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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這個少年,是個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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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讓我們給你一千兩黃金?”耶律燕嬌容不覺一慍,暗道全真教和丐幫的人果然沒有說錯,這個少年,是個惡人。

“是的!”李清流面色一正,將目光轉向端坐在大椅中的耶律楚材,揚聲道,“耶律大丞相貴為蒙古國的主輔大員,實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蒙古國兵強馬壯,四處屠戮,將大金國滅亡後,又將兵鋒直指大江之南,真是生靈塗炭,千千萬萬的老百姓不是命喪黃泉,就是流離失所。耶律大丞相此次涉足中原,不知有何感想?”

耶律楚材搖了搖頭,緩聲道:“小兄弟有所不知,老夫也不願再看到這兵禍連連,生靈塗炭之景啊!”

“這耶律老兒真是好不要臉,他本為遼人,卻輔佐蒙古,滅了我大金,此次帶兵南下,定是想要將南宋也滅了。我爹孃和所有親人,要不是因為他,也就不會慘死!”完顏萍銀牙緊咬著玉唇,一雙眼眸恨恨地盯著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眼中生出不小的哀愁,長嘆一聲道:“完顏姑娘,你可知道,當年你大金國四處征伐,動輒屠城,真是屍骨如山,血流成河。我的爹孃和親人,又何嘗不是遭你的祖輩屠殺殆盡呢?所以老夫才自小立志,輔助蒙古滅你大金。唉,不過現在看來,為了幾人坐穩江山,便至整個天下哀鴻遍野,真是天地不仁,萬物無常啊!”

他說完,不覺又是大嘆了一聲:“冤冤相報何時了!”

耶律齊向李清流邁近了兩步,抬手道:“尊士金口所開,千兩黃金,其實並不為多。我想尊士是想用來賑濟災民,扶危濟困的吧?”

李清流道:“正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在下這兩日所經的路途中,屢屢見到不少南遷的難民,病死、餓死的不在少數,想必耶律公子見到,也會於心不忍的!區區千兩黃金,卻能解救無數的難民,耶律公子覺得呢?”

耶律齊面上浮動敬佩之色,點頭道:“尊士如此俠義高尚之舉,我父子定當鼎力支援,不過煩請尊士擔待一二日,只因我們此次從蒙古南來,乃是輕裝簡從,並未帶多少金銀細軟。而這座府院,也只是臨時所居,未曾備有足夠的銀錢。不過在下定會盡力湊集,以資尊士救災解難所用。”

李清流抬手道:“耶律公子有如此誠心,在下謝過!不過——”

他明眸一轉,忽然身影一閃,猶如鬼魅一般,已到了耶律燕的身畔,玉指輕輕一抓,耶律燕便即動彈不得。

“啊,尊士想要怎樣?”耶律齊臉色大變,沒想到李清流會突然向三妹下手。

“來人!”耶律鑄大聲下令。

“唔,你……你抓我幹什麼?”耶律燕玉容一紅,想要掙脫,卻覺一股詭異的力道透入她的手腕,立覺全身麻木了起來。

“哈哈,其實耶律姑娘貴若千金,豈是那黃金千兩可比?我這就帶她去外面走一遭!耶律大哥和耶律公子,你們休要驚慌,一個時辰後,我便將令妹毫髮無損地歸還回來。”李清流朗笑一聲,攜起耶律燕的手臂,騰身而起。

“譁”的一聲,他的內力將屋頂掀開了一個窟窿,身影一晃,便即不見。

完顏萍沒想到李清流會將耶律燕挾持而去。

屋外一個個手持大刀的侍衛擁了進來。

“今日殺不了耶律楚材了,爹孃大仇,我改日再報!”完顏萍見蒙古侍衛蜂擁而入,手中沒有了柳葉刀,很難從正門硬闖出去,只好雙足運力,朝著屋頂上的那個窟窿,也是跳了上去。

耶律齊見完顏萍跳上了屋頂,方縱起輕功,自後跟上。

“快追,將三小姐救回來!”耶律鑄朝著眾兵丁大喝。

眾侍衛一看,屋頂這麼高,可跳不上去,只得又奔出屋子,朝外堵截。

完顏萍縱到屋頂上,向四周一望,夜空之中,卻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完顏姑娘,你也隨我們一同走吧!”忽然,一道輕柔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

微光映照之中,一個雪白色的身影,飄然而至。

完顏萍只覺自己的肩頭被一道掌力輕輕一拂,便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出了兩步。

“呼”的一聲,她的眼簾耀入了光芒,雙腳踩在一片軟土上。

只見那白衣少年和耶律燕,正站在她的面前。

此時所處之地,乃是一片狹小的地面,四周的黑幕之中,有著一棵棵樹木,好似正在發光一般。

陽光從上空的雲霧中透了下來,有一種溶溶的暖意。

面積不足六七百個平方的地面上,有著十來個衣著普通的人,正在伐木砍枝,搭建木棚子。

這些人中,有兩三個老頭、幾名婦女,幾個面帶病容的男子。

另外,幾個孩童正在一起嬉戲玩鬧。

“這是什麼地方?”完顏萍止不住驚訝,想不通自己怎麼會從耶律府的房頂上,突然來到了這個地方。

耶律燕的面上,也是一臉的疑問。

李清流道:“這是光明天中的善地!”

“光明天?善地?”完顏萍和耶律燕都是一頭霧水。

只見空氣如水波一般微微波動之際,一個潔白色的身影,不知自何處輕踏而至,彷如凌空出現一般。

完顏萍和耶律燕見這白衣少女聖潔無暇,肌膚彷如陽光下的白雪一般,毫無一點兒瑕疵。

她的容貌之美,真是世所罕見。

李清流道:“她是光明天中的白仙子,也就是先前古墓派的小龍女!”

“小龍女?”耶律燕愕然不已,“我聽那些全真教道士口中所說的‘小龍女’,便是她了?”

小龍女面容恬靜,點了點頭。

完顏萍心想,剛才將自己從屋頂上推入這裡的,便是這位名為“小龍女”的白衣少女了。

“善主來了,還有白仙子呢!”

只見一群大人和小孩,一見到李清流和小龍女,便放下手中的活計,興高采烈地圍了過來,既問好,又說些感謝的話。

“他們是些什麼人?”完顏萍見這些人對李清流和小龍女如此擁戴,更是好奇。

李清流道:“他們是自北方逃難而來,無處可歸的難民。大多數中,算是你大金國的子民。這兩日中,我和白仙子匆匆趕路,也只救得少許的三四十人,讓他們到這善地之中安居。”

完顏萍一聽“大金國”三字,便淚眼朦朧了起來,喃喃道:“國破家亡,山河不在,真是苦了我大金千千萬萬的子民。”

李清流道:“其實我並不是全真教和丐幫口中的‘妖人’,這光明教,就是立志在兵戈戰亂之中,能夠盡一分力量,拯救蒼生。”

完顏萍目光敬仰道:“原來教主你大仁大義,心懷蒼生,小女子先前一心所念的,只是父母大仇不共戴天,一日不報得血仇,心中便寢食難安。其實應該像教主這樣,行大善之舉,方不負昔日那些冒死將我救出,讓我苟活於世的壯士們!”

李清流道:“完顏姑娘有此了悟,真是好極了!”

完顏萍的眉頭舒開了許多,一臉誠摯道:“從今以後,我就跟隨教主和白仙子,去多多救一些難民到這裡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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