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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雨沒說話，秦葉也沒說話。
池千月快急死，眼巴巴地看著她們，還以為自己做得難吃呢。
“難吃？”池千月皺起了眉頭。
王小雨咕咚一下把嘴裡的東西嚥了下去，一把握住了池千月的手腕。
“千月，真是你自己做的？我能不能出錢買？”
看她這麼急切的樣子，池千月挑眉一笑，“那你準備出多少錢？”
“這可是牛肉醬，還這麼好吃！這一罐保證讓我這個冬天過得舒舒服服的。這樣吧，我出四塊，怎麼樣！”
池千月咧開了嘴，表情有些得意。
她本來想定價三塊的，但沒想到王小雨還給她漲了一塊錢。
“千月。”秦葉也沒忍住開了口，“真好吃，你能不能多做兩罐，我也想買一罐。”
池千月沒想到牛肉醬的反響這麼熱烈，她趁王小雨和秦葉不注意，從空間裡又拿出一罐。
“我做了三罐呢，這兩罐給你們了，我不要錢。”
誰料王小雨和秦葉聽見她這話，卻是擺了擺手。
“我們哪能免費拿呀？這可是牛肉，可貴的呢。八塊錢，快抵上我們半個月工資了，不能免費拿。”秦葉堅決拒絕。
王小雨也是連連點頭，十分贊同秦葉的說法。
“哎呀。也不算是讓你們免費拿，你們得幫我打個小廣告。”
“小廣告？”二人異口同聲。
池千月眉頭一挑，“嗯！小廣告！”
晚上顧卿何回來的時候，發現池千月沒有做飯。
他走過去看了眼廚房裡的食材，想拿玉米麵出來做個麵條吃，卻被池千月攔住了。
“顧場長，咱們今晚去食堂吃吧。”
“你不是一直嫌食堂不好吃嗎？”
“嫌棄歸嫌棄，偶爾也得換換口味不是？”池千月攬住了顧卿何的胳膊，興致昂揚道：“走走走，去食堂！”
食堂一如既往地很熱鬧，十月中旬的時候，食堂也要關閉了，因為沒有什麼新鮮食材。
伊水這裡冬天時長很長，差不多是十月末到次年的二月份，這長長的四個多月，大家夥兒不用出工，都在家貓著。
也叫貓冬。
所以大家夥兒都趁著這會兒還沒關閉，都來食堂吃飯。
池千月挽著顧卿何來到了食堂，路過所有人都跟他們打招呼。
池千月笑眯眯地回覆，看起來十分平易近人。
兩個人打了兩份雜糧飯和雞蛋炒白菜，就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池千月坐下來的時候目光巡視了一圈，正好和斜對面的秦葉對視了一眼。
秦葉衝她微微一點頭，池千月則是眨了眨眼。
她剛低頭吃了口雞蛋，那邊就出了動靜。
“哎呀王小雨，你幹嘛！這可是我買的牛肉醬，你怎麼偷吃呢！”
“秦葉，秦大美女。”王小雨皺起了臉，“你看看清楚啊，這是我買的！你買的那罐，你今天沒帶出來。”
“是嗎？”秦葉一拍腦門兒，一臉懊惱的樣子，“哎呦，好像是忘帶了。不行，我得回去拿，沒有這牛肉醬，我壓根兒吃不下去飯。”
噗嗤。
池千月沒忍住樂出聲來，嘴裡的飯差點兒嗆到。
顧卿何也聽到了那邊的動靜，隨後目光悠悠掃過池千月的笑臉，眉毛微微一挑。
池千月想到秦葉王小雨演戲會很誇張，但沒想到會這麼誇張。
字正腔圓的，好像在演話劇似的。
不過還好，大家都沒注意到這些，反而是一個個的把注意力都鎖到了牛肉醬三個字身上。
“什麼牛肉醬啊？”坐著離她們最近的莊雪蘭湊了過去，滿臉好奇。
“哦……沒什麼。”秦葉腦袋晃得像撥浪鼓，“哪來的牛肉醬啊，你聽錯了莊嫂子。”
她這麼一說，莊雪蘭就更有點好奇了，身子湊得更近。
“這不就是牛肉醬嘛，還跟我扯皮。哪來的，讓我嘗一口唄！”
“不行！”王小雨捂住了那罐醬，“這可是我五塊錢買來的，哪能隨便給你們吃。”
“哦呦。”莊雪蘭也是個嗓門大的，這麼一喊讓周圍人更好奇了。
“五塊一罐啊，這麼貴哦。那是不是特別好吃啊，哪買的？冬天要是有這麼一罐，那飯吃得都高興呦。”
好些個人舔著嘴角也走過來了，都紛紛打量王小雨手裡的醬。
說實話，五塊錢誰拿不出來呢。
他們這群人在連隊每天要死要活的，一個月也能掙個十幾塊，又沒處可花，人人手裡都能攢點。
但牛肉醬這玩意兒，可是攢不來的。
王小雨瞥了一眼周圍人，不情不願地把牛肉醬推到了莊雪蘭面前，“那就嘗一點點啊，不能多吃。”
“你這死丫頭，扣死你算了。”莊雪蘭笑著用自己的筷子夾了一小塊，塞進了嘴裡，隨後就瞪大了眼睛。
池千月也有些緊張地看向那邊，生怕莊雪蘭說個不好吃。
“這醬……真特奶奶的好吃哎！哪買的小雨，我也要去買兩罐！去年冬天吃了一冬天的白菜土豆，老孃臉都快吃綠了！”
莊雪蘭反應這麼熱烈，這讓其餘圍觀的人也都蠢蠢欲動。
“真那麼好吃啊莊雪蘭，你會不會太誇張了點啊？”
“這醬看著不行啊，黑乎乎的，估計是酸的。”
“哪買的啊小雨，給俺們介紹介紹。我去市裡那麼多次，還沒有見過有賣牛肉醬的呢。”
大家夥兒七嘴八舌的，王小雨雞賊地和秦葉對視了一眼。
“唉，其實我本來不想說的。這是我市裡一個遠房親戚做的，她是不賣的，看在我是親戚的份上，我才花了五塊錢買了一罐。你們想吃？要不都來嚐嚐？”
她這一放話，就沒人客氣了，臉皮厚的都各自夾了一塊兒。
不出意外，全都反響熱烈。
都紛紛追著王小雨，問能不能也賣她一瓶。
池千月嘴角笑意越來越大，她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嘗試，居然會有這麼多人喜歡。
王小雨按著池千月的要求，把每個人的名字和購買數量記在了一張紙上，然後對他們說下週會再去市裡看看，問問她的親戚願不願意賣。
那張紙滿滿寫了一整張，密密麻麻的。
待到圍觀的人都散了之後，王小雨裝作無意地看向池千月，池千月微微對她一點頭，俏皮地眨了眨眼。
但殊不知，這一系列舉動都被顧卿何看在了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