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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救助一個異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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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悠然睜開眼果然還在床上,她掀開被子洗漱後走到客廳,竹清響已經做好早餐叫她來吃了。

熱氣騰騰的麵包和豆漿讓人食慾大開,安悠然捏起麵包瞬間想起小畢桉之前傾情演出的吃播,居然也不知不覺中吃了兩三個麵包,倒了一大碗豆漿慢慢喝。

竹清響看她今天吃得多笑得月牙眼直眯,呼嚕呼嚕吃得更香了。

安悠然想著驅蟲藥的事情有一搭沒一搭地啜一口豆漿,嘴巴蠕動幾下不知道怎麼開口提。

眼看竹清響將碗放入洗碗機就要到上班時間,安悠然“噠”地放下碗慢吞吞開口道:“我想買驅蟲藥。”

竹清響困惑地問:“驅蟲藥?安安遇到流浪貓狗了?驅蟲藥我想想,我們小區外面好像新開了一家寵物店。之前鄰居陳阿姨給我微訊號了,還說現在新開張有優惠。啊在這,那等我下班和安安去買藥?”

安悠然搖搖頭開啟手機微信加好友的頁面,一絲不苟地回答:“有一隻流浪……貓,我可以自己去。”

老虎也是貓科,都餓得要瀕危了,確實是流浪動物。

向來一板一眼的小姑娘在開發了精神領域後學會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連結系統慣有的壞毛病:半真半假地騙人。

聽見她要自己出門,竹清響整理著衣著詫異地問:“自己去?安安真的要自己去嗎?要不等我下班?今天七點下班,我七點半可以回到家,寵物店晚上十一點關門,來得及。”

安悠然遲疑地思索半晌,點了點頭。

她想自己去是因為以往竹清響晚上八點下班,到家就太晚了。但如果竹清響早下班那她確實更喜歡和他出門,這是一個身懷孤獨感的小女孩最為依賴的安全感。

竹清響得到回應,朗笑著摸摸她毛茸茸的腦瓜,叮囑她別亂跑就出門去了。

安悠然頂著被呼嚕亂的頭髮回到臥室檢視,果然有一盒彩色蠟筆、一件毛衣和一盒火柴不見了。

她拿起孤零零躺在地上的衣架,坐在床邊出神。

在遙遠的,黑洞另一頭的藍星,那裡的世界是彩色的。

橙黃的晚霞,幽藍的大海,灰白的貝類,金色的沙灘,不再顏色蒼白的人們……

她突然很想看看,獨屬於竹清響的色彩。那必定是極具魅力的色調。

所以聽所謂系統的幫助異獸很有必要吧。

安悠然垂眸發呆,這是她的日常。但今天好像少什麼一樣,顯得有些寂寞,小姑娘從床頭翻出畫本,仍舊是黑白色調。

她拿起鉛筆放空大腦描繪,回過神,紙上赫然是一隻縮成一團的“小貓”,後背一塊毛顯然比其他絨毛更塌更蔫,配上“小貓”捂著眼偷覷的慫巴巴表情,倒顯得格外靈動。

但這幅畫在安悠然眼裡只剩寡淡,她的人生裡有太多黑白灰,早就看膩煩了。何況見過真正的暖色,又怎能甘於匱乏的色調。

安悠然回想見過的亮色,環視一圈還是乏味的暗色,心裡突然感到煩躁,意識到自己生來被剝奪屬於人該有的能力。

她繃著臉走進廚房,熟練地拿出食材清洗、削皮、切割、下鍋,香氣快速飄起來,裊裊炊煙順著門縫往外擠。

“嗒嗒嗒——”

門被敲響時,安悠然收拾好鍋正盯著菜。她向來不開門,因為竹清響有鑰匙,旁人與她無關。

但今天的敲門人很執著,門沒開就還敲門。雖然每次敲門隔三分鐘,每次僅敲兩三下,但也顯得有些粗魯,因為長久沒人開門除卻沒人便是婉拒。

炊煙飄飄,人聲不出,顯然敲門人不受待見。

敲門聲像節拍一樣響,安悠然卻覺得被冒犯,打攪正常的生活。

頭一次,她懷著怒意“噠噠”走過去,大力開啟門,眼裡對那盤菜犀利的探究轉移到門外人身上。

“啊,我是新來的鄰居。我就在你對面,我叫步青雲。是這樣的,有隻貓好像進你家了,可以麻煩看看嗎?”

步青雲指著從樓梯直指門口的小梅花印,眼含歉意地說。

安悠然回頭掃一眼除了大門都關得緊緊的門窗,那貓洞旁明目張膽地掛著半枚爪印,仍舊靜默不語。

步青雲也看到那印子,有些尷尬道:“因為我從過道追過來的時候看見它有一條腿有傷,怕它出事。不抓到的話,可能也會給你添麻煩。或許,我找女孩過來抓貓?”

安悠然果斷搖頭,找什麼女孩?她自己的家自然自己檢視。

眼神示意步青雲留著等候,她踱步進入客廳。

鞋櫃,沒有,沙發,沒有,桌底,沒有,臥室,沒有。

安悠然被陌生生物侵犯領地的躁鬱感逼得不耐煩,白牙一咬,又忍不住想去廚房釋放壓力。

這一去,了不得。

罪魁禍首正蹲在她剛才燒好的清蒸魚旁大快朵頤,一張大臉盤子埋在魚腹上來回蹭,哪怕一條後腿體力不支地發抖也不停嘴。

連安悠然走過去都懶得理會,是一隻膽大包天的金絲虎。

好傢伙,不過短短几分鐘,一盤魚就只剩脊骨,連小刺都被啃下吞食,足以見得這貓大膽餓狠了。

安悠然木著臉手抓過去,吃飽喝足的貓咪躲都不躲,還甚為親暱地扭頭蹭蹭金主爸爸的手,尾巴妖嬈地勾著她的手臂。

可它再怎麼賣力誘惑,在安悠然眼裡就是隻灰色的貓,在她眼裡灰色最沒吸引力,跟耗子都屬同色系。

她鐵面無私地將嘴角還沾著魚肉碎的貓拎回給步青雲。

步青雲瞅見它意猶未盡地舔嘴,一時嘴角抽動,抱著呼嚕呼嚕撒嬌的貓道歉:“不好意思打攪了,損失了什麼請讓我賠償,或許加個微信我方便轉賬。”

安悠然充耳不聞要關門,步青雲過意不去地快速道:“我在小區外開了寵物醫院,要是有事可以找我,今天的事實在抱歉。”

安悠然握著門把的手一頓,終於開口:“寵物醫院?”

步青雲點頭,正要把名片拿出來遞給她,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開啟二維碼名片。步青雲一手抱貓,一手拿出手機掃碼,當著她的面加上去。

步青雲以為她終於願意搭理自己,想再說幾句話,安悠然十分不給面子地“啪”一下關上門。

步青雲抬手摸被氣流直衝的鼻子,把貓抱回房間後點點粉色的貓鼻子,無奈嘆氣:“小祖宗,你這叫我如何處理啊?偷吃人家的飯菜。今天不給你吃貓罐頭,你是第一個被我撿到沒吃到貓罐頭的貓貓,受著吧。”

貓咪似乎聽懂他的話,不滿地甩開鼻子“咪嗚”一聲,拖著腿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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