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這些天來,王九州每日肉食不斷,臉色早已紅潤,站在自己的新居前也有了幾分底氣,雖是隻有十幾日的功夫,身材卻憑空高了幾寸。
就在王九州心情舒暢的收拾屋院時,一個鶴髮雞皮的尖臉老太太邁步走進了院中,左右打量一番後猛的的尖叫道:“王小二啊,你這屋子蓋的不行啊,乃大凶之像啊!”
王九州皺著眉頭看去,那老婆子正是小時候灌他符水的神婆,整天神神叨叨的的去糊弄那些愚昧的村民,王九州對她向來沒什麼好感。
不過她在這十里八鄉也算是有些威望,各家有點個什麼婚喪嫁娶都會找她占卜一番,雖說每次都少不了一些香火錢,但她這份“本事”還真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會的。
王九州出於禮貌的行了個禮:“您怎麼來了?”
神婆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在屋院中踱步道:“這裡陰氣太重,這牆後又有明顯的煞氣沖天而起,若是長久住在此地,輕則災禍纏身黴運不斷,重則一命嗚呼呀!”
王九州也是懶得和她說什麼,雖說經過這段日子和劉哥的相處,他已經接受了神魔鬼怪的存在,但要是說這裡有什麼陰魔邪煞,王九州卻是一點都不信。
院子裡就有一頭精怪老牛,如果真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劉哥自然會說,怎麼輪得到這個整天坑蒙拐騙的神婆來說。
“王小二啊,好在我早有準備,看我用我的仙術神法來幫你祛除這些汙濁之物。”
說罷便直接取出一根柳枝和一個破碗,裝了些許所謂的“符水”在碗裡後,用柳枝沾著碗中的符水在屋院中隨意揮灑,口中還不斷念叨著一些清不清楚的話。
等這番“表演”完成後,又跑到王九州面前不停絮絮叨叨,無非就是說王九州運氣好,而能有這個運氣全憑神仙所賜,現在法事做完,是到了還敬神靈的時候,而敬神最好的東西,就是那野豬剩下的頭顱。
王九州這才明白了他的來意,略帶調侃道:“怕不是神仙所需,而是你要吃吧?!”
面對王九州的小小無禮之言,神婆卻是勃然大怒,換了一種聲音惡狠狠道:“王九州,你不聽勸告不敬本神,是要有禍患的!”
王九州知道這是她“請神附體”的把戲,尋常人見此定然已是面無血色,直接跪倒在地拜伏起來,就是曾經的王九州也不敢完全不放在心上。
可今時不同往日,這幾日跟著劉哥增長了許多見識,對這粗略的把戲很是睥睨:“禍福無門,惟人自召,您請吧!”
神婆見這一招竟是沒有用處,捏了捏嗓子恢復原狀,隨後陰森森道:“你等著!”
而就在神婆走後不久,“禍患”果然來了。
村中一人來請王九州到祠堂一趟,且說了一句哥哥嫂嫂已經在等,望王九州早些過去。
王九州只是稍加思索,便明白是何事。
定是自己與哥哥分家一事,當初自己年幼,哥哥藉以撫養之名捏著自己的那部分家產,如今看自己已經建了新居,定是想重新分配一番。
王九州莫名的感覺到一絲不安,這段日子雖然漲了見識也走了些許膽魄,可在祠堂面對村中各個族老,還是有些發怵。
恰在此時劉哥又不知跑哪裡去了,王九州也只能硬著頭皮自行前去。
說是祠堂,其實也不過是一間二進的簡易屋院,可卻是村中少有的青磚帶瓦建築,裡面供奉著王家的先人牌位。
黑漆漆的正屋裡,幾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分列左右,為首一人便是傍山村的村長,年過花甲,身體佝僂的不成樣子,按照輩分王九州還要喊他一聲太爺爺。
王大狗夫婦此時已經等在那裡,見王九州過來,直接惡狠狠的瞪了過去,彷彿王九州做了什麼讓人深惡痛絕的事情一般。
王九州也不理會他們,向著周圍的族老行了個禮:“小子王九州見過諸位族老。”
為首幾人點過頭後,齊齊看向了村長,只見其緊了緊手中的柺杖,在地上輕輕點了幾下,發出“篤篤篤”的聲音,隨後說道:“王大狗和王小二分家一事,現在開始。”
原本王九州想著, 他的東西也就那一頭老牛與幾畝薄田,其他的東西在哥哥嫂嫂的操作下,早就不剩下什麼了,今天哥哥嫂嫂估計最多也就是田地上會跟自己較真一下。
可王九州沒料到,實際上的分家比他幼時那次要複雜的多。
村長雖然年邁,卻是村裡少有的公正之人,在他一臉的嚴肅之下,亂七八糟的雜物,分給了王九州許多,甚至精細到了一隻勺子一雙筷子。
而村長每說出一樣東西,嫂嫂的臉就會肉疼的抽搐一下,看向王九州的目光也愈發惡毒和哀怨。
王九州則是不為所動,泰然自若,本以為自己什麼都剩不下來,沒想到還能分到不少東西,而且那些生活的雜物,也都是用得上的,省的了他去重新置辦。
足足分了一個時辰,村長方才停下,用渾濁的雙眼環顧左右:“今日王大狗與王小二分家即是如此,你們可有什麼不服?”
王大狗夫婦都道服氣,反而是王九州察覺到了不對,直接出聲道:“太爺爺,還有那幾畝田地呢?!”
那些細碎之物王九州可以不多理會,可身為鄉民村夫,若是家中連田地都沒有,那便只能稱之為“流民”。
朝廷法度規定,無田地者為“流”,無房產者為“氓”,若真成了流民,那不僅朝廷的稅收無法滿足,連自己的溫飽都難以為繼。
“什麼田地?”
王大嫂直接出聲道:“哪有什麼田地喲,你年紀小不懂事,那兩個老東西借了人家的銀子不還,前幾日那幾畝田地已經抵償給人家了。”
“你叫我爹孃什麼?你再說一遍?”王九州勃然大怒,雖說沒有什麼太深的感情,可再怎麼說也是自己這一世的父母,豈能容忍她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肆意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