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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戴和老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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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門進來的是兩個護工,我從床上坐起來,看向他們。

兩個護工先是跟我做了些簡單的交流,看了看我思維,語言能力都是比較正常的,才放心的走過來,給我測了血壓,然後要求我起床,告訴我半個小時以後開飯。說開飯的時間之前,我可以自由的活動,樓頂有一個花園,可以出去散散步。

我想借著這個機會熟悉一下週邊的環境,於是來到走廊。

走廊的兩邊都是病房,留意了一下,我這邊的病房都是單號,對面應該是雙號,我假意散步,向著房號比較大的地方走去。

誰知走到單號13號,雙號12號,眼前出現了一面牆,一扇緊鎖的鐵門,後面的房間都應該在那道鐵門後面。也不知道有沒有16號。

如果16號病房真的在這個鐵門後面,那這個病房一定不簡單。病房裡如果有病人,那也一定不簡單。

這個時候,樓道里已經陸陸續續的有病人和護工在走動,我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於是跟著三三兩兩人,透過一個步梯來到了樓頂的花園。

我在精神病醫院普通病房,已經三個月了,對於精神病患者的各種表現,我早習以為常。但是阿爾法區是重病患者病區,我多少有些害怕,渾身上下的所有器官也都緊張了起來。

樓頂的花園不但鬱鬱蔥蔥,而且還有一些亭臺樓閣,設計的非常精巧,早晨的空氣清新,花園的周邊是高高的圍牆,看不到外面的事物。

能夠在花園裡散步的,應該都是能夠控制自己的病人。儘管有些人目光呆滯,或者一個人痴坐發呆,如果沒有人刻意告訴你這裡是神經病醫院的話,誰也不會想到這些人的不正常。

我找到一個空的椅子,剛準備坐下來,忽然一個聲音說:“小心,別壓著小戴。”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花枝濃密處的一個座椅上,一個看起來50多歲的人,頭髮花白,捧著一本厚厚的書,漫不經心的對我說了一句。

我看向我將要做下去的空椅子,擠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問他:“嗯,對不起.小戴在哪裡啊?”

他把眼光從書上挪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就在那裡啊,你不可能看不到他的,小戴都在和你打招呼。”說完又把的頭自己埋在那本書裡。

我看著他,又看看眼前的空椅子,決定還是不坐了,轉身離開了。

誰知那個人卻說:“你不是在找黑蛇嗎?小戴知道他在哪裡。”

我一下停下腳步,徑直向他走去,他去擺手做了一個讓我停步的動作,然後把手指放在嘴唇中央,“噓”了一聲,說:“你別過來這裡,每個人都在盯著你,有什麼話你和小戴說。”

我茫然的看著他,他卻用眼光示意我坐下。我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坐下去,坐在那張空椅子上,卻沒有感到任何的異樣。

這時候他合上書,走過來坐到椅子的另一端,神經兮兮的盯了我好久,看的我非常不自在。

然後他問我:“你能看到我,對吧?”

我說:“當然!”

他說:“除了老呂,你是第一個能在這個空間裡看到我的人,我等了你很久。”我差點笑出聲來,從那邊椅子上坐到這邊來,他居然連聲音都變了,我想這應該是典型的人格分裂症吧!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配合他,我說:“你是小戴?”

他慎重的點了點頭。

我忍著笑,指著他剛才坐過的椅子,問:“他是老呂?”就在我指過去的時候,我的眼光也看向了他之前坐過的椅子,我一下子愣住了:

我看到另一個他,花白頭髮,捧著一本厚厚的書,坐在那裡,迎著我的眼光,神秘的笑了一下,又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我嚇了一跳,正要從椅子上跳起來,小戴伸手壓住了我的肩膀。說:

“你能來到這裡,很不容易,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力量,你有個任務,很艱鉅,接下來你要聽我的。你不用害怕,難道你所經歷過的,還不夠匪夷所思嗎?”

我點了點頭,我所經歷過的,的確比眼前看到的,更詭異、更瘋狂!

“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是我?你們是個組織嗎?”

小戴阻止我說下去,說:“你不要著急,有很多事情都是宿命。有些事也不是幾句話能說完的,我要你做的,是你現在要無條件的信任我,可以做到嗎?”說完他看著我的眼睛,也從中看到了我的質疑。

他說:“我知道這有些奇怪,讓你完全信任一個陌生人,關鍵我還是這樣出場的。但是我是唯一一個可以幫助你得到黑蛇的相關資訊的人。”

我動心了,畢竟,我只知道在這裡有個關於黑蛇的資訊,具體是什麼,怎麼做,做什麼,我一概不知。

小戴的出現方式,的確有些詭異,但是比起我這些日子來發生的各種不可思議的事,又算什麼呢?

