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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太太換了嚴肅語氣對林瑾風說：“趙小姐是極好的，家世好，長的也標緻，看著是個好生養的，就是太新式了些，最近幾天也來照顧你，對你是好的，你趙伯伯幫了我們家很多，你昏睡這幾天，那些農民去工廠鬧事了，還有工廠裡工人也鬧事，家裡生意也有些問題了，都是你趙伯伯解決的。”
林瑾風他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光芒，變得黯淡無光，彷彿一顆璀璨的星辰隕落了下來。他緊閉的雙眼，透露出內心的痛苦與無奈。嘴角也不再有那自信滿滿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憂傷。他低垂的頭，掩飾著無法言說的失落。悲哀說道：“我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林老太太從懷裡拿出一個紅色小包，開啟一個紅色紙張：“我找老神仙給你們查了八字，你們八字相互配合，相互補充，是美滿和諧的姻緣。”話語一轉：“要是你真喜歡那個妓女，買回來做妾吧！”
林瑾風爭辯道：“她不是妓女，她也不做妾。”
林老太太附和道：“是了是了，等趙小姐來，你態度好些，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把身體養好了，哎，這個家還得靠你呢。”挪動小巧的腳慢吞吞走了。
林瑾風內心煩躁，無奈抱著頭。趙瑩瑩輕聲輕腳走了進來，用從未沒有過的溫柔道：“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林瑾風慘淡一笑：“還好，謝謝你了。”
趙瑩瑩連忙搖頭。輕輕拉了椅子坐到林瑾風床前。
氣氛有些尷尬，林瑾風問道：“你還在外面工作嗎？最近怎麼樣？”
趙瑩瑩憤怒道：“都是我父親的錯，他打電話給了我們老闆讓他開除我，百般阻撓。”嘆息道：“我太自以為是了，還是失敗了。”
林瑾風附和：“是啊，真難。”然後認真問：“你想嫁我嗎？”
趙瑩瑩顯然有些慌，裝作不在意，玩著衣服上的綢帶，只是轉言問：“你喜歡我嗎？”
“你知道的，我鐘意的是劉三娘。”
“我想她一定是極好極好的女子。”
“是啊，是我不配。”
“沒有，其實你挺好的。”
“你這麼優秀，我們是不該綁在一起的。”
聽聞，趙瑩瑩眼神透露一些失落，不過，只是一瞬，她甜甜一笑：“是啊，你有你喜歡的人，我有我鐘意的，但是現在不得不綁在一起了，我們先假裝結婚，等你家生意穩定了，等我能逃出那個家來，慢慢再分離吧。”
林瑾風無奈搖了搖頭：“這不行，我答應父親了。”他就是一個死板的人，答應了就是答應了，而且是父親的臨終遺言，他從小到大就是這樣老實真誠。
他目光真誠：“你願意嫁給我嗎？我知道這樣委屈了你。”
她鄭重點了點頭，解釋道：“你不要內疚，我只是想逃離那個家庭，我想要自由，你是個好人，我知道這是我最好的選擇。”埋藏內心的愛意終究不能表達，如果已經很差了，陪在他身邊也就知足了。
“謝謝你，我定會好好對你，你想做什麼，我絕不阻撓。”
“好。”她輕身回應。掐著掌心的肉，接著內心蒼涼說：“我是不反對你娶劉三孃的，我也會說服我父親的，我不會妨礙你們呢。我只要一個身份。”
他自嘲道：“不用了，我們緣分太淺，且就這樣混沌一生。”
她內心還是有些竊喜，但看他那麼痛苦，也顯得有些掙扎。
……
他們的親事就這樣訂下來，礙於孝期，只是訂下，等孝期一過，就成親，除了他，誰都歡喜，他們的歡喜與他沒有一絲關係。
洛瑤睡在躺椅上，蓋了一個雪白銀狐絨制的毯子，睡顏乖巧，睫毛微微顫動，髮絲遮了半邊容顏，顯得多了些凌亂美。
海棠坐旁邊凳子上，繡著手帕，老鴇闖了進來，神情慌張。海棠輕輕搖了搖洛瑤，洛瑤睜開眼，起來，簡單理了理頭髮，端坐起來。
老鴇大口喘著氣，：“你知道，你知道……”
洛瑤給了海棠一個眼神，她放下手裡的針線，從旁邊桌子上倒了半杯水，遞給老鴇。
洛瑤慢條斯理道：“媽媽，別慌，緩口氣再說。”
老鴇一屁股坐下，喝了口茶，急急慌慌道：“你知道誰陷害的你嗎？”
洛瑤：“不就是孫文浩。”
老鴇搖了搖頭，氣憤道：“是殘影那賤人，她就是想毀了我這瓊宇閣，如今只能散了，劉三娘被林瑾風贖了身，要離開了，但是說來也奇怪，他居然不娶劉三娘做個妾，劉三娘也不求，他們就這樣散了，也是這些有錢人怎麼願意讓這樣的姑娘進門，看來也就年少糊塗罷了，聽說娶的是趙局長的長女，也算門當戶對。還有現在殘影被抓了，姑娘又經常不出場，我想只能散了。那個賤人害我不淺，現在客人聽說我們這裡總有警察來查，還查出來軍火，誰還敢來，真是個掃把星，活該要被槍斃。”
