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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菁一笑：“男女求姻緣，再苦再險也不能阻擋，這本是個好寓意，你說對嗎三兒？”
我探頭看山腰，破廟子只有半個屋簷露出山崖，想必廟身整個都在山洞深處：“也就是說八個死者都到這裡求過姻緣，這廟的主人是誰？”
“西南道自然有人管。”傑子信心滿滿，“放心，只要找到了地方，還怕人跑了？”
熊哥帶頭又艱難上了一步：“求姻緣就得死嗎？”
“是單身的人就得死。”我補了一句。
在場的人熊哥和傑子是有家室的，算起來就我和劉菁尷尬一面。
幾經周折終於上了山腰，這姻緣廟果然是廟門在山前，內容在山中。
今天雖然人很多，但山洞之內無時無刻不傳遞出一股陰森的恐怖。
來往的男女都望向洞內深處，一尊披紅的佛像立在其中，他時男時女表情木訥，唯獨手中一根纖細的紅線識別度最高。
熊哥沒有好氣，亮明瞭身份找到一老太：“警察辦案，無關人員都請退散。”
廟門口的老太白髮蒼蒼，臉頰上的五官都要擁擠到一團上了：“警官，我們這是姻緣廟，能有什麼怨恨事兒。”
“是啊，你們不能仗著警察就在這裡搗亂，壞了我們姻緣。”有老女人也過來訴苦。
劉菁女中豪傑，亮出工作證一腳踢關了姻緣廟半面廟堂：“廟裡有命案，不想死的就下山。”
“嚇……”善男信女哪裡經受得住生命的考驗，四散走了。
劉菁端坐在月老像下，有節奏地敲著桌臺：“這些竹籤可是你廟裡的姻緣籤。”
傑子很配合，將竹籤遞給老太看。
那老太也算見過世面，並沒有慌張：“警官是覺得姻緣廟籤的姻緣不好？”
“那就是了！”劉菁盤話有一套，“說說吧，這破廟是不是雷公管的。”
老太很詫異，有點不能接受如此直白的話：“西南道廟這麼多口，不是口口都是雷公的。”
“不是雷公，就是你的！”熊哥直接舉起手銬，“七條人命就算到你頭上！”
老太退了兩步：“你們這是誣陷。”
“說說吧，這姻緣簽上的符文是什麼？”劉菁不耐煩了。
老太張了張嘴，似乎有所顧慮。
我嘆了口氣道：“這簽上符文和九階魔符同出一脈，是不是雷公那一道的符文。”
“什麼。”老太震驚，“你們知道九階魔符了？”
熊哥過來就要把老太拷上：“還不快交代。”
“你是怎麼知道九階魔符的。”老太死死盯著我。
我揚起第六指道：“不知道西南道里邊有沒有撈骨人的存在。”
“撈骨人，不是……早就被西南道排除在六道之外了？”老太難以置信，“沒想到道家人成了警察的走狗！”
劉菁不再兜圈子：“最近遇害的八個人，身上都有姻緣籤，這不是巧合，這籤究竟說明了什麼問題。”
老太還盯著我，恨不得眼睛都鼓出來：“姻緣籤能說明什麼，說明他們都是單身漢。”
這個邏輯很簡單，來求姻緣的顯然都是單身男女，不用懷疑。
“單身就得被詛咒？”劉菁笑，“九階魔符的意義是什麼？”
老太也咧嘴笑：“九階魔符殺人還需要理由？它原本就是九層地獄的魔對人間的憎恨。”
劉菁和我對視一眼，拉著老太坐下：“九層地獄的魔想做什麼？”
“魔在輪迴下層，欲上道成人要不經歷劫難，要不走入捷徑。”老太很瞭解，“這地獄魔開始殺人，說明它要走捷徑了。”
“走捷徑成人？”傑子無法理解。
我對地獄魔的故事感興趣：“你知道九階魔符的來歷？”
“九階魔符不殺夠九個人，施法者就前功盡棄。”老太這句話剛一出口，姻緣廟洞穴內便散發出一股滔天晦氣。
劉菁站在洞口，第一個遭受晦氣衝擊身體不自覺往懸崖下面退卻。
“劉警官！”熊哥和傑子疾跑過來要拉劉菁。
劉菁一隻腳踏空，重重摔在了下層的棧道上，眼看就要繼續翻滾。
我衝到懸崖上，手中的銅錢鞭似乎感受到心急，揚鞭過去栓在了劉菁腰圍：“抓住！”
劉菁身手輕盈，直接抓住銅錢鞭。
我用力一甩，讓她身體半截返回到棧道邊上，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哇啊！”廟口邊上，老太突然苦叫起來。
那晦氣煙霧已經將她整個身體淹沒，像是一個球被拋入了萬丈深淵。
“殺人滅口！”劉菁顧不得這麼多，順著棧道往下面追，“不能讓兇手跑了。”
我跟著煙霧衝下去，發現原本的棧道已經消失，劉菁幾乎是用一種匪夷所思的踏牆飛行下去的：“劉菁，你……”
懸崖峭壁之下，摔下去好幾個沒有來得及跑的善男信女，其中一人正是那廟門的老太、已經死了。
劉菁稍顯疲憊地蹲在老太身邊，喘著粗氣：“那煙霧有毒！”
我略顯遲疑，劉菁充其量只是體力和武力稍好一些的普通人，剛才在煙霧中穿行而下竟然沒有大礙：“你沒有摔傷吧。”
劉菁沒顧得上我的話，直接去搜老太的身：“她知道九階魔符一定會有線索，為什麼九階魔符要殺九個人。”
熊哥和傑子慢慢攀爬下來，開始指揮人員控制現場：“剛才那煙霧是什麼？”
“一定是某種道術產生的。”我嘆了口氣，“傑子，這老太的底細能查到嗎？”
傑子點頭：“屬於西南道就能查。”
“不用查了。”劉菁從老太繡花襖子裡扯出來一張金黃色符紙，“這就是九階魔符，兇手就是她。”
我接過符紙一看，和我用撈骨術見到的符紙一模一樣，甚至還很新：“這……她為什麼要殺求籤的男女？”
“為什麼還要殺九個人！”熊哥也為難。
劉菁猜想：“前面八個死掉的人都求過籤，說不定在求籤的時候壞了老太的某些禁忌，所以要殺，還能有什麼目的。”
傑子稱快：“所以她畏罪潛逃自殺了，但那這道煙霧是為了殺她，還是想要助她逃跑？”
“那道煙霧是為了掩護她逃跑，但是被我破壞了路徑。”劉菁低下頭繼續檢視。
“等一下，你頭髮上是什麼？”我叫住她，所有人都跟著我的聲音一起看向她。
熊哥和傑子跟著望了過去，只見劉菁的頭髮上彆著一根纖細的紅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