輕的女士並不常喝酒，於是他偷偷讓調酒師把酒調的淡了些。
誰知，他剛放下酒杯，還沒來得及介紹，她就端起一飲而盡。
“再來一杯。”她淡淡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