洛瑤顯然是有些震驚的，但是想想也合理：“這麼說殘影是主犯了。”
“怎麼不是，她就是來害我的，害我也去監獄回了話，真晦氣。”
洛瑤拽了拽身上的毯子問“孫文浩呢？”
“他啊，就是被殘影迷了頭，說是殘影看不慣你，想要害你，然後孫文浩被她利用了，她在地下黑市買了火藥來陷害你，都是她一手置辦的，孫文浩犯了個失察的罪名，關了幾天，就要放出來了。”老鴇解釋道。
“媽媽信她那樣一個視錢財如命的人，捨得花這麼多錢來陷害我？況且這種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都知道殘影從小窮怕了，學什麼都很努力，平時對自己很苛刻，對伺候她的丫頭也苛刻，不停的表演，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搞錢，連平時的東西能蹭就蹭，怎麼捨得花錢呢？
老鴇顯然想到了，只是和洛瑤對視一眼，兩人就心照不宣，不過算是隻替罪羊罷了。可是，是沒有人在乎一個歌姬的死活的，她都沒有親人，死了就是消失了，不會有人記得。
孫家家產萬貫，孫文浩不學無術，但是也是將來的繼承人，況且他爹孫世佛和官員關係密切，千方百計也要救出來，她們這些低賤的人也就是替罪羔羊最好的選擇，這年頭一點也不新奇，不然孫文浩怎麼撞死人，也安然無恙出來，他做的事還少嗎？
老鴇恨鐵不成鋼拍了拍大腿，怒火中燒：“也是個蠢蛋，害了你，她能有什麼好處，風光了幾年，總會有更青春靚麗的，她的時代早就過去了，蠢蛋一個。好了，現在害得我生意也完了，只能收拾收拾回老家養老了。”說著，看向洛瑤 ，明眼人都不說出來，給了彼此面子。
洛瑤立馬心領神會，淡淡開口：“媽媽，我也該離開了，這陣子也給你惹了不少事，還望媽媽寬恕。”
“哪裡，哪裡，姑娘這兩年給我帶來了多少財富，只要我在一天，不會讓姑娘走的，有我一碗飯，也有姑娘一口吃食的，姑娘再考慮考慮。”老鴇眼神熱忱，熱情拉了洛瑤手道。
“不了，這段時間多有叨擾了，再說我們的約定也快到了。”洛瑤冷冷道。
“我想姑娘還有別的事要做，那就不留姑娘了 ，姑娘哪日走，我也方便送送姑娘。”
“後日吧！”
“這麼倉促，不然多留幾天。”老鴇內心也長舒一口氣，一塊不穩定的大石頭終於落地。接著道：“姑娘要的東西，姑娘走前一定送到姑娘手裡。”
“那謝謝媽媽了。”洛瑤玩弄著毯子上的銀毛回道。
“那姑娘妥善收拾一下東西，我就不打擾了。”老鴇慈祥的笑著。
“好。”
等老鴇離開，海棠開口問：“姑娘要離開了
，姑娘要去哪？”眼神也有些慌亂。
“是啊，今天就準備跟你說了，你想和我走嗎？若是不想，我給你錢財，你好好生活，只是不能再留在這裡了，這畢竟不是好歸宿。”
“我……”海棠抿著唇，低著頭，猶豫徘徊。
“你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我是支援你的。”
“書陽說他要娶我。”海棠有些覺得對不住對洛瑤道。
洛瑤沉默片刻，她本想說，男人雖然現在對你好，只是因為沒有得到手罷了，男人總會變的，從一如衷的少之又少，想讓她仔細想清楚，但是轉念一想，海棠也許想要家的溫情罷了，總不好潑她冷水，跟著自己本就不好，她也不知道自己歸處，不能拖累任何一個人。
笑著道：“這是好事啊，但是你不能全然依附在他身上，你得有能離開的底氣。”
“好。”海棠含淚點了點頭。她知道洛瑤有她自己要去做的事 ，她不能成為她的束縛。
……
夜裡，洛瑤本想整理一下要帶走的東西，可是仔細想想，自己本就孤身一人，落寞看了看這個住了兩年多的院子，輕輕摸了摸房間裡的物品，知道沒必要帶走，看了看書桌上擺了的摔壞的琵琶，用指尖彈了琴絃。
內心五味雜陳，原來那江雲錫也不過如此，她還是高看他了，以為他不同的，可是，那孫文浩也不是被放出來了，沒什麼不同，都是一路人。
想著想著，一個石子穿破窗子扔到了她面前的地板上，她也不去檢視什麼人扔的，只是冷靜彎腰撿起，和石頭一起的有一張紙條，她讀完，點了根火柴，將紙條燒盡，看著地上的灰燼，她用力踩了踩，好像發洩著什麼。
這世人有多少是滿足的呢，有多少又是容易的，去街上隨便抓個人，沒有人容易的。
可是，她想要的並不多，只不過，她差點以為自己就有自由了，忘了，她還有深仇大恨，她還是無殤門的門徒。
那人說了，只要她完成任務，會幫她報仇雪恨，她能怎麼辦，正大光明是報不了仇的，這世道啊！她只能走這條路了，好在談了條件，她只殺仇人，其他的人絕對不能害。
她深知那不是一個好的門派，可是她也逃不掉了，如果，能報了仇，那也是無妨的，就算死無葬身之地，可能一切早就命中註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