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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最遙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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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咖是S市唯一一家泰國餐廳,價位也對得起這唯一二字。喜歡泰式料理的顧姝也只來過一次,也就是去年的結婚紀念。

色澤鮮豔的咕嚕肉、恰到火候的陰功湯、濃濃的咖哩香卻勾不起她一絲一毫的食慾,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一口氣喝下冰涼的果汁。

“啊,透心涼。”她自顧自的說道。

如果許汐在身邊,恐怕要皺一皺眉頭,敲敲她的腦袋,微怒而寵溺告誡她慢點喝吧。

“該死,又想到他了。”她懊惱的想了一下。

實在沒有心情去細細品味這些菜餚,顧姝囫圇吞棗似的快速解決了桌上的飯菜,叫了服務員就要買單。

“小姐,麻煩你填一下顧客意見反饋表。”服務生拿著單子恭敬的遞給她。

“我還有事,快點結賬。”她不耐煩的回道。

“不好意思,小姐,這是我們餐廳最近做的一項調查,希望能為顧客帶來更好的料理,實在是麻煩您了,幫忙填一下吧。”服務生長著一張稚嫩的臉,顧姝猜測,大抵是高考剛剛結束的學生,趁著假期來做暑期工。

可偏偏這時的她,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偏偏執拗起來。

“我說了我還有急事。”她冷冷的說。

“這……”小服務生悶紅了臉,年輕的自尊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卻也不知如何面對。

本是安靜的地方,吃飯時也很少有人交談,這樣的幾句略有火藥味的交流,已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

“怎麼了?”這時,又一位男子向顧姝走來。

“靠,還找保鏢!”顧姝在心裡暗暗說道。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這個男人再次問道。

許是他的聲音太有磁性,顧姝這才抬起頭打量起這個男人。

這一打量,讓顧姝不由感嘆。

這個男人大概30出頭,高高的個子,穿著筆挺的黑色襯衣,下身穿著淺色亞麻西褲。這樣的搭配,在他身上卻顯得格外適宜。略顯消瘦的臉龐,稜角分明的下巴,好看的有些蠱惑人心。微微眯起的雙眼,顯得格外有吸引力。

他的眼裡有銳利卻不張揚的光,顧姝做了恰到好處的總結。

她看到他打量了一下服務生,眼光停留在顧客意見反饋單上。大概能推斷出事情的緣由,他禮貌性的向顧姝微笑點頭。

這個表情,卻讓她想到了最初許汐的微笑。

事先被好看的外表稍稍調整的心情,又變得煩躁不安。

“不好意思,這是我們近期的一項調查,目的是為了更好的改進服務。這是我們給每一位服務生的任務,沒想到會讓您因此不滿。”看似道歉的話,卻又有著淡淡的威嚴。

“不好意思,你們耽誤了我的時間。”她不卑不亢的回覆著。

他略微皺了皺眉,許是沒有想到這個外表嬌弱的小姑娘有著如此傲人的心氣。

“實在是很抱歉,你看這樣行不行。”他轉身對聞聲而來的餐廳經理輕輕說了幾句話。

不一會,餐廳經理遞給他一張卡。隨即,他把卡地給她。

“這是我們餐廳的VIP卡,每次消費都可以享受會員折扣,作為歉意,請您收下。”餐廳經理在一旁解釋。

她也知道,這家餐廳的VIP資格需要一次性5000大洋的消費才可以獲得。曾經她就和許汐開過玩笑,說自己等到餐廳關門也換不來VIP。

可這時的她竟覺得那張金光閃閃的貴賓卡是對她的嘲笑,她輕輕撥開他的手,“不必了。”隨即,把錢放在桌上,拿起包離開。

餐廳經理緊張的看著那個男子:“林總,這……”

他的眼睛望著顧姝的背影略微眯了一下,很快,他轉過身,拍了拍小服務生的肩膀,“沒事,大家都好好上班吧。”

顧姝走出泰咖的大門,感覺自己將再也不會光顧這個唯一,心裡也不免有些失落。

是自己太過較真了,她懊惱的想著。

回到家,顧姝決定和許汐進行一次通話。這已是第四天,她收到離婚協議的第四天。按照慣例,再隔一天,許汐就會回家,可是這四天他都沒有和她進行聯絡。

顧姝拿起手機,按下快播鍵。

“嘟……嘟……”

過了很久,他都沒有接聽。

“已經不接電話了,呵呵。”她無力的躺在床上。

“滴滴。”清脆的簡訊鈴聲響起。

她拿起手機,他的簡訊映入眼簾。

“在談合同,一會兒回給你。”

顧姝煩躁的把手機扔到一旁,扯了扯被子,竟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開始被困在夢裡。

——夢裡她仍是大學時的樣子,許汐拒絕了她的表白。

他把她送來的禮物扔到地上,冷冷的看著她。

她不知所措的站著,然後許汐的身影變得越來越遠。她慌了心神,在他背後歇斯底里的喊著,可是卻喊不出任何聲音,她開始瘋狂的追趕許汐,可是,卻像被人鎖住了雙腳,困在了原地。

“世界紛紛擾擾喧喧鬧鬧什麼是真實,為了跌跌撞撞傻傻笑笑買一杯果汁……”五月天的歌聲又把顧姝帶到了現實。

她是被許汐的電話驚醒的,這首歌是從戀愛三週年顧姝為許汐設定的鈴聲,用到現在手機都換了很多,可是這首鈴聲卻從未換過。

她睜開眼,渾身還是痠疼,好像真的經歷了一場感情的長跑。

她摸了摸臉頰,竟掛滿了淚水。

顧姝緩緩的拿起手機,按下接聽。

“睡了嗎?”許汐的聲音就那樣從電話裡傳來。

顧姝忽然控制不住的大哭起來。

“怎麼了?”電話那頭的他,不知所措的問著。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怎麼了?”他焦急的問著。

“不要不講話,快說。”

許汐不知在電話那頭喊了多久,她卻只是淚流滿面。

“嘟嘟嘟……”許汐結束通話了電話。

不多久,他又一次打來。

“我現在請假開車回家。”他的聲音在那頭傳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沒事。”她說。

“真的沒事嗎?為什麼哭了?”他將信將疑的問道。

“做惡夢了。”她淡淡的說。

電話那邊,他沒有再說話。

兩個人僵持了很久。

“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他問道。

簡單的話卻有著淡淡的疏離。

“沒什麼,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辦離婚手續。”

她故作鎮定的說到,可當離婚兩個字從嘴裡蹦出的時候,她的心卻撕裂般的疼痛。

“這周比較忙,下週吧。”他說。

“嗯,我掛了。”顧姝匆忙的結束通話電話。她不想再讓她的不捨和軟弱暴露在他的面前。

她把手機重重的捂在胸口,就像當年緊緊的抱著許汐一樣。她像被抽空了一樣,蹲倒在床邊,嚎啕大哭。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你已經轉身離開,我卻還捨不得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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