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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七星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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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不用操心,”既白看著微微顫抖的高小姐,“能說說你是怎麼死的嗎?”

“怎麼死的……”

“對。”

高小姐眼神開始迷離起來,似乎在回憶什麼遙遠的往事,過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回答既白的問題。

既白只得又問。

“你已經死了,為何還要糾纏這個小姑娘?”

“不,”高小姐終於肯回答既白的問題了,“這不是糾纏,我怎麼可能糾纏區區卑賤人類的軀體?若不是我魂魄如此不堪重負,又怎會寄生到這樣的卑微人類軀殼上?”

見她回答的語氣稍顯溫順,思貝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發問。

“那你能離開這位小姐的身體嗎?”

高小姐的目光猛烈掃過,從既白身上移向思貝,緊咬不放。

“不能。”

嘶啞的聲音再度響起,思貝有些著急,既白舉起手,制止了他。

“見你的樣子,倒也不像真的有心糾纏。所以,是哪裡出了什麼問題——才導致你沒有辦法離開她的身體?”

高小姐點點頭。

“身體。”

“身體?”

“我沒有了身體,只有找到我的身體,我才能重新歸位。”

她用手輕撫著那隻斷掉的黑色枯萎的手,一邊喃喃自語。

“可是……之前發生了什麼……我都記不清了……”

既白俯下身子。

“那如果我能幫你找到你的身體,你是否可以自動脫離這個軀殼?”

高小姐露出茫然無助的神情,一邊死死抓住那隻黑手。下意識點點頭。

“不過老闆,”思貝小聲詢問道,“你確定能夠找到這個妖怪的身體嗎?”

“失去的記憶是可以找回來的,所有抹除的東西都可以在一定條件下復歸原位,”既白小聲回答道,“目前形勢很明顯了,我有兩種選擇。其一,不幫助找尋妖怪的身體,任由魂魄繼續依附在高小姐身上,維持現狀。其二,施以援手,結果自然是必須使用陰陽術。當然了,這樣說不定就會引起某些人的發現。”

思貝張大了嘴。

“可是……這樣的話……”他結結巴巴說道,“我們的行蹤不是極有可能暴露嗎?難道 不能再想想別的辦法,強行驅除妖怪的魂魄嗎?”

“辦法肯定是有的,不過就怕對高小姐本人的魂魄造成二度傷害。”既白冷靜說道,“不過也不用擔心,就算到了最後,陰陽師真的來了,我想憑藉我們三人,抓緊時間躲避還是可以的。”

木青掃了思貝一眼,他又變得垂頭喪氣起來,說話吞吞吐吐的。

“對不起……老闆,我真的不應該讓你們來的……”

既白搖搖頭,給了思貝一個寬鬆的笑容。

“高小姐既然是你的青梅竹馬,那這個忙我是義不容辭的。說實話,服下鮫人肉,過了這麼多年,我都忘記了那種為喜歡的人付出是什麼感覺了……”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變得若有若無。

一旁的木青不禁陷入了沉思。鮫人肉固然可以保證人不死不滅,可是,能夠保證曾經存在過的感情一直被擁有、一直被銘記嗎?

都說時間是最好的失憶藥水,那麼,對於服下過鮫人肉的人來說,會是一種怎樣的結局?自己會將過往的一切遺忘嗎?

她凝望著既白,眼前的男人已經活了幾百年了,變得無比成熟和老練,變得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不過也變得呆板和按部就班起來。彷彿曾經存在過的鮮活和人的氣息已經蕩然無存。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神情的變化,前幾次收服百鬼的時候,不論是多麼危險,眼前這個男人都不驚不喜,像設定了某種符咒一般,有條不紊進行著。

變得……

變得不再像人起來。

難道,百年之後,自己也會成為這個樣子嗎?

木青猛然記起,在哄騙思貝剛剛服下鮫人肉之時,他便有了尋求死亡的念頭,那個時候自己並不能理解。原來,在他的心目中,長生不老並非什麼好事,反而成了一種束縛。

“木青,你在想什麼呢?”

既白的話在耳邊響起,木青嚇了一跳,趕緊從胡思亂想中脫離開來。既白已經將匣子重新收好了,在大廳緩緩走動著,一邊吩咐著思貝辦事,一邊對著自己說話。

“木青,我需要你在這個房間中佈下結界,防止我在施展陰陽術的時候被破靈。思貝,你將桃花心木劍放置在高小姐一側,一旦她外貌起了什麼變化,你立刻揮動寶劍,向她頭上砍去。”

思貝在房間一側走動著,最後在高小姐身邊坐了下來。

既白將黑手取走後,她立刻陷入了之前昏昏沉沉的狀態中,整個人祥和安靜。

“妖怪的魂魄還在她的體內,只不過我將促成魂魄變化的媒介取走了。待身體取回之時,妖怪之魂魄自然會離開她的身體。”

木青點點頭,雙手展開,一股紅繩從袖口之中飛出,旋轉盤繞在中央的大柱子上,又隨之蔓延到屋子內的各個角落,編織成一張巨大的鮮紅色的網,宛若蛛網盤旋。

既白從袖口中取出一個包裹,開啟,揮手一扔,只見得金光一閃,叮鈴作響,無數金色銅鈴蹦出,系在了紅繩相互連線的地方。

結界已經設定完成,木青向既白點點頭,便走到思貝身旁。

整個大廳被紅繩密密麻麻罩了起來,鈴鐺穩穩懸掛著,毫無聲響。

“接下來我會召喚此處的地縛靈,”既白拂手,緩緩走動說著,“地縛靈一般隱藏很深,非高深陰陽術不能召喚。他們對於自己頭頂上發生的事情都瞭如執掌。”

“那你怎麼召喚呢?”

木青以前在古籍中看過,這地縛靈是一種非常難以捕捉的生靈。

“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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