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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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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註定不少人要睡不著了,劉三娘坐在桌前,桌子上的茶已經涼透,她拿著老鴇送來的身契,內心五味雜陳,這麼多年,她早已經攢下了贖身的錢,可是老鴇未必肯放她離開,況且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就一直這樣呆下去,她已經是自由身,可是內心卻空蕩蕩的。

她早已經派人打聽了林瑾風的近況,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她想他們大抵不能走下去了,拿了火柴點燃了這給她一絲絲歸宿感的身契,看著火焰逐漸熄滅,紙張化為灰燼,以後她自由了。

暖房裡,殘影趴在孫文浩身上,嬌滴滴說:“你什麼時候讓警察去搜那個賤人的院子,她最近太得意了。”

孫文浩摸著殘影哄道:“馬上馬上。”內心想,這次必然讓她淪為階下囚,看江雲錫怎麼救她,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江雲錫肯定不會為了她自毀前程的,那時候,還不是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殘影挑逗著孫文浩,表情嫵媚享受,但是內心狠絕,要不是這個賤人,我才是頭牌,不至於淪落至此。孫文浩顯然很滿意殘影的表現,很快就進入了正題。

殘影嬌喘著說:“你可不能負我,我什麼都給你了。要是你敢負我,我一定讓你死得很慘。”

孫文浩忙著親吻,嘟囔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醫院那頭,林瑾風躺在床邊睡著了,額頭上冷汗直冒,做了個噩夢,驚醒,發現林孟州呼吸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用盡全力,維持著最後一絲生命力。身體發顫,帶動著床振動。

林瑾風不安襲上心頭,跑出去叫醫生,醫生進來,趕忙推進搶救室,林瑾風等了很久,醫院聯絡了趙蕭,因為趙蕭早就吩咐好了,有事就聯絡他。

等他趕到,醫生剛好出來對林瑾風說:“林老爺不行了,他飲酒過多,是急性酒精中毒,攝入大量酒精導致中毒,可導致呼吸迴圈衰竭,可能會死亡。而且心氣鬱結,求生慾望不強。”

醫生致歉,林瑾風不敢相信,崩潰的抓著醫生,喊道:“這不可能,明明下午還很平靜,怎麼可能會死亡。你們一定可以救他的。”醫生隱瞞了一部分事實,林家富碩,他不敢承擔這個責任,林孟州體內的酒精含量居然升高了,本來穩定了,只是不確定什麼時候會醒,現在卻……

趙蕭也不可置信,下午才來看了,有點意外,但是一想,林孟州以前從不喝酒,現在喝了這麼多,天天喝,想來也是會有事,但是沒料到會這麼嚴重。趙蕭內心也痛苦,畢竟是多年的老友,嚴厲問醫生:“還會醒嗎?有些事他還得交代下。”

醫生戰戰兢兢回答:“應該醒,只是時間不久了。”

林瑾風怒吼:“一定是你們救治不力。”一旁的趙蕭過來,難得溫聲道:“瑾風啊,你父親就是和你母親感情太深了,也是個痴種。”

醫生順著道:“林公子,我們已經盡力了。”

護士慌張跑過來:“林老爺醒了,正找林公子。”

林瑾風聽聞闖到搶救室,趙蕭跟在身後一同進去。林瑾風腳步踉蹌,跪在了林孟州床前,林孟州戴著氧氣罩,眼睛艱難睜開,無力拉開氧氣罩,語氣虛弱:“瑾風,……以……後家裡都靠 ……你了,不……要,任性……。”

話語斷斷續續,此刻的林瑾風恐懼到了極點,他緊緊地握住林孟州的手,試圖抑制住自己的哭泣,但淚水還是不停地流淌下來。他的喉嚨裡發出一陣陣抽泣聲,肩膀顫抖著:“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你肯定會沒事的。”

林孟州眼神望向了趙蕭,趙蕭明白了,走過去,俯下身。林孟州有氣無力:“趙兄,……以後,還……望……你,多幫……一……下了,把小瑩嫁給這……逆子。”

趙蕭鄭重點了點頭,道:“你放心,不用你囑咐,我早就把瑾風當自己兒子了,我發誓,只要我在一天,自會護林家安穩。”

林孟州看向林瑾風:“照顧好……你……妹妹,和你祖母,好好……對……小瑩。”

說完這些話,他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大口大口呼吸著,林瑾風趕緊把氧氣罩給他戴上,林孟州拉住了林瑾風的手:“你答應我……,用你母親……起誓你會遵守……”

林瑾風沒有回答,林孟州劇烈咳嗽起來,一旁的趙蕭怒罵:“你快答應你父親啊,你想讓他死不瞑目嗎?”

林瑾風的眼中充滿了淚水,彷彿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的心靈深處感受到一種無法形容的痛苦,彷彿被撕裂了一樣,咬破了嘴唇,屈服了,用力回答道:“我答應你,我會娶趙瑩瑩,我會對她好,我會照顧好妹妹和祖母。”

林孟州聽到這才長舒一口氣,讓林瑾風出去,只留下趙蕭。

……

當天夜裡,林孟州就去世了,他還是去陪他的阿雲了,只是拋棄了太多 ,孤注一擲,什麼也不要了,留給生人太多苦楚。

林瑾風悲痛交加,身體突然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想做的事總是做不成,束縛、限制、家族重重摺斷了他的翅膀,他只能做個傀儡,任人安排好了命運,誰能逃過這歷史的深淵,誰都不能,誰都逃不過。他如同提線木偶,被枷鎖牽絆,無法掙脫,無法逃離這片黑暗的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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