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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認為，我看到的那隻九頭鳥和這件事有關？”
此刻，彌助和既白木青重新回到了楓山頂的天帝廟之中。
既白點點頭。
按照既白的想法，九頭鳥既然已經出現過了，彌助又確切看到過，雖然沒有顯露出人臉，但是也是一個非常值得追查下去的線索。
九頭鳥本身罕見，一直被傳說定義為一種虛構的生物。 恰巧出現在和其誕生起源密切的天帝廟附近，這世間，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百鬼封印冊真的沒有關於人臉的記載嗎？”
木青小聲問道。
既白凝視著寺廟中殘破的天帝塑像，搖搖頭。
“沒有，”他喃喃道，“按照百鬼封印冊中的記載，姑獲鳥是搶奪嬰兒的妖物，但是，她的原形的確是九頭人面鳥，因為只有人面才具有施展妖力的能力。至於彌助所看到的那種情況，那隻九頭鳥沒有顯露出人臉的……因此目前我還沒有想清楚……”
“不對……等一下……”
木青臉上突然露出夢幻般的表情，隨之她拍了拍腦袋，想到了什麼。
“如果是這樣呢……其實古籍記載也是有問題的，”她提示道，“會不會是我們弄錯了，你還記得煽動楚風的那隻九頭鳥嗎？”
煽動楚風？
彌助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了一個畫面：在白雲雪山之下，一片被粉紅色雲霧罩住的小城，忽然之間，雲霞散開，掛起縹緲的煙霧，一隻巨大的九頭鳥在天空中飛舞，翩翩翱翔。它的口中噴吐出巨大的濃厚的白色迷霧。
既白猶豫了一下。
“你覺得是那隻鳥？”
“並不是沒有可能啊，”木青激動起來，“事實上，山海經和百鬼夜行的記載本身就有出入，在山海經中，就有一隻九頭鳥，非人面。和姑獲鳥完全不一樣，那隻鳥曾有煽動楚風之能。只不過與遊夫人遭遇的不同，那隻九頭鳥並不是以嬰孩為捕捉物件。”
既白搖搖頭，否定道：“但是從描述來看，遊夫人所遭遇的確實是姑獲鳥，雖然他們看到的是人形狀態下的樣子，但也是在著楓林之中現身的。更何況，這裡本身即是天帝的祭祀地，真正的姑獲鳥，最開始的傳說就是和天帝有關。百鬼夜行的記載也只是基於創始人最開始瞭解到的常識，並不代表以後妖物會有其他的變化。”
彌助試探著發話。
“即使你們最終知道是姑獲鳥，但是你們有什麼辦法將此事查清楚呢？還有，那個嬰孩呢？你們要怎麼找？”
既白和木青對視一笑。
“別急，這個大可放心。我們早就有準備。”
木青解下身後的一個小包裹，輕輕開啟，取出一個枕頭似的東西，輕微起伏著。
彌助湊上前一看，嚇一跳。
“這是……一個嬰兒！”
包裹著的的確是一個嬰孩，臉色紅潤，呼吸平穩。不過似乎正在熟睡。
“引誘姑獲鳥出動的辦法，即是用嬰孩為引子。俗語說得好，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木青露出一種戲謔般的眼神，既白看上去倒是波瀾不驚。
彌助內心泛起了嘀咕，話雖說的冠冕堂皇，可是這樣做不免有些殘忍。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這孩子哪來的？”
彌助的話被既白打斷了：他微微舉著手，使了一個眼色，盯著那尊天帝神像。剛才那裡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出現。
木青隨之也止住了動作，比了個“噓”。
彌助小聲提示道：“你說，會不會是老鼠……”
但是他的話立刻又被打斷了，從廟外傳來一陣得意的叫喊，嘹亮而突兀，像是憋了許久似的。
“哈哈。抓住你們的把柄了！”
三人定睛一看，從天帝的塑像後猛地跳出一個人出來。
是一名男子。
他滿臉通紅，渾身著黑色夜行服，頭上裹了一層黑布，雙眼犀利，一隻手握著一把短小的匕首。看這樣子，應該在這裡呆了一段時間了。
“是你，”木青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怎麼，上次揭榜的時候你還沒有鬧夠？這次居然學會偷偷跟蹤了？”
看著彌助一臉茫然的樣子，既白解釋道。
“這是洛陽城西的一位鑄劍師，思貝，”他說，“之前在木青替白晝夢揭榜的時候，他就盯住了我們，一直不服氣。認為我們白晝夢虛有其表。我想，大概是山童的事件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吧。”
彌助之前已經聽既白說起過山童的來龍去脈了。
“我說你們怎麼可能如此迅捷，”思貝得意地說，“原來白晝夢全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明明是抓妖，卻要拿一個無辜嬰兒做引子。你們不覺得自己太可恥了嗎？”
這聲音怎麼如此耳熟……
彌助想起來了，原來自己剛進白晝夢的時候，既白鸚鵡學舌的人，就是思貝。
“可恥？”木青反向唇譏，“可恥的是你吧，看你生意那麼差，大概是你的店要關門大吉了，所以需要一筆金子吧。看到我們搶了你的機會，就覺得很不甘心嗎？”
思貝臉漲得通紅。
“胡扯。明明是你們欺瞞在先。之前莫名其妙就說自己解決了京郊妖物奪命事件，故意在城中傳的人盡皆知，好讓自己在騙錢之時順理成章。緊接著又大張旗鼓接下游夫人的懸賞——那可是有萬兩黃金呢，誰知道你們在打什麼主意？”
“所以，你就偷偷跟蹤我們？想盡一切辦法阻礙我們？”
思貝不服氣說：“得了吧，我只是躲在這裡看看你們怎麼做事的——你看，你們居然用嬰兒拿來誘惑妖怪，這恐怕不太好吧。”
“嬰孩？”
木青翻了個白眼，一邊無奈看著既白笑了笑：“我們白晝夢辦事可不像某些人鬼鬼祟祟，想做什麼就正大光明做。來，你看，這是嬰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