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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值得託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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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她驅車去了京都郊外的一處地段。

言許秋戴著黑框墨鏡,嘴唇緊抿地望向不遠處冰冷而堅硬的高牆,一步一步朝著那扇大門走去。

看守所警察將一間房門開啟,裡面緩緩走出來一個人,許久不出聲的言許秋有些繃不住。

“爸…你還好嗎?”

言少卿面色有些白,但精神卻很好,他掛出一絲微笑:“挺好,這裡還算習慣。”

言許秋臉上淡淡的笑,心裡卻很不是滋味。這銅牆鐵壁的生活哪能過的還習慣。

“慧姨,還有家樂都還好。爸,您不用擔心。”

言少卿心知肚明地點點頭,隔著玻璃檔板的父女倆互相凝望著對方。

這是自言少卿出事後的三年來,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你呢,在國外的這段日子,可還好?沒有受到影響吧?”

“沒有。”言許秋極力搖頭,背井離鄉的苦她不想說。“這次回國是調職,我不僅想找出當年的真相,還要替你討回公道。”

三年前,她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新聞系學生,眼睜睜看著父親因為案件牽連鋃鐺入獄。

直到一年前,她終於找到了一些當年案件的有關證據,這才有了籌備回國的計劃。

“小秋,你回來就好,我並不希望你摻和到這件事情裡來。”言少卿眉心皺了皺,語重心長地說道。

可言許秋似乎決心已定,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隨身碟。

“這是我過去一年在國外蒐集到的資料,證據顯示當年你接手的那個案件還存有許多疑點…”

言少卿注視著言許秋手中的那枚黑色隨身碟很久,神色黯淡下來。

“當年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就不要再追下去了。”

“可是,爸…”

“你回來就好,把自己照顧好,還有美慧和家樂。你們安好,才是我支撐下去的希望。”

當年的案件確實疑點很多,但他做為一個金牌律師,名利丟了也好背了黑鍋也罷,只要能保全家人,這幾年的牢飯他願意吃。

言許秋是抱著異常複雜的心情離開看守所的,父親的態度讓她更加證實,當年的事情是替人背了黑鍋,可是以父親的性格,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讓步?

難道是……

週一上午,京都上空的天格外藍。CBC News大廈樓下。

言許秋一身粉藍色西裝,衣著筆挺地向四周望去。

這裡位於京都二環東路的十字路口,與省出版社相對而立,左邊是京都市政府大院,右斜對面是有點年頭的長青酒店,這裡過去三十年並不是個熱鬧的地兒,而如今才短短几年卻靠著以西商周雲起的金融大街,逐漸成為京都的新四景之一,發展速度當真神速。

整理了下衣裝,言許秋快步走進CBC News大廈,剛出電梯,鄭嘉裕已站在門口笑著臉接應了。

“小秋姐,樂總早上有一個緊急會議,讓我提前在這兒接應你。”

“哦?”言許秋看了看手機時間,剛過八點半。似有些受寵若驚地跟著鄭嘉裕走進接待室。

鄭嘉裕嫻熟地去茶水間泡了一杯茶放在了言許秋面前。

“來喝點茶。”

“謝謝。”

鄭嘉裕也順便坐下來,看著言許秋吹著杯子裡冒出來的熱氣,直到兩人四目相對。

言許秋起先覺得有些尷尬,但想到了回國後那天的事情,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問了:“阿裕,那天我喝得有點多不太記事,我們那天是幾點結束的聚會?”

其實她是想問她那天是怎麼回去的,但又不好直接開口。

“十二點。”鄭嘉裕黑色的大眼珠子轉溜一圈,似是回憶著什麼,小心問道。“姐,你和EM集團的沈總應該是朋友吧?”

“哈?”

言許秋沒料到阿裕會這麼問,一口茶水差點沒燙著喉嚨。

鄭嘉裕連忙抽出紙巾遞給了言許秋,並解釋道:“那天我們好幾個同事都喝多了,我本來想親自叫個車送你回去的。結果在樓下遇到了EM集團的沈總,他說他正好順路。我想著人家沈總家大業大,值得託付,嘿嘿…就拜託沈總的車子捎帶你回去了。”

言許秋嘴角微微抽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值得託付……

如果阿裕知道自己壞了他們老闆一直以來處心積慮的好事,肯定悔得腸子咔咔斷幾段。

“咳咳……小秋姐,後來你應該順利到家了吧?沈總當時說你們是舊識,我看你當時也還算清醒,所以才同意讓他們的車送你回去的。”鄭嘉裕撓著腦袋,帶著略有些慚愧地語氣問道。

清醒?當時她醉得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我們,確實是。”言許秋低頭撫額,這會頭還一陣陣發緊。

鄭嘉裕這才一顆心落了地,還好沒有做錯事情,不然樂總那裡交待的任務可就難辦了。

“樂總的會大概十點後結束,小秋姐你要不坐一下?”鄭嘉裕準備要起身。

言許秋不想再糾結,也重新打起了精神,“阿裕,我的工位在哪兒?要不我去工位上等吧。”

“就在樂總辦公室門口的那一間,我已經給收拾好了。”

“好的,謝了。一起過去吧。”

說著,言許秋和鄭嘉裕一起出了會客室。來到自己的新工位上,簡單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

“你去忙你的吧,阿裕。”

“好。”

言許秋開啟電腦,開始工作起來,腦袋裡就不再想別的了。

作為一個新聞人,她是專業的,隨身帶著資料,將之前的稿子從行動硬碟上複製出來。很快她就將這幾日的檔案重新整理了一遍。

不知什麼時候,樂允洲已結束會議悄然站在了她面前。看著言許秋專注於工作的樣子,不自覺出了神。

“小秋。”

“樂總。”言許秋迷茫抬起頭。

“到辦公室裡聊聊?”

“好。”言許秋放下手上的工作,跟隨樂允洲一起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坐。”樂允洲一進門便很是紳士地抬了抬手。

“謝謝。”

“一晃多年不見,老同學要這麼客氣?”

言許秋有些不好意思,莞爾一笑。

樂允洲繼續道:“我記得上小學的時候,你是咱們班的宣傳委員,校廣播臺總能聽到你的聲音。”

言許秋愣了愣神。

“確實沒想到長大後,我們成了同行,還都進入了新聞行業。”

樂允洲眼眸深了深,別有深意地看著言許秋。心裡想著,她大概從來都不知道這麼多年一直被默默關注著吧。

“時差已經倒過來了嗎?”

“嗯。”

他點點頭。“氣色看著不錯。比在非洲時見的好很多。”

“是啊,還是祖國好,水土養人。”

樂允洲前不久才在非洲與言許秋見過一面,與其說是偶遇,不如說是專程過去。自那次沒多長時間,言許秋回Z國調任令就下來了。

“那就好,歡迎加入CBC,希望日後咱們一起努力。”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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