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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空氣很好,窗外還沒有太陽,濛濛的,有些潮溼,露珠從嫩綠樹葉滑下,天邊那光快突破巨大黑暗。
到底是光穿透黑暗,還是光被黑暗裹挾。
江雲錫摸了摸旁邊的位置,發覺旁邊的人已經不見了,睜開眼,掃視周圍。
洛瑤端端正正坐在鏡子面前,她已經換上一件淡墨色長裙,純白斜襟衫,領口低垂,露出精緻的鎖骨,衣領上的扣子很是別緻。
身體柔弱,但是骨子裡的端莊不曾褪去。
認真一筆一筆描眉,靠著臉上薄薄的脂粉,遮住了病態,使雙頰暈染著淡淡的粉色,嫵媚動人。
江雲錫走到她身後,這些脂粉早就準備好了,放在她屋裡,這是她第一次用。
鏡子裡映出兩人的像,洛瑤看見了她,他在她身後靜靜站著,默默注視著她。
他自然從她手裡接過眉筆,壓低了呼吸,指腹滑過她的臉頰,接著抬起,認真描。
簡單吃了些,還是走向了心心念唸的地方。
地牢陰森,水聲嘀嗒,更為這個地方增加了不可名狀的意味。
江雲錫在前面走著,洛瑤邁著盈盈的步伐,一步一步堅定的,頭髮挽起,插了根木簪,儀態端正,大家閨範,她是不畏懼的。
旁邊站的兩路士兵,嚴肅,不苟言笑,看得出來是訓練有素的。
江景陽奄奄一息綁在架子,血肉模糊,看不出本來的面目,一盆鹽水潑過去,齜牙亂叫。
洛瑤微不可微蹙了蹙眉,她死死盯著眼前的仇人,好像不是很快意,內心並沒有大仇將報的喜,多了掙扎不安。
聲音柔柔但是多了冷漠:“給我一把短刀。”
江雲錫向旁邊的人示意,一把短刀遞了上來,她握住,一步一步走過去,向著仇人走近。
江景陽半睜眼睛,望了望來人,他並不認識,他怎麼會認識,這麼多人對他幽怨,他怕早就不記得有多少個人直接的,間接的死在他手上,冤魂絲絲,應該此刻都圍在他身邊,看這一刻。
江雲錫是狠的,這麼多日,往死裡折磨,她看到也是多了些觸目驚心,早就下不去手了,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了。
那些東西漸漸塵埃落地,一絲一毫慢慢分崩瓦解,隱入無形,不再存在。
洛瑤握了刀柄,插入江景陽心臟的地方,她有些手抖,身體微微顫抖,不再更深一步,江景陽嘴角溢位血,看著她,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乞求還是渴望,是對生的乞求還是痛快一死死的渴望。
江雲錫走到她身後,握住了她的手,然後用力一推,左右攪動,然後拔出,血噴出,濺到了洛瑤臉上,她臉上多了放鬆,又有一些迷茫,慌張,看了看手裡染了血漬的刀。
一下扔到地上,看了看江景陽,抬頭問江雲錫:“他死了嗎?”
江雲錫看著她的眼睛,認真說:“死了。”
她疑惑再問:“真的死了嗎?”
他沒有不耐煩,再次回答:“死了,放心,無殤門門主雖然死了,但我感覺死得太容易,把他屍體切成小塊餵狗了,你開心嗎?”
她眼睛瞪大,睫毛顫動著,試圖捕捉一絲安慰,想找點東西來依靠一下,發現沒有,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嵌進肉裡。她的呼吸急促且淺薄。
江雲錫是真的恐怖,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倒是過之又甚,囂張跋扈。
洛瑤咬了咬唇,沒有做聲,感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血的腥味撲面而來,她險些作嘔,想逃離這個地方。
江雲錫扶住了她,她擺開他的手,小步跑了出去,江雲錫看著她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目光追隨她。
洛瑤走出暗無天日的地牢,看著陽光普照的大地,大口呼吸這空氣,這難得的空氣,貪婪的享受這溫暖。
江雲錫出來的時候,洛瑤扶著高大石牆,厚重感、粗糙感、沙礫感……
她輕輕撫著胸口,光影投在她身上,很是唯美,這是一種平淡的氛圍,站在那裡,宛如一幅畫卷。光影斑駁,灑在她的臉龐,顯得那麼柔和,與光影融為一體。
有些人就那樣靜靜站在光裡,足以撩撥心絃。
他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她的手是冰冷的,她不作聲,由他牽著。
他抬手擦了擦她臉上的血跡,表情無波瀾,依舊淡漠如初,搞不清道不明他想做什麼。
長長街道,一眼過去,路兩旁的樹早已抽枝發芽,肆意橫行。
一眼就望得到頭,好像她的人生,她走在他身旁,她是看不清他的,他們之間的牽連來自惺惺相惜,除此之外呢?
沒什麼了。
她是不願意做男人的附屬品,她是她,她是獨一無二的她,她不想在他身邊,無名無份,什麼也不算,什麼也不是,她一點也不願意的。
已經報了仇,她以後的路 該怎麼走,向上或向下。
無論走向哪裡,江雲錫的身邊不是她最後的歸宿,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