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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春夢了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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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進來查了房,簡單的和我交流了幾句。護士長看著我吃了今天的藥,我非常配合的態度,讓他們很意外。昨天我還歇斯底里的幾乎咬下了我主治大夫的耳朵。

他們走後,房間裡又陷入了安靜的黑暗。我躺在床上,感覺今天特別的累,我從花園離開的時候,沒有看到老呂,不知什麼時候,他無聲無息的離開了花園。

方曉東沒有看到我後背的紋身,失望的走了。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人的一天,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睡眠中度過的。科學的發達,讓現代人類可以上天入地,把科學研究的觸角,伸向更多未知的領域。可是,每天佔據我們三分之一的睡眠,在人類的科學麵前,還是一個充滿神秘的,未知的世界。

與睡眠伴生的夢,數千年來一直困擾著我們。我們在夢裡,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疏忽來去,洞穿一切我們的認知。有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是讓他大跌眼鏡的是,我們在夢裡夢到的人,物,事件,空間,往往有很多是我們在現實生活中,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愛因斯坦曾經在睡夢中夢見自己踩著雪橇滑下山坡,當速度接近光速時,他在夢裡夢到周圍的顏色都融為了一體。愛因斯坦由這個夢受到這個啟發,開始思考光速的影響,從而在1905年提出了狹義相對論。

丹麥物理學家尼爾斯·玻爾夢見自己坐在太陽上,所有行星沿著看得見的細線執行,這啟發他提出了原子結構模型。1922年玻爾因在原子的結構和原子的輻射上的突出貢獻,從而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

更有趣的是美國發明家伊萊亞斯·豪,他曾經發明瞭縫紉機。在設計中,他一直解決不了縫衣線在縫紉機的什麼位置更合理:焦慮讓他夢見因為設計縫紉機失敗要被殺頭,臨死前看到周圍士兵的長矛尖頭的中間是空的。醒來後,他找到了解決縫紉機上縫紉線的關鍵問題的方法,將縫紉機機針的針眼放在中空的針尖位置。

還有很多偉大的發明,都有發明者聲稱自己是在夢裡得到啟發,才有了人類歷史上很多偉大的,甚至於改變了人類命運的發明。

1979年,上海美術出版社,出版了一個當時影響力很大的漫畫,《小靈通漫遊未來》,原小說的作者是葉永烈。那是一個虛構的未來世界,在當年預測了很多現在的事情。那是一本科普讀物,主人公小記者名字叫小靈通,作品的場景設定,就是小靈通做的一個漫遊未來的夢。

在這個晚上,我夢到了一個空間,是我在生活中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場景。我想那應該是一個未來的世界吧。

我夢見一個高樓聳立的城市,樓層很高,建築材料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牆面很薄,大大的增加了空間的利用率。牆面幾乎都是像透明的玻璃,卻沒有現在玻璃一樣的反光,沒有了光汙染的顧慮。

和現在社會最大的不同,應該是空間的交通軌道,他們就像一根一根的原子線,纖細光滑,閃爍著幽冷的光芒。在那些交通軌道上,佈滿了很多的透明的交通工具,像是一個一個的大水滴,我看到那些水滴在快速的穿行於那些軌道上面。倏忽往來,極速飛行。

有些透明水滴車有些似乎有一層膜,看不到裡面。有些卻是透明的,可以看到裡面的人非常舒適的坐臥在裡面。

我站在一個空地上,像劉姥姥剛剛進入大觀園一樣,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這時候,我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來到這裡!歡迎你來到2116年!”

我轉身看去,身後站了三四個人,居中的那個人,是上午在餐廳看到的林風來,那個號稱從90年後的未來,來到現在組織拯救世界的戰隊的人。

林風來看起來意氣風發,氣宇軒昂,隱隱有一種莫名的統領者的氣概。一點也不像是精神病醫院阿爾法區的那個神經兮兮的話癆。

林風來意味深長的看著我:“你不是第一個來到這個空間的人,我每天要透過夢,向全世界近兩萬人發出邀請。但是,應者寥寥。”

我愣了一下:“你是說,早上我在醫院餐廳碰到你,那是一場夢?”

