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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鬼差”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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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內,武三思金刀大馬的坐在大堂上,堂下恭恭敬敬地站著一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女帝手下四大酷吏之一索元禮。

四大酷吏是女帝上位以來,為了鎮壓唐朝舊臣,親自冊封的親信,打著肅清朝野的名號,可以無視法度,越權執法,只要有大臣被冠以有復唐的風聲,四大酷吏就會帶著人馬二話不說,以謀反的罪名直接抄家,問斬殺人也是先斬後奏,殺伐果斷,令無數大臣聞風喪膽。

四大酷吏之所以如此雷厲風行,靠的不僅僅是女帝給的權力,還有手下那些殺人於無形的“影子”,這些代號“影子“的殺手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錦衣衛,這些錦衣衛以暗殺著名,他們選擇在夜間行動,身穿包裹嚴密的夜行服,在夜晚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且身手迅捷,在黑夜中可以悄無聲息的行動。被刺殺的人上一秒可能還安然無事,下一秒就被黑暗中送出的一把利刃割斷了喉嚨。他們是女帝伸在黑夜中殺人的刀,是斬斷大唐最後一絲氣運的利刃,就像遊蕩在黑夜中的影子,令人恐懼。

自周朝建立以來,許多大唐舊臣,死於意圖謀反、結黨營私等莫須有的罪名,但更多的是被四大酷吏手中的“影子”所抹殺。使現在朝中大臣人人自危,憂心惶惶。

索元禮是女帝提拔的第一個酷吏,權力之大可想而知,但在梁王武三思面前,他也只能恭恭敬敬。

不難發現,這梁王府大堂的模樣竟與朝廷的朝堂一般無二,連武三思坐的位置也是效仿女帝的龍椅做成,不過上面龍的圖案換成了蛟,但這也犯了大周禁忌。一旦被有心之人上報,必將冠以意圖謀反的罪名。

但武三思自然是不怕的,他貴為梁王,不會有人敢上報女帝,除非他嫌自己的命太長。上報女帝也沒關係,他是女帝的侄子,以後周王朝的接手人,又怎麼會有人來定他謀反,可以說,除了當今女帝和宰相狄仁傑,沒有人能與他抗衡。

雖然他還沒太子之名,但大週上下人人心知肚明,除了他,周王朝的第二個皇帝不會有其他人選。很多大臣為了巴結這位遲早會上位的太子,面見他時常常行面見太子之禮。

但只有武三思自己明白,他當不了太子,至少現在當不了,雖然他和女帝血脈一族,但自古太子之位哪有侄子當的道理。

大周遲遲不立太子,不僅僅是因為女帝並無子嗣,還因為十九年前大唐最後一位皇子李顯在滅朝時突然失蹤,了無音訊,此人是懸在大周王朝頸脖上的一把劍,此人不死,大周難立。

武三思要當太子,就必須讓大唐餘孽徹底消失。“影子”這幾年來在各地搜查李顯的下落,都無功而返,而現在,索元禮的稟報讓武三思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梁王,狸貓有動靜了。”索元禮恭敬的拱拱手。

“什麼?”武三思有點不可置信,七年來,出動了大量“影子”分佈大周各地,都沒有狸貓的半點訊息,現在竟然自己跳出來了,武三思懷疑道,“訊息從什麼人口中得來,可以確保真假嗎?”

“千真萬確,小人親手得到的訊息,不會有假。”索元禮從袖子中摸出一封信,遞給武三思。“請梁王過目。”

信封上四個大字映入眼簾,“狸貓親啟”。

武三思迫不及待的開啟,信中只有短短一行字:

微臣請太子殿下三日後於城北客棧相見——雨臣。

“這是雨臣親自給我的信件,他讓我交給王將。”索元禮說,“這說明狸貓已經到了京城。”

“哈哈,索酷吏,那依你所見,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我已經換了信封,交給王將的信,我已把地點換成中山寺。梁王只要帶著人馬在三日後包圍中山寺,這大唐後裔李顯必將在劫難逃。”

“哈哈哈!”武三思激動的大笑起來,“索元禮,那本王命你三日後隨本王同去,我倒要看看這狸貓用什麼身份藏了十九年。”

“小人領命。”

“那狸貓後面的人,你調查清楚了嗎?”武三思問。

“沒有,小人盡力了,那王將和雨臣與我會面時,一直都帶著面具,看不清身份,這是狸貓計劃的一向作風。”索元禮回答,“但他們應該不會是普通人,肯定掌握了一定勢力,不然不會選擇這時候行動。”

“哦?看來七年前那場肅清行動,有漏網之魚啊。”

