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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青嬰說著，淚水不覺在眼眶中打轉。
好似她一想起張無忌當日墜崖的情景，便很是心痛一般。
“這武青嬰真是冰雪聰明啊，她這麼一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呢！”李清流緩緩走到武青嬰的面前，朝她微微一笑道，“嬰姊，那真要多謝你掛念了！”
隨即，他撫弄著朱九真額頭上的秀髮，悠然回憶道：“五年前，有一個落魄少年，無意中來到紅梅山莊，被真姊你馴養的惡犬咬傷，這個少年便在山莊中養傷。這個少年當時情竇初開，奉真姊你為天人一般，毫無理由地喜歡上了你，只要聽見你的聲音，便心滿意足，要是能夠見上你一面，更是歡喜得一夜也睡不著覺。”
“不過，真姊你是一個千金大小姐，豈會瞧得上這個一無所依的窮小子呢？只當他是一個低賤的下人而已。不過——”李清流說到此處，凝視著朱九真的美目，不覺搖了搖頭，“當這個少年顯露出武當派的武功，你爹朱長齡便猜到他是武當派張五俠之子，為了套取金毛獅王謝遜的下落，不惜煞費苦心，在這個少年面前演了一出深情的好戲，連偌大的紅梅山莊也不要了，將其燒成一片平地，只為了感動那個少年，搏取他的信任。”
“真姊，你為了配合你爹朱長齡演戲，便假意對這個少年很是貼心，很是要好，視他為恩公之子，讓這個少年誤以為此生此世，可以和真姊你百年美好，共渡一生，你說，這個少年是不是很傻很天真？”
朱九真聽此，玉容上浮上一抹緋紅，低聲道：“我對無忌弟的照顧，一直是真心的！” 李清流微微一笑，繼續道：“紅梅山莊被燒燬後，你爹朱長齡便帶著張無忌，舉家遷入一個山谷中的農舍之中，和武家一起籌謀，如何去冰火島上找到金毛獅王謝遜，得到屠龍寶刀，然後稱霸武林。正所謂‘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你們朱家和武家，想要得到屠龍寶刀，已經是瘋魔了。”
朱九真和武青嬰聽此，面上又羞又愧，面面相覷之下，卻說不出話來，更是對眼前的這個白衣人，無甚疑惑了起來，不知道他究竟是誰，竟然對朱、武兩家的秘事，瞭解得如此之清楚。
只聽李清流繼續說道：“有一天晚上，張無忌正在睡覺，真姊你偷偷溜入他的臥室，點了他的穴道。起初，張無忌那個傻小子以為真姊你是在試探他解穴的功夫，後來發現事情不對，便衝開穴道，暗暗跟在你的身後，卻發現真姊、嬰姊和你們各自的父親朱長齡、武烈，以及衛璧這傢伙——”
他說著，一腳踢在衛璧的身上。
衛璧發不出聲音，只得咬牙忍痛。
他自覺在表妹和師妹兩個面前如此出醜，滿面又羞又怒。
“你們這一干人湊在一起偷偷密謀，到了冰火島上如何奪取屠龍寶刀，如何將張無忌和謝遜拋棄在島上，讓他們自生自滅。”李清流說著，輕指捏在朱九真的面頰上，似笑非笑道，“真姊，你記不記得，你當時說，你真是恨極了張無忌這個臭小子，到了冰火島上，你要將他的雙眼珠子挖出來，讓他變成一個瞎子，在冰火島上受一輩子的苦，方能解你的心頭之恨呢！”
……
李清流一臉平靜，將朱武兩家如何追逐張無忌，如何將他逼落懸崖的事，一一細述了出來。
彷如他自己親身經歷過一般。
朱九真越聽越是不安，臉色驚訝到了極致，沒想到這個白衣人連這種細節都是知道，莫非他真的是張無忌不成？
她玉齒咬著朱唇，一雙美目睜得大大的，羞愧更是難以自說，一眨不眨地盯著李清流。
武青嬰的情態，此時與朱九真，也是相差不多。
“真姊，這衛璧是你的心上人吧？你當年想要刺瞎張無忌的雙目，今日，我就刺瞎衛璧的雙目，你看怎麼樣？”李清流說著，將長劍對準了衛璧的一雙眼珠子。
劍尖上的寒氣滲入眉心裡，衛璧大驚失色，瞳孔放大，難以動彈之下，只得將雙眼緊緊閉住。
“無忌弟，我……”朱九真花容失色，急急搖頭道，“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無忌弟’，還請你原諒，我當年不是故意……不是故意那樣說的，我只是隨口一說，並不是心中真想那樣做的。其實，真姊我……真姊我一直是真心對你的。”
“自從你墜落深崖，我每日不在盼望……盼望著你好好地回來，我再好好地照顧你！上天有眼，現在你好端端地回來了，真姊我一定……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那些不快的往事，多半是一些誤會而已，無忌弟你也就不要再計較了。你快將劍放下吧，我這就帶你回家去，做好吃的飯菜給你吃。”
她的聲音充滿了柔意，好似是真情流露一般。
“豈會這麼簡單？”李清流“哈哈”一笑，將劍鋒在衛璧的頸間輕輕一劃，衛璧痛呼一聲，頸間便即流出了鮮血。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表哥！”
“師哥，師哥你怎麼樣？”
朱九真和武青嬰都是驚呼了起來。
兩女定睛一看，衛璧頸中那劍痕只是淺淺的一道，並不會危急性命，頓時長出了一口大氣。
“看來你們很在意這個心上人啊！”李清流冷聲道，“不管怎麼說，你們三人皆是不可原諒，即便我不將你們三個都殺了，但至少要殺其中一個。你們三個之中，誰能自願受死，另外兩個便能活命。一命換兩命，這是極其划算的事情。”
“無忌弟，你是說真的嗎？還是在跟我們開玩笑的？”朱九真無比尷尬地笑問了一句。
“豈會開玩笑？”李清流長劍一揚，衛璧的一根手指頭便是飛了起來。
“不，不要殺我表哥！”朱九真楚楚可憐地道，“當年，是我們鬼迷心竅了，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不過，無忌弟，我們也並沒有存心要害你。你在我們家住了大半年，起初，我是真心收留你的。至於你說你喜歡我，我可並不知道這事，都怪你一點兒也不跟我吐露心事嘛，我要是當時知道了，定然會對你極好的！”
“是啊！”武青嬰也哀求道，“無忌兄弟，當年我們年少無知，都不懂事，一時糊塗了，要是換作現在，斷然不會那樣對你了。”
“閒話休說！”李清流搖了搖頭，長劍一劃，衛璧的另一根手指頭又是被斬了下來，痛得他齜牙咧嘴了起來。
“表哥！”
“師哥！”
朱九真和武青嬰各自驚呼了起來。
“別以為我是在跟你們說笑！”李清流將劍尖抵在衛璧的咽喉上，聲音冷颼颼地道，“我一劍將他殺了。”
“不要！無忌弟，求你了，你不要殺我表哥！要殺，就來殺我好了！”朱九真嬌軀掙扎，聲音哀求道。
武青嬰美目大睜，嬌怒不已道：“你要是將我師哥殺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只覺劍尖就要刺入自己的喉嚨，衛璧滿臉驚恐，喘氣如牛，汗水和淚水一起滾了下來。
李清流一指彈開他的啞穴，劍尖又往前送了半分。
“啊？！”衛璧面臨死亡時，腦中一片空白，眼中好似要黑了下來，駭聲大叫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殺她們兩個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