林風來說:“是的,那是一場無感夢。”

我更加迷濛:“無感夢?可是我當時沒睡著啊?”

林風來說:“常人都以為只有睡著了才會做夢。事實上,人的體質是有差異的,因人而異。不是所有的夢都是一樣的。有些夢是沒有感覺的。或者說,你做夢的時間很短,比一秒還要短。你感覺不到。我們在做夢的時候,時間和空間是錯亂的,換句話說,夢裡的時間和我們在生活中認知的時間,是不一樣的!”

浙江衢州市有一座爛柯山,說是有個樵夫去山裡砍柴,結果迷路了。他在山上看到一對仙人下棋,他略懂棋藝,看了一盤棋,準備回家時,發現這只是一個夢。夢醒後,棋局尚在,棋臺上仙人已經不知所蹤。樵夫嘖嘖稱奇,準備拿著斧頭回家,誰知斧頭的木柄已經朽爛了。

斧頭的木柄稱之為柯,爛柯山之名由此而來,這個故事向我們展示了現實和夢的時間差異,所謂夢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而另一個著名的夢對於時間的解讀和這個恰恰相反,我國著名的臨川四夢有個眾所周知的黃粱夢,中唐代沈既濟《枕中記》裡記載了一個夢,人生失意的盧生在邯鄲旅店住宿,在餐廳要了一碗黃粱小米飯,盧生入睡後做了一個夢,夢裡他含辛茹苦,考中舉人,一路仕途艱難,左右逢源,後來娶妻納妾,出征邊關,居功而返,封侯拜相。最終解甲歸田,兒孫滿堂。一場享盡一生榮華富貴的好夢,悠悠數十年,醒來的時候黃粱米飯還沒有熟,因有所悟。後世說的“黃粱夢”或也叫“邯鄲夢”,形容人的一生,不過是一場短促的夢。

在生活中經常會有打個盹這樣一說,有時候打一個盹,往往可能就是一兩秒的時間,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有人會做很長的夢。

我在餐廳遇見林風來,聽他聊了那麼多話,誰知不過是打了個盹的白日夢。

我問他:“你是刻意去我的夢裡?”

林風來緩緩道:“不錯!人類在2111年左右的時候,發現了時空穿越的方法,不是我們在小說和電影裡面看到的什麼時空隧道,能量聚集,也不是外星文明,更不是什麼結構複雜的時間機器,是我們每個人都擁有的夢!”

我若有所思,說:“夢,本來就是錯亂時空的。”

林風來說:“不錯,人類還沒有語言文字的時候,就已經在做夢了。從夢裡有意識有所控制的穿越,不是現代科學發明的,我剛才說了,是發現。”

我繼續發問:“你是說,夢裡穿越,古來有之?”

林風來說:“是的,自有人類以來,宗教神話,民俗傳聞,多有奇聞異事,其中便有很多時空旅行者的記錄和傳說。可是不管怎麼樣的,言之鑿鑿的傳聞,有一個關於時間和空間的悖論,總是無法規避。”

我說:“是改變!”

林風來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對的,古人云雁過留痕,佛家講的是因果。如果有一個人真的能夠到達別的時空,他不可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無影無蹤,他所留下的任何一絲痕跡,都有可能對這個時空做出改變。如果再加上人性的因素,那的改變很有可能是一場災難!”

我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沿著他的講述,我忽然想到:“做夢就不會改變!”

林風來說:“是的,我們一生所做之夢,其實是穿行在很多我們未知的時間和空間裡的,但是夢醒事結,我們誰也無法改變什麼。有句話說:春夢了無痕,是對夢最好的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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