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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今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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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繞著村子走了一整圈,直到來到一處茅院前方才停下腳步,王九州想著自己不久前還在這裡窘迫潦倒,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門中的王大狗夫婦卻是膽戰心驚的頂著門,王大狗顫顫巍巍的拿著一柄鎬頭,王大嫂雙手扶著一把菜刀,那些個潑皮怕王九州半夜殺來,他們二人又何嘗不怕。

如今誰都能看出王九州的變化,對神婆所說的妖魔附身更是愈發相信,王大狗夫婦二人雖說沒有參與陰婚一事,可這些年來對王九州怎麼樣他們自己心裡最清楚不過。

更何況還夥同王員外將田地都給抵賣,為的就是少給王九州分得一些家產,做的這些事情,他們自己都覺得自己難以饒恕,如今看著王九州帶著四個潑皮站在門前準備過來,更是嚇得扔下手中的刀具躲進了屋內。

“把他們給我揪出來!”王九州直接喝道。

四個潑皮聞言立刻上前,很是忠心的照辦,三兩下弄開頂住房門的拴棍,呼喝著闖了進去。

“二弟,二弟啊!你...你...你這是做什麼呀?”王大狗懷中緊緊抱著從箱子中翻找出來的父母靈位,甚至連其上的灰塵都還沒撣去。

“我不是來找你的!”王九州道,隨後移開失望的目光對著王大嫂道:“賊婆娘,你平日欺我也就罷了,昨日你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辱我父母,今日我必定饒不得你!”

王大嫂被他這麼一瞪,頓時嚇得腿軟,全然沒有了往日囂張的模樣:“小二啊,那是我一時失嘴,我可是照顧了你十幾年,咱們可是一家人啊!”

“哼!一家人?!若真是一家人,那你說說,這辱罵父母之過,當是如何呀?”

一名瘦弱的小弟見王大嫂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立刻眼眸一轉,一臉諂媚的對王九州說道:“這婦人竟然欺辱大哥的父母,如此惡毒之人當要好好教訓一番!”說著便擼起袖子,抬手就準備往王大嫂臉上打去。

王九州抓住了這潑皮的手,透過聲音王九州已然知曉,這人正是昨夜給獨眼出主意之人。

‘忠心’未能表成,潑皮只得訕訕退後,王九州冷哼一聲。

雖然對於王大嫂王九州很是氣憤,但自己的兄嫂豈能受辱於無賴之手?

見潑皮退去王九州忽而靈機一動,對這王大狗說道:“難道她罵的就不是你的父母?!你就不知道教訓一番?”

王大狗立刻醒悟過來:“是是是。”說罷立刻起身,用足力氣對著王大嫂就是幾個耳光:“讓你出言不遜辱我父母!”

幾聲脆響之後,王大嫂的臉頓時腫了起來。

看著捂臉哭泣的王大嫂,王九州心中的氣也消散了一些。

“我且問你們,家中的田地當真被爹孃抵償給了王員外?”

王大嫂依舊捂著臉哭,王大狗見狀只得硬著頭皮開口道:“沒…沒有。”

“沒有?!哼~我想也是如此,爹孃一直以來過的都很清苦,為人老實和善,自是不會為了些許銀兩就將田地抵償了去。”

“那你且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感受著王九州身上的氣勢,王大狗渾身一軟,言語中滿是複雜的說道:“是…是我們記恨你不分給我們豬肉,因而夥同王員外將田地暫時抵賣給他,等到分家之後,王員外再將屬於我夫婦二人的那部分田地歸還與我們。”

“呵!你們可真是我的好大哥,好大嫂啊!”王九州冷聲道,心中卻已是失望至極:“那賣地的銀子呢?”

王九州話音剛落,沒成想原本一直捂著臉的王大嫂卻突然起身,直接走到靠近門口處撒潑起來。

“你打死我吧,打死你親哥嫂,看官府會不會來抓你,我不知道什麼銀子,你要想要就去找王員外要去!哎喲!快來人看吶!王小二要打死他哥嫂啦!”

看著王大嫂在那裡撒潑打滾,王九州頓時一陣氣血上湧,直接沉聲開口:“你真當我不敢動你嗎?”

這可不是裝腔作勢,而是真的動了真怒,昨晚殺獨眼時的那股殺氣,彷彿藉著夜色又回到了王九州的身上。

那個溪流倒影中,滿身血汙雙目圓瞪的少年,已然和他融為了一體。

一旁的四個潑皮只覺得渾身發寒,忍不住退後一步,滿臉驚恐的望著王九州。

而首當其衝的王大嫂,更是直接嚇得呆住了,她哪裡見過王九州這般恐怖的氣勢,與那個被自己欺負了這麼多年的王小二簡直判若兩人。

最終,一小袋銀子被王大狗取出,交到了王九州的手上。

王九州將手裡的銀子掂了掂,望著面無血色的王大狗夫婦,心中更是嘆息,只是為了這點銀子,就要將自己的親兄弟逼迫到如此程度,簡直太過令人心寒了。

若不是自己有劉哥,一個沒有田地的普通農戶,要麼給別人做一輩子長工奴役,要麼拋開生死進山打獵,不論哪種後半輩子都不會好過。

看著還癱倒在地的王大狗夫婦,王九州悠悠的嘆了口氣,隨後轉身離去,四個潑皮則是連忙跟上,生怕慢了一步。

眼見銀子也沒了,王大狗夫婦正在抱頭痛哭,王大嫂口中嗚嗚咽咽個不停,又道自己命苦又道王大狗無用,連個弟弟都管束不了,竟還欺壓到了自己的頭上,而就在此時,卻聽“啪”的一聲,一袋銀子劃過一道曲線,剛好落到了他們面前。

王九州的話遠遠傳來:“你們雖將我視作僕從,常常欺辱於我,但也是因為你們,我才能活這麼大,今日事了,我們恩怨兩清,再無瓜葛!”

銀子失而復得,王大狗夫婦臉上都露出了驚喜之色,王大嫂更是連臉上的疼痛都顧不上,急忙將那袋銀子收入懷中,生怕被誰搶了去一般,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在其身旁,兩塊靈位早已斷成兩節。

“另外,送你們一言,你們與王員外合謀一事無異於與虎謀皮,那田地,他估計不會還給你們了,勸你們早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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