我點了點頭,說:“那需要我做什麼呢?”

小戴笑了一下,他看到我認同了顯然很高興。他說:“你需要在這裡留下來,我幫你找到黑蛇。在這裡,除了我,你不可以信任任何人。”

此刻的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神經病對著空氣說話,想來他們的對面,一定坐著這樣的一位“小戴”。

這時候,有護工在喊吃早飯。小戴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突然就在我眼前消失了。我看了看遠處花叢中的老呂,他慢悠悠的合上書,準備起身吃飯。彷彿剛才的事情並未發生。

餐廳在走廊的另一頭,能夠容納三四十個人吃飯,倒也不大。早餐很簡單,我打了一份饅頭小菜和粥,坐到角落裡一個地方,觀察著其他的病友。

突然有個人端著飯盆落座在我旁邊,很神秘的問我:“你做夢嗎?”

我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算是回答。這是個中年男人,四十歲上下的年紀。帶著厚厚的眼鏡,黃皮精瘦的,看起來精力過剩。

他緊接著問:“我指的是那種無法解釋的夢,就是可以穿越時空的那種。”

我說:“夢不就是在各種時空裡錯亂嗎?”

他說:“就是那種,你一會兒在這裡,一會兒在那裡,一會兒到了唐代,一會兒又去了宋朝,就是那種。”

我還是沒明白,堅持說:“對啊,大多數人在夢裡不都是哪裡都能去嗎?”

那個人說:“不是那種,就是你去了那裡,能夠帶回來去了那裡的證據的那種夢!”

我心裡咯噔一下,忽然想起了那一夜幾個人夢中的梳子,剃刀,撥浪鼓…還有自己後背上的紋身。

我忍不住點了點頭,那個人突然壓低聲音,壓抑著一臉的興奮,對我說:“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一臉愕然,無言以對。

他緊接著說:“我就知道這裡有這樣的人,我是來找人的,我是從九十年後來的,你記著,我叫林風來!”

我點了點頭,表示我記住了,這個時候我開始意識到,這是個病人;意識到我還在神經病醫院。

他說:“你不要像看一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我真的來自90年後,90年後的5月22日,地球就毀滅了,我是回來組建團隊拯救地球的。”

我想我的神色裡一定透露了一些不相信的東西,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生氣,但他還是說:

“您肯定不知道90年後的地球因為什麼而毀滅!不是戰爭,也不是氣候,也不是地質災害,更不是外星人,是我們的大腦,是我們自己的大腦,”說著他用手狠狠地敲了幾下自己的腦袋,砰砰作響。

“我們的大腦只佔我們體重的7%,可是它卻要消耗我們70%的能量,人類可以開發利用的大腦空間只佔到我們總體大腦的10%都不到。剩下的空間在消耗我們的大多數的能量。”

“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為什麼活著??生老病死,其實毫無意義。我們其實就是為了這個大腦活著,大腦是花,我們的軀體就是個花盆。人為什麼會死,花盆為什麼會打爛?”說完這句話,他狠狠地盯著我。

我不得不轉動大腦,快速思索後回答他:“花盆小了,花養不下了!”

林風來死死的看著我,眼睛裡全是興奮,他繼續引導我:“很好,花養不下了。用什麼餵養大腦?”

我機械的回答:“不是血液和氧氣嗎?”

他說:“血氧是給物質的大腦的養分。可是思維呢?意識呢?用什麼餵養?”

我想起他前面說過的話:“難道是夢?”

他居然一下坐了起來:“對了,對了,那是夢,夢是大腦的食物。花吃飽了,那花移到哪裡去了?”

我搖了搖頭,一臉茫然。林風來激動的說:“種花的人打爛華盆,把花移入更大的地方。唉,你發現了嗎?這裡多了一個角色,種花的人!是的,他們種了那麼多年,種花得果,他們得到了想要的種子,他們不在需要花盆了。”

到了這裡,我已經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了。

林風來說:“他們在地球上養花,就是為了毀滅這裡。我回來,就是為了找到戰隊,我們去阻止他們,好不好!”

我不知該回答好還是不好,他卻肯定的說:“就這麼說定了,今晚十二點,我來找你!”

說完他飯也不吃,急匆匆的走了。

我呆呆的坐在那裡,腦中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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