七年前,也就是“影子”成立的那一年,是朝廷最昏暗的時候,女帝舉行舊朝勢力肅清行動,“影子”在四大酷吏的手下大開殺戒,不少李唐王侯將相、高官大人慘著滅門。在那之後,大周才真正擺脫了李唐的影子 ,成為真正的大周。

“哈哈,索酷吏潛伏狸貓計劃多年,真是辛苦了。”武三思走到索元禮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等狸貓死了,這在女帝面前可是大功一件啊。”

“這都是梁王的功勞,倘若沒有梁王,小人又怎麼會有今天。”索元禮識相的說道,他明白武三思需要這個機會。

“除掉狸貓,女帝必將大喜,梁王上位太子也將順理成章。”

“哈哈哈!索元禮,你是聰明人。”武三思坐回位置上,“等我當了太子,不會虧待你的。”

“為梁王辦事,是我的榮幸。”索元禮笑笑。

“三日後,把影子帶上,這狸貓的身份還不清楚,況且那所謂的雨臣和王將還沒露出馬腳,不可掉以輕心。”

“是。”索元禮聽到“影子”不由的頸部發涼,這群他手下的冷血殺手,他再熟悉不過,所過之地不留活口。這狸貓的身份就算是習武高手也在劫難逃。

……

出了梁王府,索元禮一改恭敬的模樣,露出冷血的本質,除了女帝和梁王,他不需看任何人的臉色。

他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時,拿出一個面具,仔細地摸索著,這面具刻的竟然是地府中的鬼差——牛頭馬面,面具一半是面目猙獰的牛頭獄卒,一半是妖嬈詭異的馬面阿婆。兩者結合在一起,透露出滲人的氣息,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索元禮只要戴上面具,他就不再是大周的酷吏,而是狸貓計劃中的“鬼差”,與“王將”“雨臣”一樣,為狸貓歸巢計劃赴湯蹈火,乃至付出生命。他七年來一直以兩個身份活在世間。

但他累了,“鬼差”的身份讓他夜夜難眠,無數參與狸貓計劃的人被女帝抹殺,在他眼前變成一具具屍體,雖然他不知道狸貓計劃中各個人的身份,但他能感覺到,這個計劃的成功如大海撈針。七年前,“影子”成立。這使原本就在黑暗中的狸貓計劃受到重創。

許多晚上戴著面具和索元禮商議大事的狸貓成員,最後都被“影子”一一抹殺,狸貓計劃也在那時被公之於眾,據他所知,狸貓成員現在絕對不超過十人。

他看著這個面具,想起七年前,他戴著面具被“影子”追殺的場景。

那是一個雨夜,計劃地點被反臣告密,當時狸貓計劃危在旦夕,不少成員投靠大周,幫助“影子”剿殺狸貓成員。

計劃地點被“影子”圍剿,狸貓計劃損失慘重,索元禮當時力戰十餘個“影子”,雖然最後終於突破重圍,但渾身是傷,大腿也被劃傷了筋脈。他拖著傷腿在雨夜中逃跑,但“影子”是出了名的暗殺好手。在夜晚,他們如魚得水,在房屋上像嗜血的蝙蝠一樣跳躍。從來沒有人能逃的過“影子”的追殺。況且他的腿還混著雨水流著鮮血。

終於他體力不支,倒在雨夜中,身後傳來一陣陣風,他知道,“影子”追上來了。

強大的求生欲使他爬到最近的一扇門前,用著最後一絲力氣不停的拍著門,他感覺彷彿拍了很久,但沒有一絲回應,身後的風聲越來越近,頭上的雨點像刀一樣落下來。

“結束了嗎?”索元禮的意識模糊越來越模糊,眼前看到的景象也慢慢變的虛無。突然,他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人的笑容。

上官洛。

迴光返照了嗎?索元禮用盡最後的力氣笑了笑。

“洛兒,活下去。”

索元禮閉上雙眼,就這樣倒在血泊裡,雨水很快把血沖刷開來,

這時“影子”到了。

帶頭的“影子”舉著匕首,就要刺進索元禮的心臟。

可眼前那扇門卻突然開了,一人舉著傘以鬼魅般的速度擋在索元禮面前,用傘幫他擋著雨點。

這速度,令以迅捷著稱的“影子”們都為之一振,看清來人後,他們面面相覷,竟不知如何是好,因為來者竟是梁王武三思。

武三思看著索元禮臉上的面具,來了興趣。朝“影子”們隨意擺了擺手,他們像是接受到了某種命令,實相地後退,如潮水般慢慢消失在黑夜裡。

……

那扇索元禮用盡力氣拍的大門救了他一命,也代表著他要用一輩子去償還,門上的牌匾不停被雨沖刷著,透出三個大字——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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